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苔脚步一顿,表情一瞬间复杂下来。
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夏墨歪歪头,轻轻叫了一声:“唧?”
甲板上的风大了起来,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让她回过神来。
不是重生的......
但原书中的舒黎是这样吗?
不,绝对不是。
身为原书男主的黑粉,郁苔笃定现在这个绝对不是她黑了许久的那个煞笔拉胯圣父。
因着舒黎身份特殊,哪怕船上的房间有很多,郁苔也是跟他住一间。
夜晚他睡觉,郁苔打坐。
但今夜却被思绪干扰,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修炼。
而床上轻轻拍打着夏墨哄着熊猫入睡的舒黎,似乎察觉到了郁苔情绪的不对劲,轻声开口:“感觉到了吗?”
郁苔睁眼,房间中虽然没有半点亮光,但修士的视力异于常人。
她能清楚的看到舒黎侧过身陷在柔软的睡枕上半张娴静的脸。
虽说‘娴静’这个词不太适合男子,但不知为什么,郁苔觉得此时的舒黎无比贴合这二字给自己的感觉。
感觉到了吗?
感觉什么,他察觉到自己觉得他不对劲了吗?
郁苔没有回话,但一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床上的舒黎。
道根被废了的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郁苔的表情,他似乎也没有察觉到郁苔正在看自己,脸颊蹭了蹭枕边,总是系的一丝不苟的衣领此时大敞着,泻了胸前的一片春光。
诱人的...要命。
郁苔觉得,他若是个男妓,估计会有不少女人愿意死在他身上。
没有听到郁苔回答的舒黎继续道:“快到边界了。”
哦,原来是这个感觉啊。
“嗯,空气在骚动。”郁苔老神在在的回答道,仿佛自己真的感受到了一样。
“明日便能出境了。”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声太淡可能也是错觉。
“师兄看起来很期待。”郁苔说道。
“嗯,如果师妹还没忘记答应过我什么的话.....”
郁苔第一反应皱了皱眉:【我答应过他什么吗?】
系统帮她回忆道:【破法兽幻境的时候,你答应过他从碧水秘境出去后,帮他寻回一物】
听到系统的话,郁苔也想起来了。
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来着。
“当然记得。”语气听不出一点心虚来。
但舒黎没有再回话了。
听着他悠长均匀的呼吸声,郁苔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入眠的舒黎。
伸手把他散乱的亵衣彻底的解开,郁苔眼神复杂对系统说:【你说他现在都这么废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怎么身材还这么好,腹肌线条还这么清晰】
系统:【....宿主...与其烦恼这个,你还不如用神识探进他体内,瞧瞧有什么不对劲呢】
郁苔正有此意。
捏着舒黎的手腕,郁苔操控着自己的神识进入了舒黎的体内。
她没有注意到,原本已经睡着的舒黎在那一瞬间睁开血红的眼,一缕黑气进入了郁苔的眉心中,随后他再次闭上了双眼。
房间内静悄悄的,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神识游走在舒黎的体内,郁苔感受到了他被剥夺了道根跟丹田内一片虚无的肉体。
记忆更是简单的很,大部分都是她刚穿越过来时杀的那几个青山剑宗弟子丑恶的嘴脸,再是后来捡到夏墨的回忆。
跟原书中一模一样,时间、地点完全对的上。
而除了痛苦跟夏墨以外,令人惊讶的是,舒黎即便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依旧有着美好的回忆。
每日跟永远不出门看不清脸的邻居老太太借一个筐上山去寻味道并不如何的野菜。
石头缝中的小花还有哪棵树上的鸟妈妈刚生了蛋。
后院那块永远种不出来东西的贫瘠土地跟房间里的水缸今日又被人砸了等等等等......
最后,郁苔在他的脑中看到了自己。
红着眼眶让他快一点的自己跟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强吻的自己。
还有在水中,两人背着那片漂浮在不远处的星海接吻时,睫毛颤抖个不停的自己.....
嗯,总之舒黎脑中的自己,不是在做那种事,就是在做那种事的路上。
没有一点正经画面,跟看限制级小片一样的刺激。
一脸复杂的从他身上收回神识,即便郁苔不是很想承认。
但这人....内心真的坚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平心而论,如果自己在遭遇诬陷、一身修为被废、被驱赶出门派、遭受熟人的欺辱等等,她能做到像舒黎这样保持一颗平常心吗?
她不能。
只是想象,复仇两个字都已经血淋淋的刻在自己的脑中了。
“奇怪.....”她低语一声。
舒黎的回忆中竟然没有一副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青山剑宗天才的画面。
...
“快看!那是什么?”
一大早,郁苔刚出门就听到了甲板上的喧哗声。
船只在郁苔的操控下,不断向着边界处进发,眼下竟是快到了。
看着不远处天空上撕裂的那道痕迹,郁苔有一瞬间的恍惚。
阴沉的天空悬在众人头顶,一道狰狞的痕迹硬生生天地的衔接处撕开了一道大口,令人观之便望而生畏。
“那是出口。”郁苔平静无波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张小小回头,看到郁苔后眼睛都亮了一度:“恩人!”
她走过来,原本围在船边的众人摩斯分海一样为她让开一条路,走到中间,郁苔扫了一眼所有人开口道:“相信你们也知道了出去的玉牌即便捏碎了也出不去这件事。”
众人点头。
他们在那场足以毁灭一切的暴雨中灵力不足以支撑屏障时,大师兄便开口让他们捏碎玉牌了。
但没用....否则,大师兄也不会....
想起哀伤的事情,氛围瞬间低落下去。
郁苔紧接着开口:“秘境要坍塌了,待在这里便是死路一条,想要出去的话,只能通过这条缝隙。”
众人顺着她的话看向那道狰狞的裂缝,风雷交加的地界泛着隐隐的紫气跟压迫感。
他们这么多人,想要传过去恐怕并不容易。
“恩人....你不用管我们,你自己能出去就好,剩下的我们自己想办法便是了,你救了我们的命,已经无以为报,我们不想拖你后腿。”张小小咬咬唇,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