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水村隶属怒江州兰坪县箐花村,兰坪县主要居住着白族与普米族同胞,合水村是普米族聚居地。
从昆明到兰坪县车程逾10小时,从兰坪县城到河西乡80公里,有农村客运可坐。从河西乡到箐花村只有土路,没有公共交通。从箐花村到合水村的路坑坑洼洼,陡峭险峻,要么坐骡子,要么步行。
云绣一行人要从兰坪进入合水村,还需一番折腾。
去往河西乡的农村客运八点发车,舒隐月坐在座位上,摸摸有些瘪的肚子,叹气:“我早上应该多吃点的,我觉得我马上就要饿了。”
云绣哭笑不得,目光探向车窗外,见路边有卖饼的小摊子,瞧了一眼时间,说道:“我下去给你买个饼?”
舒隐月咽了咽口水:“我自己去吧!”
“我这位置方便动。”云绣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起了身便能下车。
舒隐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云绣下车后不久,一双笔直的长腿跨上客运车,步履沉沉,行至舒隐月身侧:“同学,你好。”
舒隐月眨巴眼睛,看着越言辛:“你……好。”内心忍不住惊叹,这哪来的帅哥?普米族的小伙子吗?
“同学,你晕车吗?”越言辛问道。
舒隐月:“?”
“我的位置是那里。”越言辛指向客车靠车头的位置,那是一个单座,小陈早早就来占了那个位置,“如果你晕车,坐那里比较好。请问,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
舒隐月是会有点晕车,可她也不是一定要换座位,再说她跟云绣坐一块儿挺好的……
可是,谁能拒绝帅哥的请求呢?
于是舒隐月起身换了座位。
越言辛空着舒隐月的位置,坐到了云绣的位置上。他记得,云绣喜欢坐靠窗的位置。
坐在角落里的小陈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扶额。越大总裁拒绝专车送入乡,叫他一大早起来占“最好的位置”,原来是要用最好的位置换来心爱姑娘身边的位置。
云绣拎着饼再次走上车,走到原先的位置,见位置上是一位男士,以为走错了地方,转过身想寻他处,忽而思维里一根弦断了,“砰”的一声,叫她几乎本能一般地回过头去。
那个人怎么会……
“这位同学,你看我们又遇见了。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以后就是熟人了。我叫越言辛,超越的越,语言的言,不辛苦的辛。你叫什么?……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叫云绣,云南的云,锦绣的绣。”
聒噪的话语穿破时空的阻隔,将那个明媚少年带到她的面前。
那天校园的三角梅似乎格外明艳,云绣一瘸一拐地从校医院走出来,心里感叹跑个步也能摔跤,还摔得膝盖破皮流血,可真疼啊。
越言辛便是在那时,推了个自行车出现在她面前,问她还记不记得他。
她当然记得。
那颗篮球砸得她头昏脑胀的。更为重要的是,砸她的人长得真好看。好看的人,生来便具引人注目的优势,越言辛显然很懂得运用这个优势。
可这个好看的人,偏偏长了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可真是吵。
吵死了。
吵得她到如今仍念念不忘。
“云绣!”舒隐月的喊声将云绣自记忆中剥离出来,她总算找回了点意识。
你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吗?刻骨铭心,便是如果你仅存那么一点意识,这仅存的意识最终一定会因为那个人而失去。
云绣转过头去看坐到车头的舒隐月,只听见舒隐月朝她笑:“我跟那个帅哥换位置了,我晕车。”
云绣:“……”
云绣走过去,将饼递给舒隐月,目光在车里转了一圈,已然坐满了人。
除了……那个位置。
除了那个人身边。
“云绣,车快开了,还不去坐好?”身侧的冯华通显然注意到了她,催促着。
云绣抬起的步伐,每一步都如铅重。
待她坐下来,冯华通转过头看云绣,指了指安静坐着的越言辛,笑起来:“对了云绣,我还忘了跟你说,这位是卓越集团的越老板。小越也是昆南大学毕业的,你们是校友,他乡遇故知,真是好啊。”
云绣尬笑,是啊,真是好啊。
越言辛目光凝于云绣身上,眸中似有万千星辰。
“你好。”越言辛朝她笑,“很高兴见到你。”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