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点，累成狗的张老六终于到家了，这次他把一楼狠狠的锁上了，今天太意了，没有锁门，才导致有人能进楼准备轻生，要是今天真成功了，他怕一辈子都会有阴影，他今年19岁。
对了，这一栋楼都是空的，整栋楼都只有他一个人住，而他也暂时没打算租出去。
锁好门，按下去十楼的电梯。
不一会，他就躺在他那里亲爱的床上睡着了，一边桌上，放着他睡前坚持写完的日记。
日记上写着：今天日狗了，人生除办身份证外头一次进派出所，秃头小子，下次要是见到你，老子跳起就是一脚。
晚上，张老六终于睡醒，打开手机一看，19点。
打开灯，在手机上播放音乐《沪沽湖》，歌声响起：秋叶总落悲伤，只是现在慢慢，只是终于慢慢，灯光灿烂，灯火辉煌，而我想要黑暗，都是一样，来时的时光，随意把它遗忘……
洗完脸，刷完牙，看片，呸，看书人的夜生活开始了。
下楼从保安老王那取出泡面和书，回到床上躺下就开始看书了，没错，我就是这么自律，嘿嘿。
《东游记》第一页，目录，直接跳过，第三页正文：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伙子叫金平梅，他第一次来到城里，他有些期待，还有些惶恐……
卧槽！
张老六把书合上，揉了揉眼睛再打开，翻到第三页，正文：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伙子叫金平梅……
卧槽！
翻到第一页，目录，第一回金平梅勇闯城市，第二回金平梅第一桶金……第十回金平梅与富婆的儿子金平没（大结局），附：《东游记》的第二部《南游记》已经出版。
卧槽！
这他妈是买到盗版了！
张老六只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妈的！”
骂声过后，《东游记》已经飞到了垃圾桶里，封面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嗯，这应该也算奋笔“疾”书了吧。
最后没办法，还是把书捡了回来，毕竟是花了钱的，14块啊，够在“李婶好味道”吃一碗猪脚饭再加4个卤蛋了。
硬着头皮，把书打开看了下去，嗯嗯，还是挺好看的嘛，就是一个男的名字叫金平梅，看着挺别扭。
两个小时后，张老六把书看完了，挺厚的书，为什么这么快就看完了呢？
因为他妈的这本书整整有1/2的厚度里都是白纸！
雪白雪白的！
还特别注释：提供读者发挥想象力、创造力、语言表达力的绘画纸。
我X……
张老六觉得，19年来骂过的脏话加起来都没这两天讲的多，真他妈的日狗了！
没心情看书了，打开手机，打开抖音。
嘿嘿，正点！
哎呦，还不错哦！
“咦，不是我吗？”
张老六刷到一半，忽然看见一个名为“江城新闻今日说”的财号发出的视频，视频中一个秃头中年男子和一个小伙子缠斗在一起，当视频快要结束的时候，那小伙子使出一招猴子偷桃，直接把秃头中男子打出鸡叫。
卧槽！
这是P的，绝对是P的！
妈的！你们还不给我打马赛克！
再看视频标题，卧槽！
【阴险“老六”猴子偷桃，秃头“老僧”明显不敌。网友：你个老六，我是真的服了。】
啥玩意？
他妈的过份了吧！
不打马赛克就算了，还配上我的真名，是怕大家不认识我是吧？！
张老六不知道的是，此“老六”非彼“老六”。
正在反复看视频的张老六手机突然响起来：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
接听。
嘟！
“喂？谁啊？”
“老六！是我，张东。”
“哦，是老张啊，怎么了，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哦，是这样的老六，后天不就是节假日了吗，我想了一下，要不哥几个节假日的时候聚一下，毕竟一年多没见了，怎么样？”
“可以啊，当然可以。”
“好，哦，对了，伟哥他们到时候要带女朋友一起来，你没意见吧？”
陈伟，张东，蔡寿，何告，张强，是他高中室友，也是现在还能保持联系的五个朋友。
“没有的。”
“好，那先这样，我去问一下告哥。”
“好的。”
嘟嘟。
