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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破 共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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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一

  • 书名:八荒破
  • 作者:阿尔楽慈
  • 本章字数:7416
  • 更新时间:2024-08-27 13:11:18

  八荒公元1733,六月初八

  震元山,此山闻名于世,乃因其山中的震慑之力,历来登此山者,肉身元神皆受震荡,越是接近山顶,震慑之力越发骇人,非是武功高强之辈,绝难登顶。

  “而且震元山,山顶处有一棵参天大树,少说也有万年之久的雷木,此雷木为枣树多生于平原气候干燥之处,而这棵枣树却偏偏独落于此山的顶端,每逢雷雨之际,便引来天雷,形成了雷木。话说上古时期,八荒曾是一个完整的陆地,在经历了一场人神之间的旷世大战后,最终天崩地裂,划分出了八荒之地,而这棵参天大树便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今天道爷就带你去开开眼,摸摸这万年雷木”说话之人乃是一个老道,手握《八荒异志录》,另一手提溜着酒葫芦,边走边读,全然是一副老学究的做派,却是对着手里书籍照本宣科,洋洋得意之际不忘喝上一口老酒,多半真的当自己是个学富五车的大学士了。

  这老道身高七尺半,一袭灰色道袍略显陈旧,只见他两鬓皆白,虽头盘太极髻,脑袋四周却戳出几缕头发,和脸上的胡须一起随风凌乱,细看之下,这老道的面容却极为秀美,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脸如鹅蛋,鼻梁提拔,鼻尖处稍稍上翘。只可惜形态放荡,白白浪费了这副好面容。只见他收起了书,边走边喝之际又挠了挠屁股还打了个酒嗝。

  再看老道身后,跟着个约莫八岁的男童,只是普通的衣着打扮,小脸略显方正,模样清秀。而这小孩身后还绑着一个半人高的行囊,行囊之大,虽未着地,却高出这孩童大半个脑袋。只见他步伐颇为沉重,稚嫩的方脸上,汗如雨下却又坚毅无比,对老道所言之事不闻不顾,只是奋力前行。待见那老道喝酒之际,那孩童神情原本坚毅的小脸,嘴角却隐隐抽搐,似笑非笑甚是怪异。而这孩童身旁还有一头灰驴,神态颇傲,四蹄皆白,行如踏雪,只驮了一柄漆黑如墨的古剑,便再无其他载物。真是怪哉,放着一头驴在此,却叫小孩扛着重物。

  时至巳时,夏日的烈阳愈发炙热,这一老一小,外加一头驴,此刻已登至震元山的半山腰,而此处恰好有一座凉亭,那孩童已是气喘吁吁,反观老道和这傲驴却是神态悠然,未有丝毫疲态。

  只见孩童兀的止步,似有些心情不悦,见他转向凉亭,顺势卸下行囊,只听砰的一声落地便知这行囊极重,随后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凉亭的青石台阶之上,老道见那孩子停歇调整,便也行至凉亭,一副甚是欣慰之意的摸了摸胡须道:“脚力还不错嘛,一个时辰不到,便登至山腰,来来来,喝一口,润润喉”说完便将酒葫芦送了过去。

  这孩童眯着眼,眼神闪过一丝狡黠,并未接过,只是轻描淡写般的推辞道:“我还小呢,你留着自己喝吧”说罢便取出水袋,准备仰天畅饮。忽然间那头傲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水袋,叼着水袋轻轻上抛,水袋里的水便顺势向下灌入驴口,孩童见水袋被夺,气的面色通红,作势要打,却见这傲驴,憋眼斜视,神态甚是鄙夷,见它后蹄朝着地上一跺,只听得凉亭中的青石板“咚”的一声,便是一道一寸之深的蹄印。霎时间吓得孩童连忙停下手里功夫,忙做讨巧,口中马屁乱吹:“见雪,真乃神驹耶,喝水的样子,都如此霸气神武,要是赏小弟一口水喝,那起码是宰相般的人物,听说宰相的肚子里可以划船,那不得天下第一顶呱呱啊”

