“噔噔噔——”
听到动静,赵刚奔了过来。
“吴法,你干什么?!”赵刚上去拉扯着他。
“我打我自己老婆,关你什么事!”吴法一把将赵刚推开,继续冲着郑月婷又踢又打。
“宋坛主、崔坛主,快来帮我一把!”赵刚喊了一声,又上去拉吴法。
我正要上前帮忙,宋山却拉住我,冲赵刚说:“小兄弟,人家这家务事……你就别管了吧,回头小两口一和好,就换你里外不是人了!”
“那怎么办?”赵刚回头,一脸焦灼地问。
“根据我的经验……家务事,一般都是报警!”宋山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好,那咱们也报警!”赵刚摸出手机,突然觉得不对,一跺脚说:“咱们是屠手啊,报什么警!”
“你也知道啊……所以只能不管喽!”宋山耸了耸肩。
赵刚还想说点什么,吴法已经抓着郑月婷的头发,将她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又是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女人惨叫和哀嚎的谩骂声。
听着这个声音,我和赵刚都有点坐立难安,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就不对了。
宋山摇摇头说:“年轻人啊,还是经历太少!放心吧,死不了人,小两口明天就和好了,到时候还要怪你们多管闲事!”
过了一会儿,打斗声果然停了,只剩下女人接连不断的啜泣声。
“……没死人就好!”赵刚呼了口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还不如死了呐!”宋山笑嘻嘻的,也回房间去了。
一夜过去。
等众人再次出现在训练场上时,吴法和郑月婷果然和解了,小两口手拉着手,看上去感情非常好。
……如果不是郑月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以及眼神里的惊恐出卖了她,我真以为二人和好如初了。
“昨天让大家看笑话啦!”吴法搂着郑月婷的肩膀,笑呵呵说:“我们俩就这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到头来还是谁也离不开谁……是吧小月?”
“……是。”郑月婷颤颤巍巍地说。
“好,那就开始训练吧!今天是最后一天,香主争夺战明天就正式开启了!”赵刚神色严肃地说。
这一天没有什么好说,还是和往常一样,跑跑步、练练刀,很快就过去了。
但有一个明显的变化。
郑月婷彻底成为了吴法的小跟班,以前还是平等的夫妻关系,现在好似一个成了主人,一个成了仆人,一个耀武扬威,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让往东去,一个不敢西走。
吴法哪怕轻轻咳嗽一声,郑月婷都会吓得浑身哆嗦。
“抛开和他们的对立关系不谈……”宋山笑呵呵说:“这女人啊,有时候就得收拾,不然她能骑到你头上来,这是多少男人千百年来的经验了!”
我当然不同意宋山的说法,这种大男子主义的封建行为早就该扔到垃圾桶。
但因为确实存在的对立关系,而且不是我活就是彼亡,所以我也懒得搭腔。
一整天的训练终于过去。
明天就要开启香主争夺战,宋山再次来到我房间里,商量最终的对策和计划。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非就是我先杀了郑月婷,然后再一起对付吴法,只要时间上来得及,我们俩都能活下来,但有一些小的细节还要磋商。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和宋山同时屏住呼吸。
那人站在门前,却未敲门,就听“呲呲”两声,门缝下面塞了一张字条进来。
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走过去,将字条捡起来,就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明天香主争夺战正式开启后,我会先杀吴法……不管你俩谁做香主,我都退出,务必饶我一命。
落款是郑月婷。
“能不能信?”我将字条递给宋山。
“嘿嘿,无所谓……她能杀了吴法更好!杀不了,咱们就照原计划行动呗。”宋山接过字条,三下五除二地撕碎了。
又商量了一会儿后,宋山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
宋山拄着拐杖,并未回他自己房间,而是悄悄溜出了宿舍楼。
月华如水,整个农场一片静寂,就连鸡鸭牛都睡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畜生粪便的味道。
巡逻的卫兵也没几个了,只剩零零碎碎的一些人走来走去。
宋山朝着弹药库走过去,每一步都略显蹒跚,标准的伛偻老人。
弹药库,当然就是存放弹药的地方。
我们每天在靶场练枪的时候,赵刚会从中取出枪械和弹药,完事以后又会送回去放好。
赵刚曾经开玩笑说,香主争夺战是允许用枪的,谁有本事偷出来一支自用也没问题。
没人当真,弹药库门口时刻有持枪的卫兵把守。
谁活腻了敢打那里的主意?
宋山就敢。
最后一夜,他想拼上一把,否则就真的没机会了!
“老爷子,不能往前走了!”看到宋山走来,看守弹药库的卫兵面容和善地道。
为方健明看守农场的卫兵,是真正的军营出身。
他们不知道方健明是谁。
上级让来,也就来了。
爱护弱小和老幼,自然也是他们一贯以来的行为准则。
“哦……哦……不能走了是吧……”宋山装作恍然大悟,转身往后走去。
卫兵也没当一回事,继续手握钢枪、勤恳站岗。
“哎呦——”
宋山突然惨叫一声,手里的拐杖一丢,整个人也摔翻在地。
“老爷子,你怎么样?!”卫兵立刻扑了过来。
他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还长着一张娃娃脸,虽然专业素质非常过硬,但确实缺少社会经验。
“腿……腿疼……”宋山捂着脚踝,痛苦万分。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药!”卫兵立刻冲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宋山看看左右,巡逻的卫兵还未回来,随即麻溜地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噔噔噔”快速前行,速度竟然不亚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等卫兵拿着药回来的时候,宋山仍旧坐在地上。
“喷两下,休息一晚就好了!”卫兵小心翼翼地帮宋山上着药,还关切地嘱咐着。
“哎,哎,感谢!”宋山微微笑着:“国家有你们守护,我们做老百姓的可放心啦!”
“不用客气!”卫兵露出羞涩的笑。
卫兵还想把宋山送回去,但是他说不用,喷过药后已经好了许多,随即便步履蹒跚地返回了宿舍楼。
进入房间,又关上门。
宋山从腰间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枪来,又检查过一番保险和弹夹后,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
“香主之位,终究是我的啊。”
……
鸡鸣,狗吠。
天空缓缓亮起,清晨的露珠打湿每一个角落。
众人在赵刚的率领下,来到了训练场。
方健明也来了。
今天的他,难得看上去气色很好,这位G省的金主,终于展现出几分领导气概,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道:“不错,看来大家已经做好准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信心啊!”
无人答话,各自愁眉苦脸。
赵刚忍不住说:“方金主,可以将他们脸上的信心擦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