电话挂断，张老六一脸惆怅的看着手机，唉，真是，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当年江城高中，文科“六杰”中的“五杰”，都考上江城大学了，而自己则落榜了，没钱复读，现在早早的毕业了。
不过还好，虽然父母不要了，但至少有地方住，饿不死！
突然想看书了，嗯那就看书吧！
打开浏览器，打开网页，打开秘密……
凌晨4点，张老六这只孤狼沉沉的睡去了，而手机上的浏览器则被清除数据，咳咳，不是其他原因，只不过是手机内存满了而已，真的！
桌上的日记写着：今天心情真不错，一觉睡到19点，对了，国产真的变好看了，支持国产！明天一定要9点起床，我坚持要自律！
下午，张老六起床了，打开手机，手机没电了。
充电，开机。
手机刚开机，9点的闹钟就响了起来，哦，原来是手机一直响闹钟，然后没电的，怪不得昨晚还有90%的电，一下就没了。
习惯的看了一眼时间，下午15点，还好，离9点挺近的，才相差6个小时而已。
洗脸，刷牙。
“咕噜咕噜，啊呸。”
“自律的第353天！”
穿好衣服，带上挎包，下楼，出门，锁门。
“先吃个早饭！”
在“李婶好味道”点了碗猪脚饭，端到位置坐下，先吃一口，嗯，安逸！
咦？现在这个时候，咋会有人来吃饭？
只见一个18岁左右的女孩走进了饭店，穿着浅蓝色的裙子，长得很漂亮，但样子很憔悴，有些偏瘦。
她先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然后有此腼腆的开口道：“老板，我也要一碗猪脚饭。”
张老六开始没太在意女孩，但听却见她说了一个“也”字，啥？
咋就“也”了，我点饭的时候你也没在啊，你是不是看我碗了？
张老六再看了一眼店里，就我俩，呃，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吃饭吃饭，吃完回家躺板板。
然而，张老六刚开始埋头扒拉饭呢，一个倩影就端着饭在他对面坐下了。
啥？
你干啥？
店里那么多位置你不坐是吧？
你不知道我社恐？
信不信我把这铁盘子都吃了！
张老六抬头看向女孩，正好女孩也看向他。
卧槽！
我是不是有心脏病，心咋跳的这么快！
完喽，天妒英才，这么年青就要嘎了，早知道我就不熬夜了！
张老六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老板，再加四个卤蛋！”
很显然，张老六是为了多吃几个卤蛋自己给找自己的借口。
女孩不明所以，本来打算开口说什么，但见张老六脸色不好，也就没说出口，也像张老六一样，埋头默默吃饭。
十分钟过去了，张老六吃完饭了，抽了张纸擦擦嘴上的油（平常用手擦），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老六，不，呃，谢谢你。”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啥？你讲啥？”张老六懵逼了，又重新坐了下去。
“我在网上看到你视频了，听说那天你是帮我才跟别人他打架的，其实你也间接救了我一命，所以谢谢你。”女孩看着张老六。
张老六还是一脸懵逼，大脑不断的运作，那天、昨天、前天、救一命、打架？
一分钟后，张老六知道了。
“你是那要跳楼的女孩？”
“嗯嗯。”
“你现在没事了吗？”
“嗯嗯。”女孩点了点头，继续道：“以后我会好好活的。”
“哦哦，对对对，生命只有一次，遇事想开点就行，想当年我高考落榜撞见爹妈离婚，再加上爹妈不要我，这些过后还不是活的挺开心。”张老六劝道。
“你父母不要你了？”女孩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啊，差不多一年了。”
“他们为什么不要你？哦，不好意思，我不该问。”女孩觉得问错了话，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小问题，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要我，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和我把关系问题处理好后直接就出国了。”
“哦哦。”
