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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破 共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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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蛇葵巳

  • 书名:八荒破
  • 作者:阿尔楽慈
  • 本章字数:7268
  • 更新时间:2024-08-28 20:42:53

  临近午时,老道见徒儿仍在静坐,经此一夜,消耗过大,自是在所难免,不过若能一举突破化境,那真是机缘天成,再不济,内劲圆满也无可厚非了。老道随即望了一眼腰间挂着的空酒葫芦,满脸笑意,真是所愿皆所得,早在巳时一刻便察觉到,杨晋那队人马。就这会儿功夫,他们离这大瀑布已然是越来越近。

  老道缓缓站起身来,招呼那驴儿看护好定儿,自己便跨着开心的步伐,独自朝着杨晋那方人马,相迎而去。

  片刻间,杨晋那方人马,就看见远处一棵巨树的树干上,依坐着一位老道,不就是那位本领通天的老道,还能是谁?见那老道悠然的依坐在树上,晃悠着双腿,歪着头,口中叼着一根枯枝,神色慵懒,似在此等候多时。

  杨晋便稍微加快速度,骑着马儿赶往树下,待到了树下,便栖身下马,抱拳谨慎道:“想不到还能再见到道长,可是有什么事?”

  那大黑牛与郑得先也是先后驾马而至,下了马儿,朝那老道俯首抱拳,一个个谨言慎行的样子,生怕又触怒了这个神仙,敬畏道:“拜见真人”

  老道见他们这般乖巧,飞身从树上落了下来,嘿了一声道:“行了,都别这么拘谨,有酒吧,咱这酒葫芦空了”

  杨晋待要开口,大黑牛连忙抢先说道:“没了,都喝光了”说完满口酒气的打了个酒嗝。

  杨晋本就想回,昨晚已经喝完了,可大黑牛这副模样,很可能还私藏了好酒,似不愿拿出来。

  那郑得先一个板栗重重敲下,大声骂道:“皮痒得紧了?还不快把藏酒拿出来”

  大黑牛一脸苦相,磨磨唧唧得说道:“俺就剩最后一坛子了,给了老神仙,俺自己喝啥呀”

  郑得先又是一腿踢了过去,直把那黑牛踹翻在地,又是骂道:“脑子拎不清是吧”边说边走向那大黑牛,双拳握在一起,指尖骨骼咔咔作响,怕是立马就有一顿毒打,等着这大黑牛好好享受一番。

  大黑牛属是怕了,急忙喊道:“莫打,莫打,俺这就去拿来”说罢连爬带滚的跑向车队,一阵翻找,这才双手小心翼翼抱着那仅存的一坛子酒,慢慢走了回来。

  老道见他率真,这么个嗜酒如命的样子,也舍得忍痛割爱,便笑着说道:“不打紧,我给你留一半呗”

  大黑牛闻言大喜,郑得先却是抢先回道:“真人喜欢,整坛拿去便是,晚辈们孝敬您都不来不及呢”大黑牛听得这番回应,那黑脸瞬间变得更黑了,却又不敢驳嘴。

  老道却是哼了一声道:“真想孝敬我,若是遇上我那徒儿,别胡说八道就行了。”

  杨晋赶忙说替郑得先回道:“真人大可放心,我等早就商量过此事,他们这帮兄弟,之后便与我一同回庙余镇,非是那孩子自己要报仇,否则我等绝不强加干涉。”

  郑得先也是立即郑重其事的回道:“还请真人放心,小王爷能跟着您,晚辈哪里还敢多事,全凭您做主!”

  老道也并非真的怕这些个事被捅破,只是原本痛快的活着,何必遭那烦心事呢。且那孩子心性谨慎,即便真的知道了身世,万不会以卵击石,若要血债血偿,定会隐忍下来,等他学有所成,若还是执意如此。自是天命难违,老道也不会拦他的。

  老道见这杨晋长相方方正正,行事沉稳,这番话也说得诚恳。便说道:“行了,赶紧把酒倒上”说完就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去揭开那坛子酒。

  大黑牛赶忙替那真人倒上,一脸谄媚,笑嘻嘻的说道:“这一坛啊,俺昨晚都没舍得拿出来呢”

  老道闻了闻酒香,神态甚是满意,道:“你小子挺会喝,这坛花雕,少说也有二十个年头了”

  大黑牛却是憨笑着说道:“这可都是俺们从那些个大官手里抢来的呢”说罢自己又咽了咽口水,想来自己也是嘴馋了。

  老道见酒葫芦快满了,连忙说道:“可看着点啊,别洒出来浪费了”黑牛连忙停下动作。

  老道随后又问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前面那处大瀑布吗”

  杨晋回道:“是的,正要去那大瀑布休整休整,正好快午时了,道长早就去过了吧?”

