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王伟讲述着之前的情况，说吴凡和马莹想弄清楚阿豪之死的真相，就把叶正叫到这来询问，叶正本来都承认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个叶缘，又说阿豪是他杀的。

接着就是冲突，叶缘和叶正都有枪，情况自然是非常危急的。

我用石头砸晕了叶缘，而吴凡和马莹一起对付叶正。

叶正这种级别的江湖大哥，肯定是极难对付的，吴凡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止他，眼看他就要开枪了，马莹立刻出手，用铁锤砸下去。

“马姐太紧张了，生怕他爬起来……他手里有枪啊，多吓人！所以多砸了几下，赶紧送医院抢救吧！”我装作慌乱地说。

王伟看了我一眼，满脸都是“差不多得了，别演了”的样子。

我这点小伎俩，王伟肯定能看穿，但他肯定站我这边，所以也没戳穿，不仅极力帮我遮掩，甚至低声告诉我说，某些地方要怎么做。

接着，他又朝叶缘走过去。

“我怕他醒过来，所以绑得紧了一些。”我赶紧说。

“……”看着躺在地上的叶缘，王伟面色复杂地说：“这个绑法好眼熟啊，好像在某种片子里看到过……”

“王SIR，你可是人民警察，不该看的片子别看！”我的一张脸沉下来。

“呵呵，我在扫黄办工作过一段时间……快看吐了，真没兴趣！”王伟哼了一声。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了。

该查的查、该验的验，我们都被带回市局审问。

有王伟和秦俊杰的暗中帮忙，我们肯定可以蒙混过去。

叶缘就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叶正已经死了，醒来以后人就在局子里，以为哥哥和自己一样被抓了，连忙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是他杀了阿豪的，且把前因后果、时间地点，交代得清清楚楚。

警方按着他的交代去查，果然发现不少线索和证据，杀人凶手这个身份基本铁板钉钉，等到法院判决，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这个过程走完以后，叶缘询问负责自己的警察：“确定我是杀人犯了，可以把我哥放了吧？”

警察看了他一眼说：“你哥，已经死在水库边上了。”

叶缘目瞪口呆。

叶正死了，叶缘被抓，马莹属于正当防卫，和我、吴凡一起无罪释放——这个结果看上去很好吧？

可惜，世界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问题出在马莹这里。

马莹并不承认自己是正当防卫。

“或许一开始是，他手里确实拿着枪。但到后来，他已经昏过去了，我还是继续砸，因为我想给我儿子报仇。真的，当时我就一个念头，一定要在这把他杀了，否则我儿就白死了。警察同志，你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我和吴凡拼了命地为她说话，说当时情况危急，她哪可能想得了那么多，分明就是打死了叶正后，万念俱灰、心死灯灭，不再留恋红尘，所以才这么说！

不管怎样，这案子终归是有争议，所以我和吴凡被释放了，而马莹被留了下来，要等法院的判决。

通过王伟的关系，吴凡和马莹见了一面。

“为什么？”吴凡不解地问：“叶正死了，叶缘也被抓了……你是正当防卫，明明是个完美的结局！”

“完美么？我儿子，再也活不过来了。”马莹看着吴凡，幽幽地道。

“马姐……我们向前看，好吗？我们结婚，我们可以再生……”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和你结婚？”

“马姐……”吴凡一脸诧异。

“都是逗你玩的，我这种女人啊，永远不可能结婚的……”马莹微微笑着：“凡凡，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开心、很快乐，能有这份回忆已经够了！忘了姐吧，让姐安安静静地一个人走。”

吴凡沉默许久，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案子办得极快。

没几天，法院就开庭审理了，因为马莹坚称自己就是故意杀人，所以法官最终判她死刑、立即执行。

马莹临走之前，亲自写了一封遗书，将她的酒厂和资产分成几份，有给父母的，有给兄弟姐妹的，有给一些元老与合伙人的，还有一份给了吴凡。

吴凡继承了部分资产，也拿到了酒厂的一些经营控制权。

——至于阿豪，究竟是谁的孩子，已经无据可考，也没人关心了。

案子告一段落后，余平给我打来电话，笑嘻嘻说：“就说你是线人吧，叶正、叶缘完蛋了是不是？”

我说：“我是你爹。”

余平哈哈大笑：“没事，线人就线人吧，不祸害云泽就可以了！对了，跟你说一声啊，我们快查到公孙举的位置了，争取最后一战一次性将他拿下！”

我说：“你随时通知我就可以。”

余平又沉沉道：“咱们还真得加快速度，柯先生已经很危险了，已经有风声传来，说他要被调走！虽然属于平调，到另外一个市做天花板……但走了后，就管不着这里的事情了。”

我说：“我明白的，你赶紧吧。”

余平的速度确实很快。

没两天，他就给我打来电话。

“查到公孙举的位置了，今天晚上十点，他会在世嘉大厦现身！”余平语气笃定地说。

“卧槽，牛逼！”我惊呼道：“神仙，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查到的？”

余平笑呵呵道：“公孙举本来藏得挺好，无论如何我也是查不到的……但十正集团不是完蛋了嘛，这老家伙动了心思，想吞并人家的生意，就给叶正手底下的几个大哥打了电话，约了他们在世嘉大厦见面……我早猜到他会有这一手，所以提前盯了这几个大哥。”

“牛逼！牛逼！”我又连呼两声：“余平，你可真是个好军师！”

“快拉倒吧！”余平乐哈哈道：“是你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而已……让你找公孙举，你也一样能找得到！我一直觉得，咱俩的脑子差不多……”

“那你可真高看我啦！”我俩随便扯了两句咸淡，约好今晚十点见面，便把电话挂了。

接着，我就开始摇人。

我这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吴凡一个绣花枕头，好在小刀、阿巫、魏亮他们还能出手。除此之外，我还跟鲍光耀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再帮我一次了。

又跟梁云泽合作，我肯定想争点面子，来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鲍光耀犹豫了一阵后，咬着牙说：“好，我再帮你一次！我信千算子！只要和你一起，就不会再受伤了！”

就这样，我拢了大概四五十人，跟他们约好时间和地点。

接下来，就安安静静地等十点钟到来了。

时间非常充裕，我们也做了不少准备，但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王伟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说秦俊杰想约我吃个饭。

我知道叶正的事结束以后，他们又想给我开庆功宴，顺便再给我一笔线人费了。

但我真看不上，便说：“王SIR，改天行不，今天怕是没时间啊。”

王伟问道：“你有啥事？”

我肯定不能说我今晚要去砍人，便道：“和几个朋友约了吃饭……”

王伟说道：“吃饭，哪天不行啊，秦队长明天要出差了，就想今晚上和你见一面！放心，不会太久，一两个小时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