张老六迷迷糊糊的就跟女孩聊天起来，在聊天中得知，女孩的名字叫陈小小，家也住在碧霞小区（离我家很近），至于她为什么要轻生，说起来就惨了，三个月前，她父母出车祸去世了，酒架全责，然后高考也落榜了，正好房子租金到期了又交不起租金，房东勉强让她住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她去餐庁当过服务员，跑过快递，但最后得到的钱也不够交房租，之后她搬出去了，把能卖的家具物什都卖，租了个更便宜的地方住，然后进了一个玩具工厂上班，上了一个月，老板拖着不发工资，又过一个月，老板还是没发，她实在交不起房租了，三天前她又回到了碧霞小区，一时想不开于是就打算跳楼，不过还好被救下来了，后来在消防人员的劝导下想开了，按她的话来说，那就是要活着，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一定要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你高考差几分？”张老六问道。
“差2分，你呢？”陈小小问道。
“哦，跟你差不多，我只差了256分。”张老六回道。
陈小小先是一懵，然后哦哦一声就安静了。
张老六看了一下手机，下午17点。
嗯，该走了，到饭点再不走就要影响李婶做生意了。
“那先这样，你先去找地方住，要帮忙告诉我一声。”张老六跟陈小小还是挺聊的来的，要是陈小小找不到地方住，只要不介意，去他那里住都行。
见张老六起身准备离开，陈小小忙开口道：“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
“哦哦，嗯好了。”
“李婶，我先走了啊。”张老六向厨房打了声招呼。
厨房里，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走出来收拾碗筷，笑道：“是小六啊，慢走啊，你女朋友真漂亮！”
啥？
张老六直接被干懵了，我女朋友，我有女朋友吗？
以为李婶在调侃他，没有说啥，大跨步离开了。
陈小小也离开了。
张老六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六瓶老干妈，两箱啤酒就回家了。
明天的聚会，地方定在了张老六家。
坐着电梯把老干妈和啤酒抬上了楼顶，又下去搬了两张桌子，十几个凳子上来，收拾了一下，明天就在这里玩了。
这周围的楼都是差不多高，所以楼顶的视野非常开阔，风景还不错。
张老六在顶楼坐了一会，然后下到一楼把大门锁了，回到十楼往床上一躺，从挎包里拿出今天偷偷买的《南游记》看了起来。
嘿嘿，故事确实挺好看的。
凌晨4点，张老六睡着了。
桌上日记写着：金平没真勇，娶了个母老虎还敢包养20个情人，真是小母牛进公牛棚，牛逼惨了。
下午，张老六起床了，打开手机一看，16点，还好。
洗脸，刷牙。
“咕噜咕噜，啊呸。”
“自律的第354天！”
穿好衣服，按下电梯，下楼去了。
张东他们今天17点40分下课，大约18点的时候过来，所以张老六打算先吃早饭。
一样的猪脚饭，但感觉没有之前吃的安逸了，下次换个口味，嗯，香菇盖饭，嘿嘿。
吃完饭，张老六去公园逛了逛，公园人很多，大多是老年人，他们各自干着自己喜欢的事，下象棋啊，跳广场舞啊，打架啊，哦，这个不算，拍抖音啊等等。
张老六先看了一会大爷下象棋，然后又去看别人打架，时间快到了18点的的时候，张老六才悠哉悠哉的回去。
公园椅上，一个女孩背着书包，托着行李箱坐在那，眼睛红红的，手上拿着手机，但好像是坏了，任凭女孩怎么按都是黑屏。
“陈小小？”
路过的张老六看见了女孩，嗯，女孩正是陈小小。
“张老六！”陈小小同样通过聊天知道了一些张老六的事的，包括名字，再看见张老六她很开心。
“你还没找到工作吗？”张老六开口道。
“还没有。”
“哦哦，不急不急，明天应该就能找到，对了你今晚有地方住吗？”
“没有，我打算去找个宾馆住。”
张老六眉头一皱，附近好像没有宾馆吧，不过他也看出了陈小小的窘迫，于是问道：“要不你去我家将就一晚？”
“啊，这，这可以吗？”陈小小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紧张，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老六。
