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又急。”舒紫阳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修行之路，任重道远，你一夜修行，又能得什么。”
张还真微微一笑，文心雕龙转动，顿时一身正气，浩然不侵，不止体表有光辉，便是眼瞳之中都流出浩然之气，莹莹生辉，这一刻仿佛成为正义的化身。
“这……君子修身。”
舒紫阳顿时一惊，喃喃道：“怎么可能，这起码是一年以上的修行成果。”
“老师，可能我是一个天才吧。”
张还真谦虚说道：“比别人的修炼速度，稍微快上一点点。”
“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自己的努力。”
舒紫阳顿时无言，他当年也是一个天才，不然也当不上白鹿书院的山长，位列中三品。
以前的他自视甚高，春风得意，一路高歌猛进，现如今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差距，体会到当年被他碾压的同辈师兄弟的感受了。
这就是一息入品的含金量嘛。
舒紫阳看不懂，但，大为震惊。
良久，舒紫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认真叮嘱道：“你进步如此神速，出乎为师意料，若是有这个水准，那三派的小比，可以一试。”
“三派小比？”张还真不解问道，眼瞳浮现一丝疑惑。
他来到白鹿书院多年，只听说过要考试，没有什么小比。
舒紫阳略微介绍一二，这件事情三派掌门和博阳公商议的，当时张还真已在山下，并未得知。
了解内情之后，张还真顿时明悟道：“原来如此。”
所谓的小比就是博阳公给儿子镀一层金。
是给温道之铺路，捞上一个平定白莲教造反的功勋。
世家子弟，名门大派，走的不是科举之路，而是靠名声，靠功勋。
为了这盘醋，才包的饺子。
至于剩下两个名额，便是二桃杀三士，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的手段，让各大门派使出全力围剿白莲教，不能偷奸耍滑。
“老师放心，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弟子去去就来。”
张还真神色肃穆，屹立在庭院之中，清晨青山苍翠欲滴，一缕晨曦照耀而下，金光璀璨，仿佛神人。
他迎着朝阳，踏出院门，如获新生。
昨夜张还真还只是一个非法修炼，仇家遍地的九品修士。
今日，他却是白鹿书院山主座下的亲传弟子。
只是一日之变，一切大不相同了！
他再也不是没有跟脚的散人。
“鱼龙帮，吕主簿……迟早要清算这份因果！”
迎着朝阳，张还真凭空多出了一份底气，对未来豁然开朗，背靠大山，手持宝珠，只要一步一个脚印，稳健地走下去，他日未必不能登临上三品，乃至天人大宗师！
何况小小九品大赛，轻松拿捏！
不过，这比试场地在哪里？
在门口溜达一圈之后，张还真不得不返回庭院，面见舒紫阳，郁闷道：“老师，这小比是在哪里啊？”
“我在书院转悠了半天，没有找到。”
舒紫阳呵呵一笑：“三派的人都没有来齐，小比场地还没开始，你且去寻你大师兄布置场地。”
张还真嘴角一抽，只觉得世界无比真实，感情自己比试的场地，还要自己布置。
前世小说里面的门派大比，怎么没有写这一茬啊。
后山腰一片宽敞的空地上，有上百人云集，声音嘈杂。
大师兄李洛书一边居中指挥，一边与张还真闲聊：“让太阴派和伏虎寺的客人来动手，这不是待客之道。”
“正好师弟你也来了，与我搭一把手，将附近的巨木搬来做顶梁柱。”
白鹿书院位于半山腰，修建在山上，不缺木材，那些端茶倒水，修理木材的活，有书院安排的杂役帮忙处理，但，用来修建场地的木头，轻则数十斤，重则数百斤，普通人想要拉过来，起码需要数日的功夫。
而，白鹿书院的修行者出手，一人扛着一根木头，行动迅速，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木料搬运过来，交给工匠们打理。
张还真加入人流之中，望着健步如飞的书院师兄弟，心中不禁感慨一句：“果然，修行才是第一生产力。”
白鹿书院的修行者，大多数是九品境界，心存一股浩然正气，孕育真气，尚未真气化形，便有如此效率。
若是修成铜筋铁骨，金肌玉络的八品修士，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只怕是一夜之间，就能盖起一座高楼大厦。
在这个世界，超凡伟力，绝对能解决大部分的事情。
但，谁来调动这些超凡者，这些修士，则是一个无比肃穆的问题。
人家来修行，是来当人上上的，便是张还真自己最初修行，也是抱着改变命运的想法，哪怕是朝廷对于修士，也是一边打压，一边拉拢，用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圈住修行者的心，为朝廷所用。
像今日白鹿书院的修行者，自己动手修建房屋建筑，是极少的事情。
张还真在搬运木料的途中，拉了几个师兄弟问了问，得到的答案，大相径庭。
有些人是受了大师兄的恩惠来帮忙，有些人是得了舒紫阳山长的命令，而更多的白鹿学子是把白鹿书院当成自己家。
为自己家修建一些东西，为自己家搬运木材，为自己家辛苦劳累，自然算不上什么，也不会摆出修行老爷的架子。
“白鹿书院的修士愿意撸起袖子，放下脸面来干这些粗活，是因为对白鹿书院的认可，将自己视为白鹿书院的一份子。”
“我拜山长为师，同样是受了白鹿书院的恩惠，所以愿意受大师兄调遣。”
“所以，想要调动修行者，一定要凝聚共识！”
“为谁干活，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为自己干活，自然卖力肯干，为外人干活，自然偷奸耍滑。”
张还真在搬运木料的途中，看着川流不息，热火朝天的人群，若有所思，气运宝珠微微颤动。
他在文道之路上，再次有所精进。
“这算不算一次小顿悟。”张还真哑然一笑，心中却有所得。
大道至简，知易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