  这头名叫见雪的傲驴,能听人言,这一顿夸,那是颇为受用,灌了两口便将水袋甩了过去。小孩见状,连忙哈腰道谢:“谢过见雪宰相大人”说完就连忙狂饮,也顾不得这水袋刚刚还叼在驴嘴里。刚喝了两口,便停身不动,似被什么事情打断。却见这孩童望向了老道,神色疑惑道:“师傅,这震元山里难不成有山匪,好像都是高手啊”只因这震元山并非寻常之地,能登顶之人皆是武林中的好手,忽然察觉山顶冒出一堆,便心生警觉。这孩童尚未六岁,平时多半是个孩童心性,真可要遇上事,却又极为谨慎,偏偏年少老成却又能屈能伸。

  老道却不以为意道:“什么高手,为师才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午时之前登顶,搞快点,继续出发了”说罢喝了口酒。两人一驴,便又继续登顶。

  半炷香的功夫,两方人马便要碰头,下山者多为朝廷武将,来者约有十人,为首者身高十尺,身附银色重甲,背挎一把七尺巨刃,既钝又阔。该将领身后还跟随八名武将,身高皆近九尺,各个魁梧肃穆,且合八人之力勘抬起一个巨鼎,步伐轻快有序。能在这震元山里,身负重物,健步如飞,必然是内劲圆满之辈。却见为首将领身后还藏有一人,乍一看像个书生,身形匀称,头上也盘了个太极髻,身高近八尺,腰间配有长剑,在世上也属高个儿之列,奈何放在这些牛高马大的武将之中,却又显得格外弱小,稍不注意便被淹没其中。

  山道中的两行人,一方下山,一方登顶,脚力皆快,数十个呼吸之间,这等武将便也望见了上山的一老一小一驴。双方距离不到百丈。山道也不窄,哪怕是三人并行也可轻松通过,却到是这些武将,各个牛高马大,单是这为首将领,少说也占了两人身位,身后抬着巨鼎的八名武将,更是把山道占的满满当当。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下山的武将丝毫不见停滞,而上山的道士也是悠哉悠哉,速度也未有减。

  眼看还相隔十丈的距离,却见武将中的那名看着像书生的男子脚下轻功不俗,笑盈盈的抢先飞身拦在两行人之间,这人面如满月,唇红齿白,嘴角两处明显上翘,此等嘴形之象,多是能说会道,确极有分寸之人。只见他停下身形,拱手作揖,举礼过顶,极为恭敬,颔首道:“徒孙归虚,拜见先野师叔祖”这书生乃是同行军师,军中只知此人参军前也是名道士,谁曾想竟是与这老道同门。

  为首将领尚未碰面之前也已然察觉山腰处,有一人一兽的动静,待碰上面之后才发现还有一人,竟是三合观不出世的老神仙,相传这先野道人性情怪诞,却习得三百年未曾出世的纯元功,武功之高绝,一个甲子前已是神境之上的翘楚,号称吊打天下无一敌手。而三合观里又有一柄上古神兵,荡魔剑,历代相传,现今也是由这老道保管。再看那头驴腹背上挎着的墨色古剑,想来就是那柄神兵荡魔剑了,这等神兵竟随意安放,当真是仗着超凡入圣的武功,无所畏惧了。所幸未发生冲撞事端,这等人间凶神,倘若不顾同门生死,举朝上下也未必能挡其锋芒。而这道号归虚的军师,虽与老道同门,却也称他一声师叔祖。

  为首将领闻言亦是颔首抱拳行江湖之礼,举礼于胸前,不卑不亢道:“晚辈夏牧远,师承应龙寺的圆成大师。久闻先野道长赫名”虽效命朝廷,却出身武林,遇上江湖前辈自是不能落了礼数,更何况还是这等凶神。还俗前出家应龙寺,自己又是圆成大师的关门弟子,可家师也曾特地提过此人,此道乃天外之人,行为怪诞,不可较常人思维方式相处,若是不幸遇上,尽量避而远之。

  这老道听得这一声师叔祖,也不过是哦了一声,并未停下,反倒直直走向夏牧远。而这归虚自是清楚自家的师叔祖脾性怪诞,见其不理会,便不会再自讨无趣,只是静观其变。

  原本这老道地处低势,而这夏牧远又是身高十尺,近身后,只显得老道站在晚辈身前更像个孩子。

  老道却不以为意,歪头怪笑道:“我也有一块这么大的寒武精铁,后来嫌它笨重,就插在石壁上懒得拿了”说完这老道临空缓缓飘起,宛如鬼神,待飘至夏牧远身后摸了摸巨刃,夏牧远方才回过神,这一切看似缓慢至极,可心神却无法跟上,以至于身体便未作任何反应。这刹那间彷佛被当作玩物一般,任由这老道摆布。心知这老道虽无敌意,仍是让夏牧远心中大惊,据说三十年前,止定师祖在闭关时,被神秘人用一块巨大的寒武精铁撬开石门,而后又携着酒肉大摇大摆闯了进去呆了一日一夜,临走之时将这精铁硬生生插在石壁上。此事乃寺中隐晦之事从未流传于世,看来身上这柄巨阙剑就是这老道送上门的。