“当然可以的。”
“那，那好，那有空我请你吃饭。”陈小小没办法，她的手机坏了，手里没有现金，尽管找到宾馆都住不起。
“哈哈，一言为定。”说着张老六就往前面带路，而陈小小则是跟在张老六后面。
“我帮你拖吧？”张老六看着陈小小拖着行李箱有些费劲，就接了过来，陈小小觉得不好意思，刚想拒绝，但见张老六已经接了过去，于是就说了句谢谢。
边走边聊天，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在拐弯的地方，两个影子在一棵大榆树上重合。
到了楼下，陈小小楞住了，这不就是她三天前准备跳楼的地方吗，她看着张老六从挎包熟练的掏出钥匙，开门。
“你进怎么不进来？”张老六见她傻傻的站在原地，提醒了一句。
“哦哦。”陈小小心情无比复杂，跟着张老六就进去了。
按下去十楼的电梯。
“你不怕我是坏人？”
“那你是吗？”
“我不是。”
下了电梯，张老六带着她去原来他爸妈住的房间（他房间对面）。
“我给你抱被子来。”这个房间早就搬空了，不是被他卖了就是扔了。
铺好被子，张老六给了她把钥匙和一桶泡面就出去了，没办法，实在有些不自在，而且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陈小小也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激。
张老六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手机一看，微信99+，QQ99+，未接电话22个。
卧槽，一看时间，晚上19点。
哎呀，给陈小小整房间理给忘了。
下楼去接朋友，一开门我就看到了陈伟。
陈伟眼神忧郁，像极了怨妇，他叹了口气，念道：“相聚何时晚，夜半卖酒家。”
陈伟喜欢念诗、写诗。
“伟哥啊，抱歉抱歉我有事搞忘了，快进来，对了他们人呢？”
“他们去买皮带了。”
“买皮带干嘛？”
“买皮带打你”
“卧槽卧槽，不至于不至。”
不一会，张东，张强，何告，蔡寿都回来了，张强，蔡寿，陈伟带的有女朋友，我们一共有9个人。
张强带着烧烤架，小烤箱，张东带着两箱木炭，何告则提着两包塑料袋，里面一包是蔬菜一包是肉，菜有白菜，青菜，韭菜，木瓜等等，肉有羊肉，猪肉，牛肉，鸡柳等等。
我请他们上顶楼，我们摆好烧烤架，围了一圈坐，然后喝酒吹牛逼起来，中途我和张强又买了两箱啤酒，我们喝到了凌晨3点，陈伟和他女朋友坚持要住宾馆，张强，蔡寿也是一样，我没多留，送他们上滴滴就回来了，张东，何告
跟我挤一个床睡，我坚持写完了日记。
日记：陈小小，咦，笔没墨水了。
中午，我打开手机一看，12点。
大家起床了，我送他们上车，自己则是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咔嚓，嘭。
开门关门。
张老六一下就躺床上了，这一唾就是15点。
洗脸刷牙。
“真爽啊，自律的第355天。”
打算叫上陈小小一起去吃个饭，见房间门开着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我出去找地方住和工作了，房间钥匙我你放桌子上了，再见，张老六。”
张老六嘿嘿傻笑一声，把纸条珍藏起来，带着美美的心情下去吃早饭了。
香菇盖饭，香！
张老六逛了一下又回去了。
23点泡了一碗泡面吃。
凌晨4点，睡了。
14天后。
15点起床的张老六刷到了一个视频，视频账号是“江城新闻今日说”，视频标题是【江城玉州区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判断为抢劫杀人，犯罪嫌疑人尚未被抓捕，请市民出门注意安全。】
视频前半段是打了马赛克的案放现场，和没打码的现场物品，一个被翻乱的书包和一个大开的行李箱，视频后面则是警方发布的公告【受害人陈某某，18岁，21点40分-22点09分时间内在玉州区小街遇害，犯罪嫌疑人王某，20点50分出现在案发现场，22点14分往大街方向离开】
