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成两队，一队留下来封锁现场清理尸体，另一队和我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吴和裕家中。

　　阳台位于大厅一侧，我们踹开西屋，里面躺着原本在“睡觉”却被我们“惊醒”的吴和裕。

　　我打开了灯，强光刺激他伸手挡住了眼睛，随行队员立刻拿手铐将吴和裕铐紧。

　　我将拘捕令展示给吴和裕，他似乎还很迷离，看了很久才说：“原来真的是冤魂索命啊。”

　　我没有相信他的喃喃自语，紧盯着他逼问道：“你先是酒中下毒毒死同学十二人，再是楼梯间撒弹珠创造意外杀害宋扬清，刚刚又将妻子赵祉涵推下楼，你的复仇计划终于完成了。”

　　当他听见赵祉涵的消息时愣住了，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陷入了迷茫：“祉涵？我没有害祉涵？她为什么要跳楼？你为什么要跳楼？是你杀的他们吗？是你要陷害我吗？为什么！我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吗？” 他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要倒在地上，被队员拎起。

　　“吴和裕你不用再装了，我们亲眼看见赵祉涵被推下来的时候身后站了一个男人，难道你们家还有别人吗！” 小刘打断了吴和裕的喃喃，不耐烦地要带他走。

　　吴和裕猛地抬起了头，和我四目相对，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亲眼所见？” 我点头。

　　他突然笑了起来，眼底盛满了哀伤。

　　良久的沉默后，他向我提出了请求：“好，我认。”

　　“让我见见吴春吧，没想到她刚从孤儿院被我们领养回来，又要被送回去。”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恰巧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内的情景：小姑娘正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消瘦的脸上毫无血色，手紧紧抓着怀里的兔子娃娃，娃娃散落一地。“爸爸……妈妈……为什么……”

　　“春春？你怎么了？” 我与吴和裕先后发声，伴随着夜空中划过的雷鸣。

　　她抬头看见吴和裕的时候，恐惧使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她吓得抱紧了胳膊，反复地呢喃着“不要过来”。

　　直到她看见吴和裕身后的我，她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颤抖的身体，微弱的哭声。

　　“爸爸，推了妈妈，刚刚。” 并不连贯的语句，再次将真相捶打在众人面前。

　　“春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真的是我吗？” 吴和裕想伸出胳膊抱抱吴春，却被躲开。

　　女孩哭得越发大声，将我的衣角抓皱。

　　“我要上卫生间，看见爸爸，爸爸在妈妈后面。我以为，我以为他们在说悄，悄悄话，但爸爸突然伸了手，妈妈掉了下去……妈妈……爸爸，为什么是你啊……我一直以为凶手一定不是你的……” 小姑娘哭晕了过去，倒在我的怀里。

　　吴和裕盯着吴春看了很久，微微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划下。

　　“如果是冤魂索命的话，我认了。”

　　“林春，你当年是不是也很疼。”

　　吴和裕卸去了全身的力气，面色灰白，却看向远方，流漏出一丝释怀的自由向往。

　　我轻轻摩挲着吴春的头发，向队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吴和裕带走。

　　“吴和裕，结束了。”

　　这场长达十二年的恶意，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