  老道也是随意道:“一起走吧,我那徒儿还在瀑布旁打坐呢”说完竟是先行一步。

  杨晋这方人马随后赶忙跟上,待到整个队伍一起到达这大瀑布,果然见到那孩童盘坐在水潭不远的一块空地上。

  老道随手提起酒葫芦抿了小口,见那方人马已然到了,再看那杨晋先是朝着他抱拳行礼,老道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随意点,杨晋这才开始招呼众人扎营。

  而就在这时,杨晋那边的马儿却似受了惊,一时间嘶鸣声不断,任一旁的人如何牵制安抚,都不起作用。而不远处那老道,走向那唤作见雪的驴儿跟前,似说了些什么,随后雪见一声嘶鸣一声,竟是霸气如斯,所有在场的马儿,皆被嘶鸣声所震慑,这才停止了躁动。

  老道随后悠然着说道:“我这驴儿厉害得紧,身上流着上古神兽的血脉,寻常马儿见了,早已腿软,无法动弹。你们杨家饲养的马儿,还不错,算得上是烈性十足。”

  这般说来,众人才明白这些马儿何故三番两次这般惊恐不安,原来老道身旁那头驴,竟与上古的神兽还挨着亲戚关系,这个老神仙身边一个个都是狠角色,太吓人了。

  就这一声嘶鸣,竟是将那定儿给吵醒了,只见他张开双手生了个懒腰,哈欠连连,朦胧的张开双眼,却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人,奇了个怪,就睡了一觉,居然有这么多人围观。再定眼一看,竟是之前那帮人,随即站起身来,准备过去打个哈哈,玩心十足。

  定儿刚起身走了两步,却不知道身上衣物仅仅是披挂着,已然掉落在地,却浑然未觉,光溜溜的迈着步子直直走向杨晋那方人马,那些个汉子见了,自是见怪不怪,毕竟大家都是带把儿的,况且还是个屁大点的男娃,一个个见了都是一脸笑意。

  忽而间,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娃,正是那玲儿,玲儿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惊声尖叫,连忙捂起脸躲向一旁,那双耳朵红的都快烧起来了。祁老听得孙女突然受了惊吓,赶忙下车查探,却是看着那定儿,一丝不挂,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这才知道孙女被什么吓到了,一时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祁老随即迎了上去,关心道:“说是小孩子阳气十足吧,可这荒山野岭的也得穿件衣裳,可不能着凉了”

  定儿听得此言,往身下一看,像个炸毛的小猫,嘴里骂了句“卧槽”赶忙跑回捡起衣服,慌慌张张的穿了起来,众人见状都是哈哈大笑,那大黑牛笑得声音最大。

  那定儿衣服都没完全穿好,手忙脚乱之下竟是摔了个狗吃屎,听得众人笑他,连滚带爬,急忙跑回老道身边,那模样甚是好笑。

  老道见他跑来,却是低头专心摆弄铁锅,准备着做饭,好像除了做饭,其他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定儿质问道:“为什么不提醒我啊,都叫那女娃娃看光了,以后还怎么做个英雄好汉啊”

  老道闻言却是撇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你那小屁股,让人看两下又有什么关系,为师以为你是热的,所以故意不穿衣服到处溜鸟呢”

  定儿一脸错愕,瞪着一双小眼。老道随即又振振有词的说道:“看你这般光明磊落,为师还想夸你呢,怎么还害起羞来了”

  这会儿正值午时,阳光正暖,定儿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只见这八岁大的孩子,双手无力自然垂下,茫然的跪坐于地,小脑袋仰望望着天,神色落魄。

  杨晋那边也停下了笑声,只见那祁老缓慢的迈着步子走向老道,拱手到道:“敢问道长,道号可是先野?”