  心中余震未平,尚未答话,却见那老道随意摸过他的兵刃后,又操起双手对着夏牧远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摸,脸上似有疑惑,歪着头自顾自道:“小橙子还是比他师傅有眼光,你这好像是什么什么盖顶之相,一下子想不起来,回头得好好翻翻书了”

  夏牧远倒也镇定,家师被这老道称为小橙子,辈份上倒也无可厚非,主要这一趟奉旨护送丹炉回京,而这突如其来的古怪老道,竟当着手下之人随意摆弄他的脑门,心中虽不悦,奈何老道终究是长辈,又碍于其武道之高绝,又不可耽误护鼎这等要事。只好放宽心态。

  再见这夏牧远面色如常,平静的答道:“前辈好高的功夫,可惜晚辈尚有朝中要务需处理,今日得见道长的仙风道骨,却苦无时间求教,真乃人生一大憾事,他日前辈若得空闲,随时可到镇远侯府做客。”说罢招了招手,示意后者退避,为其腾出山道。这一套行云流水,既不失礼于朝廷,也给足了对方面子,又讲清了重点,当真是不愿多做牵扯,心中只剩家师那句避而远之了。

  “哦,哦,是了,是了,那就继续登山吧”老道说罢,收起了好奇之心,便继续前行,在行过那丹炉之处时,却是听见他身后的孩童好奇的问道:“师傅,他们为啥扛着这么大一个香炉啊”

  老道闻言冷笑道:“这是炼丹的鼎炉,给皇帝老儿延年益寿用的”

  夏牧远闻言也不多作声,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老道与队伍完全错身之后,便抱拳道:“前辈慢走”

  那归虚也明白,这位师叔祖向来我行我素,性格怪异,也甚少与山门中联系,而三合观中,知其名却未见其真身的徒子徒孙,也是多不胜数。见师叔祖径自离去,自不必多言,神态恭敬,语气温和而又简短:“拜别师叔祖”言毕便向着老道离去的方向俯身一躬,尽显恭敬。只是眼神对那孩童却是颇为诧异,竟是不知师叔祖何时收了徒,却又不敢冒然询问,二人相互打量,归虚见那孩童望来,便立时一副恭敬之意,而那孩童却一脸傻笑,看着憨傻,却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一老一小,一驴尚未走远,却听那孩童又问道:“师傅,那人喊你师叔祖,那我岂不是他的师叔了”

  老道却是显得不耐烦道:“这道观里规矩多,拜师之礼也很无聊,你少说话,专心登山”

  那孩童却是鳖了一眼归虚,随后又朝老道比了个手势,见其大拇子搓着食指,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手决。

  而老道心中忽然一片通明。立刻喊道:“那什么龟,你过来”

  归虚自然知晓,喊得便是自己,听得一声召唤,立即转身而至,恭敬道:“师叔祖有何吩咐”言毕又朝那孩童行礼道:“归虚,见过师叔”

  却见那老道望着天,挠着腮,口中却是直截了当:“身上可有银两,尽数拿来”

  归虚已然心中明镜,此乃生平首次遭遇山匪劫财,立刻掏出了身上仅有的三张银票,每张可兑官银百两,诚言道:“徒孙这一趟出门只带了这些,还请师叔祖笑纳”

  “哇,百两一张,师傅咱以后出行就雇马车吧”那孩童却抢先接过,拿在手里,挥舞着银票手舞足蹈,满脸欣喜。终究是个屁大点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老道平日见的惯了,也是懒得理会这孩童,再看他手里凭空多了一颗药丸,呈黑色状。抓过归虚的手便传音入耳:“子夜服下,放手破境”说罢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归虚见此状竟是跪拜不起,堂堂军师已然声泪俱下,口中含糊不清。那方朝廷将领见此情景皆为惊讶,那军师平日果决干练,行军多年性情也是变得颇为豪迈,怎得掏出几张银票却是如此肉痛之相?唯有夏牧远看得清楚,也猜到了原由,军师道号归虚,俗名张羡阳,这张军师的虚影剑,早已练至第八重,奈何最后的第九重,宛如一道天壑,五年来未能突破瓶颈,自是郁结已久,此番,定是得了老道的指点,才会如此失态。

