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凰是不愿意去相信落落说的话的。

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虽然后期的顾念慈是有些脑子拎不清，在一些大事上也因为顾泱泱没有办法保持理智。

但总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吧？

她甚至还想过，顾泱泱不在了之后，顾念慈会不会逐渐的清醒过来。

但是角角不会骗她。

角角也怒气冲冲的跟着白凰身后，拽着她的衣角迈着大步往前走。

路过的羽煞军看见角角这板着的小脸蛋还想上去捏两下。

结果一转身看见了走在角角前面的白凰同样是冷着一张脸，而且她怀中还抱着落落。

“白凰怎么抱着落落？”

“出事了吧？”

“快去把副主将找来，不然等会儿白凰发疯了谁劝得住！”

那些和白凰是同一批出来的老兵们纷纷找人的找人，跟上看情况的看情况。

白凰早就是羽煞军出了名的‘疯子’，这次恐怕又要去找事情了。

她很快就带着落落来到了皇宫之中一处偏僻的院落里，白凰并没有苛待顾念慈，是她自己疯疯癫癫了之后就跑到这边来住了。

看着屋顶上爬满了的植物藤蔓，白凰面色不变。

她掌控了羽煞军之后，宫中除了羽煞军守卫就没有什么打扫的宫女和侍卫了，如今是非常时期，寻常人能不能活命都还是两说，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谈享受生活的事情。

所以宫中的清扫大多都是羽煞军自己来。

但显然顾念慈是没有这个概念的，即便是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也不见得她会拿起扫把清理一下。

“谁？”

顾念慈的声音传出来，显然她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我，白凰。”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随后是顾念慈厌恶的声音传出来，“我不想见你，你这个杀了泱泱的凶手，给我滚！”

角角眉梢一动就要破口大骂。

身后的老兵们也听得直皱眉。

顾念慈这女人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要不是看在逝去的顾老爷子的面子上，不能把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扔出去喂魔物，他们早就不留顾念慈在出羽国了。

顾泱泱当初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居然对自己的爷爷下手！

想起这件事情，所有的羽煞军都能在睡梦中大骂出声。

顾念慈怎么还有脸在里面骂白凰？

要不是现在白凰自己在这里，这些老兵可能真的要冲进去让她清醒一下头脑了。

落落听见她的声音就有点不安。

小心翼翼的抓着白凰的衣服生怕白凰把她丢下。

“别怕！”白凰拍拍她的肩膀，再一次说：“你站在原地等着我。”她将落落放下来，抬脚往屋子里走去。

听见脚步声，顾念慈变得更激动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不见你……。”

白凰没管她，走到屋子前面，狠狠一脚。

门直接被踹开。

顾念慈正坐在里面喝茶。

她瘦了很多，但难得的脸色红润，这两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啊。

“你……。”顾念慈眉梢一动正要发怒，白凰扬手，无数的刺木藤从地上钻出，一下子就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连人一块从屋子里拖了出来，丢在了外面的庭院上。

顾念慈看着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的小院，还有那些老兵脸上各种各样的神情，有些难堪的开口：“白凰！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不想见你。”

“要求，是强者对弱者才能提出来的。”白凰神情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觉得你对我白凰来说，算是强者吗？”

她和顾念慈早就撕破脸了，甚至可以说白凰对她是失望的。

“呵……没良心的扫把星。”顾念慈冷笑，“你白凰没事可不会来找我，说吧，给我安了个什么罪名？现在掌控了整个出羽国，果然是容不下我，要赶尽杀绝吗？”

老兵们坐不住了，纷纷站在白凰身后开口道：“顾念慈，你脑子不清楚就不要开口说话！”

“你这人怎么这么大脸？”

“我们白凰招你惹你了？”

“军棍呢！去把军棍拿过来！”

有人甚至想要军法处置，毕竟现在白凰可是主将，顾念慈只是普通的羽煞军一员，顶撞主将自然是要受到军法处置。

“你们一个个都没良心，吃里扒外，当初我父亲是怎么把你们一个个从小毛头练到如今的样子……啪！”

一声脆响，还在滔滔不绝的顾念慈直接被打歪了脸。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凰。

白凰捏住了她的下巴，其中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的下巴整个都扭下来。

“你配提起爷爷？”白凰神情阴郁，恶狠狠的道：“你再随口把爷爷挂在嘴边，我就废了你！”

她身上散出的杀意刺骨，顾念慈觉得浑身发冷，到底没能继续说下去。

白凰将落落身上的衣领拉开。

“是你打的吗？”

顾念慈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盯着落落，“是你个小丫头去告状？”

这话直接就是承认了。

白凰脸色黑了，身后的羽煞军们也纷纷沉默了。

不少人对顾念慈还是带着几分希望的，但是没想到顾念慈居然堕落到了如此境地。

白凰紧握了拳头，一步往前。

可一道身影却快于她，先一步来到了顾念慈的面前。

她高高的扬起手，狠狠的给了顾念慈一拳。

顾念慈被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撞到了墙壁上，呕出了一口血。

白凰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出手的人正是闻讯赶来的费盈盈。

费盈盈已经在外面听了个大概，此刻面色极度难看。

“顾念慈……你怎么就堕落成如今这个样子了？”费盈盈眼中有深深的痛意和不解。

当初她和顾念慈，是那一批新兵之中最优秀也是最张扬的两个女兵。

怎么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顾念慈长她十岁，但是两人却是不论年龄的好朋友，她一直在等待着顾念慈的苏醒。

但等待着等待着，却等到了她施加在一个孩子身上的伤口。

“费盈……。”白凰开口却被费盈盈扬手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费盈盈神情冷凝，“但这件事情你来做到底是不合适，毕竟之前你也喊她一声娘亲，这件事情，身为副主将的我，同时也是她朋友的我来做最合适！”

“今天我就要打醒这个家伙！”费盈盈眼眶发红，厉声喝道：“拿我的军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