张老六心里咚咚咚的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不过视频不太详细，他无法证实心中那个猜想。
不过这条视频既然能发出来，警方肯定是确认了嫌疑人，只不过是还没有抓到。
张老六上网一搜，果然，他在【江城警察】视频账号下找到了相关的视频，那是一张的A级通缉令，标题是“连环抢劫杀人案”上面有一张照片和介绍。
照片上是一个长脸型，有些微胖，鼻子下面有颗痣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平头。
介绍上【名字：李亮，年龄：36岁，性别：男，户籍住址：椀城南路区新商街2栋301单元，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xxxxxxx】
张老六再去看详情，这次他了解到了，受害人：陈小小，年龄：18岁，性别：女，户籍住址：江城碧霞小区16栋403单元，身份证……
张老六已经看不下去了，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
晚上23点，张老六满眼血丝，坐在顶楼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晨5点，张老六在凳子上睡着了。
早上9点，张老六被恶梦惊醒，在梦里，陈小小穿着浅蓝色的裙子在跟他打招呼，阳光洒在她脸上，真美，然而，在她后面，一身黑色卫衣，手拿着刀的李亮突然冲了上来，一刀刀捅在了陈小小的身上，然后一刀又一刀……
张老六睡不着了，他趴在桌子上写日记。
日记：陈小小不在了，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她说她想好好活着，为什么会这样？他妈的李亮啊，艹你妈啊，老子真想活剐了你，你个杂种啊，妈的老。
张老六写不下去了，准备在老后面写“子”字的地方被墨水浸成一块黑点。
俗话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张老六从写“他妈的李亮”开始，一股怒气就涌上了心头，无法在抑制，脑子里全是李亮的样子，一个想法悄然出现的脑子里。
找到李亮，砍掉他的手，把他送进监狱里，直接抓走太便宜他了！
对，砍了他的手！
一定要砍了他的手！
一定要砍了他的头，错，是手！
张老六心里一横，这个想法在再也抑制不住了。
从厨房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拿出卧室里的书包，把书全倒了，装上水果刀，伞，充电宝，两桶泡面，一瓶水，一根绳子。
上电梯，下电梯，出了楼。
陈小小是在玉州区小街出事的，那么凶手应该在玉州区或者附近，网上有他的通缉令，他大概率不会往人多的地方跑，那应该就是去村里或者山上了，张老六在地图软件上看了一下，嗯，玉州区里的村子一共有8个。
先从第一个村子，溪村找起，妈的，找到就砍。
找人的话不能一步一步的走，嗯，打王叔借辆摩托开。
4个小时后，张老六开着摩托进了溪村，他看见溪村有不少警察在走访。
1个小时后，张老六开着摩托出了大溪村。
20分钟后，张老六开着摩托进了大田村。
40分钟后，张老六开着摩托出了大田村。
30分钟后，张老六开着摩托进了小溪村。
40分钟后，张老六开着摩托出了小溪村。
50分钟后，张老六开着摩托进了东巷子村。
30分钟后，张老六开着摩托出了东巷子村。
天快黑了，他去加油站加了40块钱的油，又在小店铺里买了2L的油，用黑色塑料袋装好捆在车后面。
张老六找了个宾馆住，19点，张老六还在计划，23点，张老六死死盯着李亮的照片，1点，张老六睡了。
早上7点，张老六醒了。
1个小时后，张老六开着摩托进了大弯村。
40分钟后，张老六开着摩托出了大弯村。
……
8个村都走完了，花了7个小时，没有找到李亮，8个村里都能看见警察走访，说明李亮还没抓到。
应该不在村子里，要那么进了市里，要么出了江城，有通缉令在，进市里的可能性不大，那应该是出了江城，可是出了江城他好像就没法找了。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心里抑气更加重了，不过人却冷静了许多。