  却见那老道悠悠然得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张军师依旧跪在地上拜别,而那孩童手中银票却脱手而飞,飞向了老道身前,老道抓起银票便收入了怀中,见到手得鸭子不翼而飞,孩童赶忙追着老道去了。

  不多时两方人马渐行渐远,老道依旧边喝边走,只见那头蠢驴,好像得了失心疯,跟着老道屁股后面,四蹄胡乱蹦跶高兴之极,好像眼前的老道是一座美味的蔬果堆砌而成的人儿。却是那道童依然郁闷,银钱到了那老道手里肯定又是大鱼大肉,自己心心念念的马车已然无缘。临近午时,不远处已经能瞧见山崖上那棵赫然矗立的参天大树,而那老道却是单脚轻踏,身子便朝着万年雷木,率先飞身而至,待到树下之时,老道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朴素的青色锦囊,此乃老道的先师坐化飞升前留下的三个锦囊之一,这里正是第二个锦囊所记载的地点,还注明着开启的日子和时辰。眼看午时未到,便兀自躺在树下,又不知从哪变出一包卤牛肉,自顾自吃了起来,随后道童和那蠢驴也相继赶来,那道童见师傅突然飞身前去,此时竟在大树底下独享酒肉,压下怨气便要过来抓一把卤牛肉,一双小手眼看就要碰到牛肉,却被老道的无形劲气隔开。

  只见那老道手中抓着牛肉沾着辣酱便往嘴里送,嘴里吧唧吧唧的囫囵说道:“这么快就登顶,肯定是强度不够,去,扎会儿马步”说罢又提着酒顺了一口。那孩童闻言却是不怒,脸上也甚为平静,马步已然站好。只是不知为何,每当这老道饮酒之际,孩童脸上就隐约抽搐,不知道是不是登山太累所致。

  那老道心下冷笑,却又是抓起牛肉沾着辣酱,吃完便将那沾着辣油的大手往那道童身上抹去,而那道童看着衣服上的油污,神色依然平静,只是慢慢的直起身子,轻轻的拍了拍油污处,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忽然间暴起伤人,飞身就是一脚,直朝那老道头上踹去。可那老道却是不闪不避,轰的一声,那道童便抱着腿,嘴里咿呀怪叫,在地上滚来滚去,想必极为吃痛。

  老道却是不以为意:“葫芦里的酒我早换了,就你这道行还差得远了,去那边站好”这孩童闻言大惊失色,原来是参了童子尿的酒葫芦早就被识破,立刻站起身来,跑的远远的,生怕这老道还要干点什么。

  却听老道嘿嘿一笑道:“嘿,这腿倒是好的挺快,还想给你治治呢”话音未落,却见晴空一道强光落下,落在那棵巨大无比的万年雷木之上,霎时间霹雳炸雷之声不绝于耳,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晴天霹雳吧。

  雷击之下,树下的老道虽避让不及,却也无碍,只是头发炸毛根根立起,却见胸口糊了一大片似被雷火烧坏了衣物,那孩童心急之下,赶忙上前查探师傅的状况,一双小手乱摸,口中念念有词。

  只是晴天霹雳声势浩大,耳中一时之间仍是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那孩童口中说的是些什么,老道见状心下感慨,煽然泪下,果不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抚摸着孩童的脑门安抚道:“定儿啊,没事的没事的,为师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啊”

  却见那叫定儿的孩童,神色惨然,似丢了魂一般,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乍一看,竟是一些烧毁的银票。老道顿时身形大震宛如又受到一记霹雳,只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呜呼哀哉。

  待老道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刚刚正值午时,却是一道晴天霹雳而至,立时走向树前查看有何异状,却见万年雷木的东南方崖壁之处,亦被天雷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无数碎石激射,仍有许多石块滚轮至山下。却见碎石中,有些石块似有字迹,老道随即一掌拂去,只见那些个刻了字迹的石块,飞到身前,兀自拼凑了起来,却见五个字“乾坤未定显”,老道心里纳闷,拼组起来的石块上似乎少了几个字,应是有些石块激射而出飞到山下了。再看那远处尘烟四起,已然没入了山底,随即开口道:“等着”说完竟向崖底飞身而去,仅一个呼吸便看不清人影了。

