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顾澜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提醒自家正在气头上的师父。
毕竟他是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曲意绵自找的。
他虽然不喜欢顾夏,但是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倒也不会说谎。
谢白衣扶起曲意绵,将她带到越明面前。
少女泪水盈盈的看向他,嗓音轻柔:“多谢白衣师兄,你待我真好。”
谢白衣不太自然的转过头去。
说来也奇怪,他一向待人疏离,不喜与旁人亲近,但是这种情况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曲意绵身上破例。
一看到少女委屈落泪的场景,他就觉得心里莫名被戳了一下,思维都有些不受控制。
郁珩跟在他身边,一向看不惯这些妖艳贱货想要毁他大师兄道心,立马出声嘲讽。
“呦,扶你一下就是待你好了,那你也太容易被感动了吧?”
少年阴阳怪气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青云宗虐待你了呢?要不你怎么会这么缺爱?”
好家伙。
顾夏直呼好家伙。
这嘴毒的程度简直和她四师兄刚才有的一拼啊。
越明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他一向最在乎宗门名声,听了郁珩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自然心里隐隐不适。
曲意绵察言观色的能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闻言立马红了眼圈:“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太感动了,所以才想向白衣师兄表达感谢。”
“这位师兄,你误会我了。”
郁珩:“可别,你亲师兄都在那呢?休想和小爷攀关系。”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我误会。”
郁珩虽然嘴毒,但是一般也不会说话这么不客气,只是他也不傻。
自家大师兄最近一直奇奇怪怪的,据他观察,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曲意绵。
呔!
想害他师兄必须得过他这关!!
越明负手而立,略带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凌剑宗的弟子,就是这般没素质吗?”
凌剑宗的秦宗主还没来得及说话。
谢白衣忽的伸手将郁珩拽了回来,抬眼静静的和他对视,语气正色:“不好意思越宗主,我师弟年纪小性子直,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越明:“……”
顾夏:“噗——”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个人了。
前脚她师父刚用这话将越明堵回去,后脚男主他师弟也来横插一脚。
梅开二度啊。
她不笑还好,这么一笑将全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曲意绵看到她顿时激动了起来,她伸手指着顾夏:“师父,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将我害成这样的,您要帮我报仇啊!”
听到有人诬陷自己徒弟,方尽行瞬间不淡定了。
他站了出来,摸着胡子蹙眉看着眼前大喊大叫的人:“胡说八道,我徒弟才不会干出这种事呢,甩锅也不带你这么甩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无稽之谈,胡言乱语!!”
顾夏都不由震惊了一下。
没想到她家师父这么给力,一口气冒出来这么多成语。
曲意绵压根儿不怂,她坚持指着顾夏:“师父,弟子说的是真的,就是她害我。”
“不信的话您可以问大师兄,他们也看到了的。”
越明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状若无辜的顾夏,自然相信自己徒弟的话。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弟子:“你师妹说的可是真的?”
若是真的的话,越明冷着脸心想,他一定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顾夏。
让她知道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猝不及防被点了名的顾澜意:“……”
关他什么事?
他一点儿都不想牵扯进来好吗?
“额……”顾澜意木着脸:“这个问题弟子回答不了。”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们青云宗的师妹品行是如何不堪,只想着等回宗之后再对师父全盘托出。
奈何他师父压根儿没get到他的打算。
越明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都一直在场,有没有看到顾夏是如何欺负我宗弟子的?”
刚被顾夏救了的一众亲传抬头看天看地看风景,齐齐摇头。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至于越明的问题?
不好意思,那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啊。
一群亲传脑袋挨着脑袋,嘀嘀咕咕:“这青云宗的师妹是不是脑子有病?她是不是忘了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了?”
“我看她八成不太正常,以后少跟她打交道就好了。”
曲意绵看着他们这样当场气哭了。
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明明她才是受了重伤的人,还是因为顾夏受的伤。
干嘛一个个不站在她这边?
越明明显不信,又问了一遍。
黎听云不耐烦了:“越宗主,您不如去问问你那弟子她干了什么好事,和魔族勾结谋害自家师兄和五宗亲传,可真有她的。”
“你胡说什么呢?”越明勃然大怒。
“没有胡说!”
几个被救下的修士跳了出来,当场就把一路上曲意绵干的好事兜了个干净。
越明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其他宗主鄙夷的目光。
但是他依旧强撑着不信:“你们有什么证据吗?不然这只是你们的一言之词罢了。”
“污蔑亲传,真当我们青云宗是吃素的吗?”
五个修士没想到他油盐不进,对越明的不要脸简直叹为观止。
“原来亲传就是这副德性,我呸!”
“就是,收了这么个祸害,是你们青云宗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敢做还不许别人说了?是不是别人不发火你就当人家是傻子啊?”
一人一句鄙夷的话语,刺的曲意绵双眼通红。
她垂着眼,恨恨的在心里给这些人记了一笔账。
等她得到机缘一飞冲天的时候,一定要这群人跪下求原谅。
曲意绵身为小说中集女主光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师妹,自然不会反思自己有错。
相反,此次由于她和顾夏成了对照组,更是直接将这笔账安在了她头上。
顾夏眼眸一转,就看到她想刀人的目光。
嘿。
顾夏当即一个挑眉,用口型无声道:“又看你爹干嘛?”
曲意绵彻底忍不住了,她揪着谢白衣的衣袖泣如雨下:“白衣师兄,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
“要不是她将我推出去挡下攻击,我也不会险些丧命。”
此时传来许星慕的一句嘀咕:“装什么呢?你这不压根儿没事吗?”
“要不是你非要在我小师妹跑路的时候横插一脚,她又怎么会赏你这么一份大礼。”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五感灵通,他这分外不走心的吐槽当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一时间场面分外安静,似乎头顶有乌鸦飞过。
“嘎嘎嘎——”
谢白衣垂眸看她,语气犹疑:“你……先松开我。”
曲意绵声音戛然而止:“什么?”
配上她那略显滑稽的表情分外搞笑。
谢白衣没说话,他并非许星慕那种没脑子的家伙,如今所有参与其中的亲传包括获救的修士都统一口径。
曲意绵和顾夏他们一定有一方在撒谎。
但很明显,一个人撒谎和一群人撒谎哪个的可能性更大他还是分得清的。
而且顾夏要是有那个忽悠一群亲传帮她做假证的本事,她还不得尾巴翘上天啊?
五宗亲传大多心高气傲,一般情况下不会服除了他们首席弟子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顾夏她,应该还没这么大本事……吧?
谢白衣细细思索几秒,心里的秤缓缓偏向了一边。
就在这时,原本经历了被许星慕当坐垫和被人踹的惨痛经历,连圭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死了一样的安详。
他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所有人孤立的场面,当即忍不住跳了出来。
“本殿可以作证,就是顾夏想要还阿绵,你们太一宗莫不是想包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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