强打精神，重新计划，这次他划出了相对有可能的12个地方，定好计划后，他又出发了。
两天后，张老六回到了碧霞小区，还了王叔的摩托车。
回到楼下，按了10层，回到床上睡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张老六太累了，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早上9点，张老六醒了，打开手机，手机桌面上是李亮的照片，张老六死死的盯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去洗漱了。
陈小小是他的朋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张老六是他父母爱情的意外，他父母从来都没真正接受他，他父亲给他取名老六也是随意为之的，十八年来，他有2/3的时间是在寄宿学校度过的，甚至高中三年里面的假期他都是申请待在学校的，他与父母交谈很少，他也很内向，解决问题喜欢用拳头，朋友只有高中寝室里的六个室友，高考落榜以来几乎没人和他交谈，与父母解除关系后更是如此，他的父亲留了个楼给他，让他不饿死，然后带着他的母亲去外国过丁克生活了。
陈小小和他说那么多话让他很开心，他能感觉到陈小小的谢意，这也让他有了执念。
找到嫌疑犯后会被嫌疑犯杀死？
对他来说，无所谓。
洗完脸，刷完牙，他看着镜子没说话。
他知道他找不到李亮的，至少不可能在警察之前找到，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亲眼看到李亮被判死刑。
下楼去吃饭。
大街上很安静，张老六很少9点的时候下去吃饭，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9点的时候人还是很多的，不像现在一样，安静的出奇。
走进“李婶好味道”，点了碗猪脚饭。
“李婶，你的眼睛怎么了？”张老六好奇的问。
在厨房忙活的李婶一楞，回道：“没事啊，哦，这里是不小心撞到了。”
李婶的右眼一片乌黑，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听李婶这么说，张老六也没多问，毕竟是别人的事。
端着猪脚饭在一边坐下。
饭店外，三个便衣警察围在一张桌子上一起说着什么。
“西边的人干什么，怎么放人进来了！”其中一人重重一捶桌子。
“西边的人说那人是从小巷子出来的，没来的及拦住。”
“队长，要不要行动？”
“等一下，现在店里有两个普通人，等李亮出来，或者那两个普通人出来，叫人看好了不能再放人进去！”
“收到，收到”这两声是来自对讲机。
饭店里，正面吃饭的张老六忽然听见厨房里有争吵声。
“姐姐，我要出城，你多给点，再给1万，就1万。”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剩下的给我儿子读高中交学费了！”
“姐姐你别骗我，我看见你还有！”
“真的没有了！”
“三八，不要给脸不要脸，快点拿来！”
“没有！”
咚！
李婶直接被人从厨房里推了出来，摔倒在地上。
张老六赶紧去扶，抬头一看，一个长脸型，有些微胖，鼻子下面有颗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了，恶狠狠的盯着李婶。
同时他也看见了张老六，上下在张老六身上打量一下，嗯，确定了，张老六是个穷鬼，不过杀了好。
恶念一起，眼神变得凶狠，刚打算动手，却见被他判定为穷鬼的张老六脸色狰狞起来。
“李亮！！！”
张老六几乎是吼出来，搬起一旁的板凳就抡了过去。
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李亮。
李亮见张老六板凳打来，本能的举手格挡，谁知张老六这一抡使出了全力，李亮被一砸之下差点摔倒，但他还没站稳，张老六又是抡来。
咚。
这次李亮倒在了地上，张老六准备朝着他的脑袋就来一下，然而手刚抬起就被人抱住，只听李婶的哭喊声传来。
“小六！”