  这定儿尚未缓过神,就看见师傅跳了崖,一下子楞在当场,心想这几张银票,师傅竟然比他还看重,又想了想,不对,这老道本领高强,区区一座震元山应该难不倒他。该不会想趁那归虚徒孙尚未走远,再打劫一番?想到这,内心安定,幸福之感油然而生,只是那张小脸不自觉地傻笑起来,嘿嘿个不停。

  却说这老道转瞬之际已然飘落到了山下,正好拦在了夏牧远一行人身前。却见老道衣服黢黑一片,头发乱七八糟,又加上这出神入化的身法,突如其来,当真是像极了山匪,不待夏牧远一行人开口。

  老道却是率先问道:“可曾见到怪石飞落?”

  夏牧远闻言,倒是爽利,伸手入怀中取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石,答道:“刚刚听得山顶一声惊雷,随后碎石由山顶袭来,其中竟有一块刻了字的玉石,前辈可是为此物而来?”

  老道闻言咧嘴一笑,甚是满意这后辈的直爽性情,自顾自接过玉石,一看果真刻了两个字“神机“,连上前面的字,恰好是一整段文字,连起来读便是“乾坤未定显神机”,那这前四个字自然是那徒弟定儿了,这孩子出身坤国皇室之后,却逃难至乾朝。那么这显神机应当与这夏牧远有关,若不然这玉石为何偏偏落入他手中。想到此处便问:“侯府中的亲属,可有谁的名字里头带着神机二字?”

  夏牧远闻言,亦是觉得此事怪异,此玉石乃天生异象所致,定是有奇特之处,而这老道却冷不丁的询问家事,可府中亲属并无带着神机二字的人名,便也不多想,只是回答道:“回前辈,府中家眷无人以神机二字命名”

  却是归虚听后觉得尚有一事未曾提及,便接着说道:“大都督,数日前收到的家书曾提到,三夫人怀胎十月,虽不及回府,但临盆之日已近,说不得便是一桩机缘呢”

  老道却直言不讳,听完便哈哈大笑道:“那就挺有意思了,先师坐化飞升前,曾卜了三个卦象,分别做了三个锦囊,今日便是循着锦囊中所记载的时辰和地理位置而来,贫道也不解其中深意,一切随缘,随缘吧”

  归虚自然知道岐山的三合观,便是由一个算命先生所创,世人只知三合观以剑法傲然于世,却不知门中尚有算夺天下之术,不过此书籍名录不详,内容更像天书,观内弟子皆可观看。无非是先禀明掌门,再由藏经阁长老陪同下阅读,而这本天书与那纯元功法都有一个同样奇妙之处,便是挑人。若无机缘,任你天赋异禀,亦无法参透其中奥秘。

  夏牧远对这等江湖术士之事知之甚少,却也恭维道:“这天地异象,竟能测算出来,当是让晚辈大开眼界了。晚辈也曾听家师提过,门中的止定师叔祖也常常夜观星象,只是当年晚辈年少,尚不知这其中竟如此神妙”

  老道也是点头附议道:“这些个算来算去,贫道从来都觉得无聊至极,只是经了这些个事,倒是越来越好奇。”

  “对了,这块玉石既是寻着你来的,就由你收下吧”老道说着便将手中玉石递回夏牧远。

  夏牧远拱手行礼,坦然接过,随即说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是那句话,镇远侯府随时恭候先野真人”

  老道又是哈哈一笑,又戏谑着说道:“急着分道扬镳了吗,哎呀,你们尚要回京述职,哎,刚刚那天雷真坏,银票尽数毁去,真是可惜啊”

  夏牧远听后笑声爽朗,并非不尊重长者,只是性格直爽。便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递向了先野真人,诚恳道:“不妨事,前辈若不嫌弃,还请笑纳晚辈这点心意”

  归虚也急忙附和道:“师叔祖尽管收下,这些银两就当是归虚向大都督借的”话未落音,老道已经收好放入怀中。

  老道只管自己,全然不理会这归虚为了顾全门派尊严的说辞,竟是单脚轻轻点地,身子已然向着山顶处飞去。

  而后山里隐约传来一句“随便你”便算是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