  老道手中不停,却是头也不抬道:“怎得,你还认得我呢?”

  祁老却是有些欣喜,随即说道:“当年老夫尚未三十而立,在坤朝这片武林,您的大名已是如雷贯耳了。”

  老道听他所说之事,也是一阵感慨道:“想不到六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这么说来,你也不过小我几岁罢。”

  祁老当是明白,岁月无声,自己脸上却已皱纹密布了,也是感慨道:“相较之下,道长看起来,相貌却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

  老道望了望身前这人模样,年近百岁,老态龙钟,当真是岁月无情。缓缓说道:“祁老弟,照理说,学医之人比常人更通晓气血之事,习武对你而言,不难吧。”

  祁老当知这道长所言,这习武之人,若练至化境,身体和样貌便不像常人那般容易衰退,哪怕是八九十岁了,看起来,最多也不过五十,而且阳寿也会轻松达到一百五十年往上。而这神境之人,若非遭遇天劫,往往都是三五百年的寿命,而眼前这先野道长,三十多岁便练至神境,如今已然过百,相貌却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若是稍作修幅,只怕是更显年轻了。这祁老,一时之间也是羡慕不已。

  而祁老却是缓缓说道:“这万般皆是命,医道也是命理之术,师傅带入门,便为我推算过了。哪怕自己是心有不甘,也曾为自己看过命理,而所经之事,皆有应证,且避无可避。在而言,算尽则死,哪能事事都占得那份好处呢。这习武之道与我而言,时候到头了,那都得走。不是吗?”

  老道闻言,哈哈大笑,甚是爽朗,说道:“你这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我那仙逝多年的师尊。你可曾听过玉虚子的名号?”

  祁老仅是闻言大震,惊慌道:“天书,,天书残本,,相传上古时期伏羲曾著有一本囊括了天地人之奇术的天书,这玉虚子似有这本天书的残本?道长的师尊难道就是这位玉虚子?”

  先野老道随即掏出一本破书,说罢甩了过去道:“呐,就是这本”

  祁老吓得手脚慌乱,连忙接住,抱在手上,神色哑然,这,这就是天书残本?大惊道:“这等至宝,道长就这么丢给老弟看?真的给我看么?”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可置信。

  老道也不含糊,唉了一声,似有些嫌他罗里吧嗦,随即说道:“给你看,你就看,我平时也翻一二,不过偶尔才显现几段字,可能时候未到,还轮不到我窥探。你若见得一二,自是你个人福缘。”

  这祁老一时间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等天书,多少学医之人梦寐以求,此刻竟这般随意的丢在自己手里。祁老努力定了定神,沉声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弟这就翻阅一二!”说罢轻轻的翻开了第一页。

  才翻开,这祁老却像被定了身,一时之间,神魂好像被抽离了这个世界。等他再醒来,自己已经躺在马车里,待他慢慢爬起身来,探出车外一看,天色竟是黑了,四周都已点起了篝火,好似还有不少人围坐在外面。

  待这祁老慢慢下了马车,一个少年郎,立时机敏的上前搀住了他,祁老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那少年郎杨长风。

  这杨长风赶忙搀扶着祁老,关切之意不言而喻,缓缓说道:“祁爷爷,您可算醒来了”众人闻言立时围了上来。

  玲儿双目一红,便抱住了祁老,带着些哭腔道:“爷爷,玲儿好害怕,玲儿先前替爷爷把脉虽是毫无异象,却不知为何总感觉您魂不附体,您身子可有什么异样吗?”

  祁老一时竟回想不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人和他说了好些话,现下却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一时间竟楞在当场,众人也是不知所以。

  好一会儿时间,祁老总算回过神来道:“并未有什么异样,倒是身子骨轻快了,先野道长他们人呢?”

  杨晋回道:“先野道长说是,要带徒儿去南山中心地带好好历练一番,用过午膳后不久便先行离去了。倒是宽慰我等,说您无大碍,此番机缘自是您福报所至。”

  祁老竟是有些感慨,这等天书残本,虽是不全,却是玄妙无比,哪怕当下无法领会其中深意,可能机缘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随即祁老点了点头,又朝着长风关切道:“长风,你是何时醒来的,现在觉得如何了?”

