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一米七五,长相平凡毫无特色,如果把张恒放入人群里,转眼间就会失去他的踪影。
这个人机灵,有韧性,懂变通,从他身上我几乎看到了一个娱乐记者的所有特点,而这些恰巧也是成为阴间秀场主播需要的条件。
目光从张恒手中的DV移开,我收回思绪,静静聆听。
张恒讲故事的方式很独特,他将手中DV正对着我:“你们可以离近一点观看,我这里记录有大部分内容。”
他一边播放DV,一边说道:“这张破纸条是我从新沪市一家私人医院里带出来的,事情的起因和新沪几个月前发生的剥皮案有关。”
DV影片配合张恒独特的嗓音,再加上这里惊悚的环境,他剥皮案三个字一说出口,离他最近的陈默就打了个冷颤。
“怎么?才这点就害怕了?”张恒调快了录像,跳过前面不重要的内容,直接进入主题:“这个案子在新沪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但是警方却一直没有抓到凶手,有关部门开出的悬赏通告随着时间推移,也越来越高,现在已经累计到了三十万!只要提供关键性线索就奖励三十万!这对我来说诱惑力可比跟踪什么明星大多了,为了钱我这几个月一直在跟踪调查。”
听到这,我眼皮轻轻跳了一下,他在撒谎。
我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钱,只要把他电脑里的照片和之前录到的录音交给警方,这三十万赏金妥妥到手,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盯着张恒的脸,我现在思索起这个问题,更加觉得奇怪。
他为什么要调查双面佛?为什么紧抓着剥皮案不放,自上次分别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还在围绕剥皮案调查,这不是明摆着跟双面佛作对吗?
张恒电脑桌面上的那张照片清楚拍到了禄兴杀人剥皮的样子,也就是说剥皮案背后的主使者很有可能就是双面佛,这个人干扰双面佛的计划,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他不一般了。
“双面佛、剥皮案、张恒、秀场主播。”我在脑海中将这四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思来想去,眼睛突然睁大:“小A说过,秀场主播里有一个人十分讨厌篡命师,而双面佛正是篡命师!”
面具遮挡了我的表情,在场没人看到我情绪上的变化:“这个张恒是秀场主播的概率很大,比任何人都要大。”
陈九歌至今没有出现,我现在最要小心的就是这个张恒。
在我思索的时候,张恒的故事已经讲到了尾声:“最近出现的那具尸体无人认领,警方暂时将其安置在医院当中,我为了查明真相,就偷偷进入太平间,结果在死者衣服里找到了这张纸条。再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看到了,我为了保命所以出现在这里。”
“你是怎么潜入太平间的?据我所知就算是私人医院太平间也有专人看守,还有一点,你说警方将尸体安排到了私人医院,也就是说在你接触尸体之前,法医已经对尸体进行过尸检,他们不可能漏过这张纸条。”我不想跟张恒撕破脸皮,只是借此机会试试他的反应。
我这两个问题问出口,张恒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些:“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那个守尸体的老阿姨很贪财;第二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因为法医疏忽了吧。”
张恒解释的有些牵强,而这个时候陈默居然站了出来:“这纸条不能用常理来对待,就像我的遭遇一样,室友明明将纸条带走了,结果等室友死后,纸条又找到了我,这纸里就好像住着一只怨灵,我们必须要按照它说的去做,否则我们都要死。”
陈默一开口,我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有陈默之前的经历做担保,质疑张恒,就是在同时怀疑他们两个,脆弱的联盟很可能会就此崩溃。
“这样也好,不撕破脸皮,谁也不敢明着动手。”我直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谁是秀场主播,再加上我真正想要猎杀的陈九歌还没有出现,所以只能隐忍,保存实力。
我不再插话,作家也低着头一声不吭,中央手术室里只剩下陈默和张恒在交谈,两人都收到了纸条,同病相怜,共同话语很多,没过多久就打成一片。
“张恒说纸条是从剥皮案受害者身上找到的,难道江沪癌研医院和双面佛也有联系?”
我正在想问题,手臂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扭头看去,作家站在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家伙有问题,他手里的弩对我们威胁很大,你有没有兴趣夺下来?”
一大一小两个眼睛斜斜的看着我,作家好像是人心底的魔鬼一般,诱导我去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手弩现在没有装箭,假如我和作家同时夹击张恒,成功的概率很大。人总是喜欢将一切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东西提前消灭,如果消灭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确实心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如果张恒真是秀场主播,莽撞行事,只会让局势提前失控。
“大家现在坐在一条船上,作家,你的想法很危险。”我低声回了一句,从作家身边走开,靠近张恒,想要近距离打量一下这个人。
见我走来,张恒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你能不能把面具摘掉?这鬼地方本身已经够吓人了,你还戴着个面具乱晃,成心添乱吗?”
取了善恶面具我会被天意针对,霉运缠身,对我直播很不利,所以我就当没听见张恒的话:“你比我们先进入中央手术室,不知道你有什么发现没?”
相互对持耽误了太长时间,我心中的紧迫感渐渐加重。
“看在这傻小子的份上,我就跟你们分享一下,跟我来吧。”张恒提着手弩,举着DV直接进入无菌手术间。
和普通手术间不同,无菌手术间是进行肿瘤切除,颅脑、脏器移植等大型手术的地方,这里对环境有严格要求,包括温度、灯光亮度,连输送进手术间的空气都需要经过净化处理。
“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我本以为张恒会为我们展示纸条上所说的死亡证明,可谁知道他却将我们带到了已经被搬空的手术间里。
“别急,你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地方的奇怪之处了。”他走到手术室和其他房间连通的地方,那里被人立起来一个门槛:“为方便急救平板车进出,医院内是绝对不会设置门槛的,但这间手术室里却有门槛,这太不正常了。”
寻常人家立个门槛是为了防止厉鬼进入,为了挡煞,手术室门口立门槛,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门槛估计是后来有人装上的。”作家蹲在门槛前面,伸手摸了摸:“表面粗糙,很少被碾压。”
“可他们装门槛的意义何在?都搬迁了,再跑到手术室装个门槛?为何要多此一举?难道这手术室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们害怕那东西跑出来?”张恒说完后看了我们一眼,伸手又指向墙壁:“还有更奇怪的事情,正常来说无菌手术室内的墙壁大多为浅绿色和浅蓝色,这跟医生身穿绿色或蓝色手术服进行手术是一个道理,为防止补色残像出现,可你们看这间手术室的墙壁是什么颜色?”
被张恒一提醒,我这才发现手术室的墙壁也全部被刷成了惨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