张老六犹豫了一下，但李亮却反应了过来，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直接就向张老六的心脏扎来，张老六慌忙格挡。
刀直插到了张老六的手上，李亮抽刀准备再插，张老六先一脚踢到李亮的小腹上。
趁着李亮后退几步的时间，张老六用力推开了李婶，抡起板凳就往李亮头上砸，李亮反应也挺快，直接侧身就躲过了，但张老六却像疯子一样，放弃板凳，整个人就向李亮扑了上去。
李亮还想躲，但张老六整个人却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突然剧痛传来，只见张老六把他整个耳朵都咬了下来，李亮几乎傻了，他不断用弹簧刀捅张老六，只不过张老六压在他身上，他只捅在张老六的背上，一刀又一刀。
“疯子疯子！你给我放开，快放开！”李亮不断嘶吼，但张老六却是不肯放过，咬完耳朵咬脖子，然而等他准备从李亮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时，整个似乎被架了起来，一身的力气都没处使，耳边听见似乎有很多人冲了进来。
原来是蹲守在外面的警察听见饭店里面有打斗声，然后就冲了进来，不过他们看见张老六血淋淋的样子都是吓了一跳，一群人拉开了张老六和李亮，叫上救护车把他们两个送去医院了。
张老六先血过多晕了过去，李亮则是痛的呼喊连连。
……
张老六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躺在医院病床上，旁边还坐着一个警察。
在医院躺了4天，张老六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不过也幸好，李亮的那把弹簧刀不算太长，而且是斜着捅张老六的背，所以没有伤到重要部位，不然能不能救回来还难说。
这4天来，是一个年青的警察在在照顾他，期间还问了一些那天和李亮打斗的事，不过因为“李婶好味道”餐馆里有摄像头，所以只问了一些细节，也没有问多久。
警察告诉张老六，有告过他故意伤害罪，不过由于张老六事先知道李亮是通缉犯属于抓捕过程，并且是在通缉犯掏出刀具后才对通缉犯造成伤害，所以并不承担法律责任。
第5天，警察确认张老六无大碍后就离开了。
张老六在医院又躺了5天就办理出院了，期间警察又来找过他几次，不过并没有什么大事。
出院后张老六回到了家里，看着李亮被警察带上救护车的视频，张老六深深吐了口气，不过心情却好不起来。
在家里待了一个月，张老六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了。
今天是李亮判刑的最后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今天结束。
法院门口，张老六安静的蹲在那里看直播。
他没能旁听，不过李亮案是公开审判的，网上能看直播。
4个小时后，张老六终于听见“判处死刑四个字”，他真正的松了口气，但他对李亮的恨意并未消除半分。
李亮杀过4个人，最后一个则是陈小小，当法官问他什么要杀陈小小的时候，他脸上竟然带着笑，他说他想抢一点钱，但抢陈小小的时间发现陈小小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杀了陈小小，当法官问他后不后悔时，他只是呵呵笑了一声，脸亳无悔意。
张老六那时真想冲进法院把他给活剐了，心中后悔那天为什么不先把李亮杀了，尽管同归于尽他都愿意。
……
陈小小的父亲是孤儿，母亲是1000多公里外的梧城南江县古屯村里的人，两人在江城一个电子厂打工认识的，后面结婚就住在了江城，所以警察是通知陈小小在古屯村的舅舅来领骨灰的。
陈小小的舅舅名叫田大刚，张老六在田大刚来领骨灰前提前和他联系上了，田大刚告诉了张老六，陈小小要下葬的时间，所以张老六和田大刚一起回了古屯村。
陈小小的坟小小的，在一座小小的山上，坟的两边种有两棵小小的松树。
古屯村实行的古葬，所以陈小小的坟上放有很多花圈、招魂帆、纸彩带等等，但由于刚下葬完不久天上就下雨了，这此物什都贴在了坟上，看起来像一个美丽的故娘穿着一件美丽的裙子。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