  杨长风闻言朝着祁老双膝跪地,拜下道:“小子,幸在有祁爷爷相伴左右,才能相安无事。也多得祁爷爷为长风开悟,这回破了心魔,内劲似有九重之力,稍作领悟,必能内劲圆满!”

  祁老扶起长风道:“可喜可贺!那这次寻那葵巳大蛇,又多了个得力大将了!”玲儿在一旁看着,也是为这长风哥哥的功力大涨,甚为开心。

  那大黑牛却是羡慕不已道:“睡一觉就内劲圆满了吗,难怪俺总觉得练功麻烦,原来是没睡够!”

  郑得先翻了翻白眼道:“一天到晚没个正经,逢春,这些时日可得好好看紧这厮,若是再敢偷懒我就给他一顿好打!”

  张逢春哈哈大笑道:“得令,不妨让那长风小子与这黑牛多练练手,相互增进一番。”

  杨晋却是对此颇有兴致,随即说道:“逢春老弟武功造诣不再我之下,长风这段时间,就有劳你多多提携了,可不能手软!”

  张逢春闻言道:“大哥放心,对长风这小子我定然倾尽所能,绝不藏私!”一旁杨长风听得此言,自是连忙抱拳作揖,神态恭敬。

  那大黑牛却是满脸无奈道:“逢春哥,俺大黑牛你就犯不着倾尽所能了,俺可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太劳累了对伤势不好啊!”

  张逢春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回道:“放心吧,累不着,动动嘴皮子就好了,就怕你皮痒,别累着你二哥。”

  郑得先摆了摆手,一脸阴笑着说道:“累不着,你看看我这大手多有劲?”说着撸起袖子朝那大黑牛比了比划。

  大黑牛一脸干笑道:“俺真是怕了你们了。”众人相顾一笑,都觉得有这大黑牛在,总是一片欢声笑语。

  再说那先野道长带着定儿,朝着南山深处而去。

  老道在那定儿将醒未醒之际,便察觉道这孩子的境界,经此天险瀑布,打熬一夜,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已然是内劲圆满,倘若再找些厉害的上古凶物和他打上几场,将有极大的可能性,可以一举破镜,八岁到达化境,从此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道心中偷乐,不愧是我的徒弟,果然厉害!

  这定儿随着老道去往南山深处,却没有说明有何意图,而且这次,竟出其不意的,未让他带上增加负重的寒武精铁,这些个精心打造的铁片片,居然让那老驴背着。真是奇了怪了。

  定儿随即问道:“师傅,为何要走这么慢呢,好无聊的,突然这么慢悠悠的赶路,我真的好不习惯啊”

  老道脸色闪过一丝诡异,随即沉声道:“一会儿呢,若是碰上些个厉害的山兽,有为师在,你尽管上去打。”

  定儿就知道这老道没憋好屁,大声说道:“凭啥啊,好好的我为啥要打它们!”

  老道沉声道:“叫你上去和那些山兽搏斗,那都是为了让你破境,难道你不想成为化境第一人?”

  定儿抓了抓脑袋,沉思片刻道:“想啊,可我怕错手打死它们,那怎么办,我可不想妄造杀业啊”

  老道却是鄙夷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能将它们打死,别被它们打死就好咯。那些个山兽,厉害的都是些上古异种,能在这南山里存活下来,都是千锤百炼的狠角色。”

  定儿立刻回道:“那你还让我去打啊,你心可真黑啊。”

  老道闻言却是自信满满道:“有为师在,需要怕吗。这次尽管把神识探出去,自己去追查附近的异兽。”

  定儿也想知道这次增长了多少,也想着早日达到化境,这些年的苦日子也算是到头了。随即站定不动,闭上了眼。自打他习武以来,差不多五岁的样子便无意间放出了神识,那会儿也把老道惊着了,只不过每回用过神识,都会觉得内里空虚,得好好静坐一番才能恢复,如今也尝试过了很多次,现下已经可以探出三里外的动静,不过最多用三次,便要调息一番。

  三五个呼吸间,定儿缓缓睁开双眼道:“西边,不到一里似有个山洞,里头好像藏了个大家伙。”

  老道随即说道:“穿上寒武精铁罢,重是重了些,也可作防护之用。准备好就出发了。”

