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主整个人此刻就是暴躁,十分的暴躁。
它没将这些金丹元婴的小鬼放在眼里,只想一口吞了顾夏将其化作养分用来恢复它刚复活过来还未完全恢复的修为。
结果没想到这群蝼蚁这么难缠。
庞大的杀阵陡然运转起来,步步皆是杀机,但凡它行差踏错一步,迎接它的便是数不尽的剑气刀刃。
虽然对它造成不了太大威胁,但也足够绊住它的脚步无法腾出手来专心去抓顾夏了。
在不知道被射成筛子多少次后,鬼主终于不堪其扰,周身浓郁的鬼气上下翻涌,喉间滚动溢出恐怖的声音。
它冷冷捏碎顺着身躯缠绕而上的几道剑气,转过头,准确无误的锁定同样被困在阵法中的顾夏。
阴郁狠辣的眼底染上恐怖的杀意。
啊啊啊臭小鬼,给它死啊!!
它出不去顾夏也出不去,且她也只是元婴期,以自己的能力来说,碾碎她不是问题。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碾压局。
很显然,顾夏也意识到了它充满恶意的想法,脚下后撤,不动声色地凭借自己对阵法的了解躲避其中的杀机。
不只是她,外面的几个亲传也陷入了沉默。
黎听云苍白的脸上透明毫无血色,以金丹期的修为祭出困住化神期鬼物的六合灭杀阵还是太勉强了。
他和林白两人速度根本不足以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死死压在阵法里。
好在顾夏没说谎,她也是真的给力,关键时刻补上了最后几个咒文。
但让所有人忧心忡忡的是,顾夏分明是以自己为饵,一路引着那个鬼主踏进去的。
鬼主被阵法困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妈的顾夏也没跑掉,和它一起在阵法里团聚了。
这个认知让阵法外面所有亲传表情都微微空白了一下,然后齐齐裂开了。
白颂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已经处于暴走边缘的鬼主,弱弱的问:“那什么……顾夏还能活着出来吗?”
没人说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阵法里面。
鬼主眯着眼,浑身被鬼气包裹,目光阴恻恻看向顾夏,恶意毫不遮掩:“想将吾困在这里拖延时间?那不如先让吾吃了你再说!”
话音刚落,它身体疾驰掠过,接连撕碎几道攻击后朝顾夏的方向而去,大掌气息古怪,想要将她抓在手里。
顾夏左躲右闪,凭借着丰富的躲避经验连续秒换五六个位置,直到避无可避的刹那,她脸上依旧从容不迫。
少女轻巧向后一仰,掌心浮生剑顺势划出一道雷弧,快准狠落在袭向她面门的大掌上,直接给对方电成了羊癫疯。
等到鬼主重新露出那副尊容的时候,已经被电的有些痴呆了。
“哦豁。”顾夏嫌弃后退,笑眯眯道:“都说了做鬼不要太暴躁,看,这下遭雷劈了吧?”
鬼主:“……”你特么。
它为什么会突然遭雷劈?难道不是你这家伙干的好事吗?
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起了风凉话。
好一个无耻之尤!!
*
在顾夏被鬼主追的借助阵法上蹿下跳的这段时间。
被困在另一个古怪灵器里的亲传们耐心也即将告罄。
虽然不知道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什么劳什子皇子脑子到底有什么大病,但是这一切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现在最重要的是顾夏那边的情况。
谢白衣唇角抿紧了些,遥遥望向黑色与金色光芒交织不断闪烁的另一边。
少年抬手,手腕微动,灵气灌入惊鸿剑带起冷冽的杀意,一剑又一剑快速落下。
试图强行打破面前的透明罩。
四周尽是一些跃跃欲试的藤蔓,漆黑的突刺看着便能轻而易举的穿透他们的身体,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察觉到谢白衣烦躁的意图后,延伸出的几十根藤蔓忽的裹住惊鸿剑剑尖。
漆黑色纹路仿若附骨之蛆一般迅速弹动了两下,藤蔓绷紧像是和谢白衣展开了拉锯战。
很明显,惊鸿剑在他手中威胁很大,这些灵器内自带的藤蔓也是懂得趋利避害的,试图将其抢夺过来。
“我靠!”
郁珩脑袋一侧无意间瞥见这一幕,当场就怒了,他怒不可遏的痛斥这些藤蔓不要脸。
“你们打人就算了,竟然还敢打我大师兄灵剑的主意?”
他当即反手斩断面前的碍事的藤蔓,随后落到谢白衣身前,抓住惊鸿剑就开始往后拽。
而且他不光自己拽,他还招呼着其他亲传一起加入这场拔河比赛。
“都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眼看一群亲传即将不明所以的和那些毫无灵智的死物展开一场拉锯战。
谢白衣嘴角疯狂抽搐了几下,一把将身前蠢师弟的脑袋按了下去,随后冷静召出躺在芥子袋里的饮风剑。
灵剑感知到剑主心意应召而出,只一眨眼的功夫雪白剑光瞬间闪过,利落的斩断犹如触手般抖动的藤蔓。
有两把灵剑的感觉就是好,有那么一瞬间,谢白衣觉得他爽了。
少年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剑负在身后,一剑立在身前,玄衣墨发,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
“呦呵。”叶随安见状,吹了声口哨,笑眯眯的,“不赖嘛。”
谢白衣面无表情的回看了他一眼。
外面操控灵器的男人也愣了一下,原本为心上人抛头颅洒热血的一腔热情凝滞了一下。
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与这些天之骄子之间的差距。
他只是个普通人,按理说没有灵气在身的他压根无法使用灵器,更何况这还是魔族那边的东西。
但偏偏他就是成功了,因此才一度十分沾沾自喜。
觉得这些仙门子弟也不过如此。
男人并不知道,他每操控一次灵器,自己的生命力便会流失一分。
普通人和修仙者之间的鸿沟不可逾越,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只可惜他对修真界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径完全就是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