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脸上一喜,也顾不上和费盈盈纠缠,连忙转身出去。
费盈盈面色凝重,这次到军营之中来,凤皇居然还带了许多的皇城军。
看来他已经不再信任羽煞军了。
“费主将。”凤皇坐在首位上,费盈盈站在他下方,见他眉眼凉薄,语气更为疏离,“白凰呢?怎么不出来见我?”
“白凰带着新兵外出执行任务,还没有回来。”费盈盈垂着头回答。
凤皇和他父亲不同,他喜欢让别人叩拜他,但费盈盈身为羽煞主将,却是不用叩拜的,这样平视的目光让他心中生出点不喜来。
“为何白凰出去执行任务没人上报给我!”他声音沉下来,凤钰在一旁趁机冷笑说:“孩儿给父皇送了信,不知父皇可有收到?”
他看见凤皇便有了主心骨,准备好好把费盈盈这个阳奉阴违的女人抓起来收拾一顿。
“哦?”凤皇眉尾挑高,平白就多了几分压迫感。
“好好的信怎么就没了呢!”凤钰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费盈盈。
费盈盈站在原地,脊背挺的笔直,眼神半丝惧意也无。
“军营不比其他的地方,若是人人的情报都能送出去,岂不是在拿天凤和凤皇陛下的安危开玩笑?”
‘砰’的一声,是凤皇砸掉了手上的茶杯,“混账!凤钰怎么能和别人相提并论,往后整个天凤和羽煞军都是他的,你不过区区一个主将,有什么资格拦下他的信!”
太大意了!
早知道白凰居然离开了军营,他就应该派人直接将那个祸害在外头给宰了!
费盈盈面色不变,掩在袖中的拳头却紧紧的握了起来。
她本也是自傲之人,只是她所处的这个位置注定她不能像白凰那么随心所欲。
“费盈盈,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凤钰心头畅快极了,忍不住就出声讽刺,“我看你……。”
“不知道我们主将是哪里做不好了,凤钰教员都开始教主将做人了?”
一道清亮的女声在几人耳旁炸响。
门外的帘子‘哗啦’一下被挑开,晶莹剔透的珠子互相撞击,不羁的左右摇摆,凤皇和凤钰两人的心也跟着摇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有些紧绷起来,原因无他,只因为都是在白凰手上吃过点苦头的人。
这个刺儿头可不好糊弄。
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点儿都不顾忌,一脸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让这两父子对上她就觉得头疼,也可谓是一物降一物了。
白凰什么都不想,这两人反倒顾忌她。
费盈盈考虑的太多,这两人就蹬鼻子上脸。
“白凰?”费盈盈心底一块重石落了下去,人没事就好,毕竟那断魂岭可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
“费教员。”白凰朝着费盈盈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凤钰,“凤钰教员,刚才的话我没怎么听清楚,你是在指责费老大?”
凤钰还没开口,凤皇先开口了,“凤钰身为皇子殿下,教训一下费盈盈怎么了!”
他凝眉,将声音压得低沉,玄皇气势散开就能给人带来沉重的压力。
可是白凰是什么人!连赤金蟒都斩杀过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外泄的气势变了脸色呢?
她看着凤皇,心底的血液在一瞬间沸腾。
浑身上下就跟插了无数的利刺一样,根根入肉,一动就痛的浑身抽搐。
脑海里不断闪现的是北千腾死后他重重一脚踹在他膝窝的场景。
掩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捏的青白,白凰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见过凤皇陛下。”
凤皇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神情活像白凰欠了他多少钱一样,白凰也不介意,她现在治不了老的,还动不了小的吗?
“羽煞军的第一条军规,就是入军一日,你就是一日的军人,抛开原有的身份,不管你是皇子,还是乞丐,进了这里,大家也都只有一个羽煞军的身份。”
凤钰微微瞪大眼睛。
凤皇脸色逐渐变得青白交织。
费盈盈面色变了几变,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们同为羽煞军,同为陛下的人,哪儿来的什么身份贵贱,只有军衔高低罢了!”白凰直接看向了想要说话的凤皇,“这条规矩还是凤皇陛下亲自定下的,凤钰教员,你这样的作为是要打凤皇陛下的脸吗?”
最后一句话她问的掷地有声。
凤皇面色青紫。
她的意思就是,他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了?
真是大胆的东西!
“看吧,凤皇陛下都觉得你的行为让人无言以对。”白凰勾唇,“你一个区区教员,怎么敢对主将评头论足?这在军纪里要罚多少军棍呢?”
“够了!”凤钰眼中对白凰所存的最后一点儿幻想也都破灭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喜欢,“那真要这么算的话,白凰教员你不顾主将的意愿,非要进焚场打扰前辈们的安宁要罚几棍呢?”
凤皇心口一跳,声音又惊又怒,“你去了焚场?”
“是!”
“放肆!”凤皇眼中聚起怒火。
“那可是一众羽煞军英烈休息的地方,你怎么敢?”
“我自愿领军棍,这是我该受的,扰乱前辈们安宁本就不应该,我承认了。”白凰面色不变,看向了凤钰,“那么……凤钰教员是不是也要敢做敢认?”
凤钰的手掌逐渐的握紧。
白凰眯起了眼睛,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敛起就给人一种轻视的感觉。
凤钰这辈子就没有被人这么看过,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曾经一度得不到的女人。
“我有什么不敢认的!”他脑子一热,便开口冷笑,“只是我很好奇,你白凰这般心高气傲的人都受得了这种屈辱?”
白凰单手懒洋洋的撑在了桌子上,轻笑。
“被前辈们教训,在凤皇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知错就改,怎么能算是屈辱呢?”白凰神情懒懒的,“正好,在凤皇陛下的见证下,咱们两个就把这顿军棍给领了,公平公正,如何?”
凤皇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白凰已经把凤钰安排的明明白白。
偏偏他那愚蠢的儿子尚且不自知,一头就钻进了白凰的套子里。
更可恨的是白凰这人还句句都把他往高位上抬。
让他想插手都无从下手。
白凰坦荡荡的拿着军棍走出了帐篷。
凤钰在身后强撑着站着。
“咱们两个按性质上来说都算是不敬主将,各一百军棍!”
白凰将手上的军棍扔给费盈盈,“凤钰殿下,你可不会喊疼吧?”
凤钰左右看了看,幸好这会儿没什么人在。
他和白凰并肩往前走,听到这话忍不住咬紧了牙齿,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服软的低声斥责道:“白凰你是疯了吧?”
白凰看了他一眼,站定了。
“是不是疯了,咱们走着瞧!”
她眼底跃动冷光,猛地拉住了一个路过的三等兵,“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就说,白凰和凤钰,因为不敬主将,各罚一百军棍,令所有羽煞军战士前来集合。”
那三等兵脸色震惊,半天没回过神来。
“还不快去!”
他猛地一颤,转身就跑。
“白凰!你真是疯了,你让他们都来做什么?”
白凰一把解开了自己的战袍,在费盈盈复杂的目光下眼神凛然的说道:“杀鸡儆猴啊!”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凤钰。
“我……和你,咱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