  定儿立即取下驴背上行囊中的寒武精铁片,将它们逐一套在双臂和小腿上,还有一块,模样更像护心镜一般,佩戴好后,护在在胸前。两人一驴便向着西边出发。

  不多时便赶至那山洞之处,那洞口也不大,差不多两个成年男子都可以同时进入,不过洞口却是朝着地底向下延申,里头一片漆黑,老道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看来是打算好,全凭这徒儿自己摸索了。

  定儿一时疑惑道:“怎么感觉,除了一个大家伙,好像还有两只。”正说话间,洞内隐约传来嘶吼之声。

  老道却是双手抱胸,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道:“不用神识,你的五感也强于同境者,尽管自己入洞查看一番,不就知道了吗”言下之意,不到危急之刻,这老登是不会出手干预了。

  定儿嘿了一声壮壮胆道:“看小爷我揪你出来!”说罢便闯入了洞穴之中。老道也不紧不慢的跟着后头,定儿看那老道跟来,虽然隔得挺远,也总算是安心了些。

  入了洞穴后,才走了三丈不到,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定儿立刻点燃一个火折子,哪怕是五感之强,已能夜视,却仍然心里害怕,越是深入,洞内逐渐变得开阔起来,只是头上怪石根根倒立竖起,模样看起来有些瘆人。

  待终于离那嘶鸣声愈发近了,定儿更是步伐谨慎,每踏出一步都无声无息,更是收敛了自身气息,以免被凶兽发现了,对自己突然发难。老道跟在远处,心里也是默默赞许,这孩子暗杀天赋竟是无师自通。

  小小的火折子毕竟光源不够,只能映衬出前后一丈左右距离,又走了数十丈的距离,地势越发陡峭,小心翼翼的朝下探去,终于过了这朝着地底延伸的陡坡,来到一块平整之地,底下嘶鸣声愈发凶残,拼杀缠斗之声震耳欲聋。

  定儿毕竟仅会一套自成一派的王霸拳,虽是与高手动过手了,但毕竟是和人打斗,这前面是什么怪物,还未可知,到时候该怎么打,自也有些心虚。想着来都来了,再往前就要撞见那些凶兽了,竟是定了定心神,神色坚毅无比。

  才五个呼吸,就来到一处空旷平整的地势,不远处竟是有一条黑漆漆的大蛇,此蛇之大,少说也有五丈之长,如此巨大身躯,怕是得五六个巨型大汉才能合力将其抬起,却见这长相怪异的大蛇,对着它正前方的两只,通体白毛的大猫,这两只白猫个头不大,比起一般的大狗,似乎还要小些,身形却是极其敏捷。那大蛇吐着信子,张开大嘴朝着其中一只迅猛咬去,那大白猫随即跳开躲避,堪堪趁着一点空隙总算躲过,另一只凶相毕露朝着大蛇身躯就是一抓拍去,大蛇看似毫不在意,却是一条威力迅猛的蛇尾,如鞭子般抽了过去,那只大白猫躲闪不及被抽中了身躯,立时便被抽中后,砸在石壁上,落下来已是奄奄一息,另一只见同类性命堪忧,竟是顾不得性命,急忙飞身落在同伴身前,将自己挡在那大蛇之前。那大蛇不紧不慢的挪动身躯,将这两只猎物围挡起来,似有意玩弄。眼看这两只大白猫就要落入蛇口,定儿屏气凝神,一双王霸拳刚烈无比,瞬间突袭而至,重重砸在大蛇身躯之上,那大蛇吃痛,转头望向身后,嘴里猩红的信子不断的来回吐纳,嘶嘶之声更显怒意,一双幽然深红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定儿,瞧了瞧,竟是一个人类孩子,竟敢在此造次,一张大口便迅速袭来,定儿连忙滚到一旁,边滚边蹬出一脚,嘴里还大喊着:“去你奶奶个腿儿”这一招竟是直接踹中了大蛇的头部之下的脖颈处,毕竟是内劲圆满,且又是强于正常内劲者的力道,一脚将那大蛇踹的头部砸向石壁,砰的一声,碎石落下,大蛇摇头晃脑,却不见有何伤势,模样倒是更为凶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