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好。”
老白也打了声招呼:“开间房是吧,行跟白大哥来吧。”
说着,老白就走在了前面。
柳月云则跟在身后。
等到二人离去,李大嘴和柳星雨相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同时一个疑惑也解了开来。
小郭刚才瞧见老邢和老白鬼鬼祟祟的碰面,说不定就是这事儿。
“不行,我得去找老邢问问去,老白可是我兄弟,被悬赏这么大大的事儿咋能瞒着我呢。”
李大嘴说着,就要去找老邢。
一旁的柳星雨却将他拦了下来:“大嘴哥,你先等等。”
“等啥啊,老白那可是我兄弟,又教我武功......对不起啊,我,我实在是有些着急了。”李大嘴不经意间,却是忍不住语气重了一些,等反应过来后,忙起了歉。
柳星雨却是噗嗤一笑,抱住了他的胳膊:“这才是我的嘴哥,讲义气,英雄气概。”
李大嘴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柳星雨这时候则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是不让你去找老邢,可你有没有想过,白大哥他为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
“怕我们掺和进去呗,我虽然没怎么闯荡过江湖,可三万两,即便这里是京城,可也会有不少黑道高手动心吧。”
李大嘴想也没想,直接开口,但说完了后,又有些不甘:“可是老白毕竟是我兄弟,又教我武功,他的事儿我能不帮吗?”
“帮咱们肯定要帮。”柳星雨也不是不知恩情的人,但又提醒一句:“可帮咱们也要明白怎么帮。”
李大嘴也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好使,这时候全凭柳星雨做主。
但柳星雨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说道:“我看啊,我们还是先知会佟掌柜他们一声,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想出办法来,不过,先得瞒着白大哥,免得他知道我们知道了他被悬赏,然后为了不牵连我们,不告而别。”
“他知道......我们知道......”
李大嘴被说得有些懵圈,但还是听明白了一些:“行,那我这就去找秀才,你去通知小郭和掌柜的。”
“嗯。”
柳星雨点点头,随后行动了起来。
......
......
正堂,李大嘴鬼鬼祟祟的撩开帘子,从小门走了出来,看着柜台上趁着空闲时候看书的秀才,小声叫了起来:“秀才,秀才......”
秀才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大嘴鬼鬼祟祟的模样,愣了一下,开口便询问道:“大嘴,你这是......”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李大嘴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而后在秀才不解的目光中,大嘴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眼楼上,见没人注意,便施展出自己新学的轻功,踮着脚尖,飞快的将秀才带到了厨房里面。
“大嘴你干嘛......呜呜。”
秀才懵了,刚要开口就被李大嘴塞了一个馒头,刚从笼屉上拿出来的那种,烫得不得了。
看着秀才那被烫得微红的嘴唇,李大嘴也是双手合十,无声地道起歉来。
“我说大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大嘴平日里虽然蠢了些,笨了些,但还不至于像小郭那样,没事儿闲得来折腾他。
李大嘴想要解释,但嘴笨说了半天,秀才还是听不太明白。
只能等柳星雨回来。
好在,柳星雨的轻功与他相比,就好似云泥之别,连找两人,速度也没比他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慢多少。
很快,除了去上学的小贝,以及去安置柳月云的老白,其余人等齐聚厨房。
“柳姑娘,现在能说说什么事了吧?”
佟湘玉看了眼其他人,最后又看向了柳星雨和李大嘴,出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柳星雨简单的将事情概括了一下。
听到老白被黑道悬赏三万两后,郭芙蓉最先惊讶的叫出声来:“什么?!”
佟湘玉也是捂住了脸,眼看着就要碎碎念那一套经典台词。
唯有秀才,撸了一把用来束头的皂巾,理智分析起来:“我虽然不知道黑道上的行情,但三万两想来应该雇不到绝世高手,这里又是京城,一般的小毛贼应该没胆子来京城杀人,那也就是说,只要老白还在京城范围内,即便是遇到杀手,充其量也不过是先天后期以上,宗师中期以下。”
“而按照规定宗师以上的高手不得全力出手,老白本身的境界,又是你们武林中人所说的宗师,也就是说,老白只需要和人交手的时候,全力出手,就会吸引到镇守京城的宗师高手的注意,再拖延到高手到来,至少保住一条命是没问题的。”
小郭这时候也注意到了佟掌柜的担忧,拍着胸脯保证道:“掌柜的你放心,这里可是京城,要真有杀手敢来京城杀人,别人我不敢保证,我爹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虽说她一直想要摆脱自己老爹的影响,但不得不承认,宗师后期的高手,这会儿的确比她给人的安全感要足一些。
先后听到秀才的分析,以及小郭的保证,佟掌柜也安心了一些,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小门那边,老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都在这儿呢啊,快点出来招呼客人,完了让掌柜的看见了,别说扣你们工......掌柜的?”
老白的声音戛然而止,掀开帘子,看着在厨房中‘偷懒’的一干人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那个视财如命的掌柜的,竟然带头偷懒?
佟掌柜闻言,最先反应过来,捏起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快要月底了,我下来巡视一圈,看看厨房的卫生情况,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说着,佟掌柜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而后转过身来,拍了拍李大嘴的肩膀:“大嘴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个月的双倍工钱是你的了。”
说到这,她又看了眼厨房的‘闲杂人等’,小郭一行人,似是在征求意见:“你们怎么看?”
几人哪里还反应不过来,一个个皆是称赞起来。
“这哪里是厨房啊,说是客房我都信,你看这案台......萝卜洗得多干净。”
吕秀才手指在案台上抹过,见指肚上的一层浮尘,不着痕迹掠过案台,抓住一旁的萝卜,似是为作证明,还放嘴里咬了一口。
小郭也是指着菜板上一堆切好的萝卜丝开口道:“大嘴刀工也是见长啊,瞧瞧这萝卜丝,切得多细,跟头发丝儿似的。”
柳星雨则是从怀里掏出了手帕,为李大嘴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是紧张还是热出的汗水,有些心疼道:“嘴哥,你受累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然怎么给你幸福。”
李大嘴也趁机握住了柳星雨的手,说了句从吕秀才那学来的情话。
老白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看到李大嘴和柳星雨的那一幕,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其他人也是如此。
一个个抖了抖后,相互推搡着离开了:“行了行了,别打扰人小两口了,都散了吧。”
老白闻言也不好多留,先前想问的话也没问出来,只得作罢。
再次投身到了忙碌当中。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客栈的生意正是红火的时候,正在倒酒的老白忽然身子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初,给客人倒了将满未满的酒后,将酒壶放回了桌子上。
说了句有事再招呼,就朝后院走去。
小郭这个时候正在后院洗衣服,见老白走了过来,手中捶打衣服的木棒停了下来,朝他看去。
老白也不磨叽,开口商量道:“郭啊,苏大夫那有点事让我帮忙,正堂的活你先帮我顶一下,等回来......”
“行啊。”
还不等老白说完,郭芙蓉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下反倒是让老白有些心没底了。
“你该不会是想等我离开了,就和掌柜的说我旷工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小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可老白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是在说:“你不是谁是?”
小郭也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扭捏道:“好啦!就是......你上回在嵩山说的凌空踏步的那个技巧......回来教教我,行了吧!”
听到她提了条件,老白这才松了口气:“行,等我回来的。”
说完,老白就快步从后门走了出去,消失在小郭的视野后,又一个垫步,身形几乎是瞬间移动,消失在了原地。
饶是视力再好的高手,也察觉不到踪迹。
不过在不知名的巷子拐角,一袭矮小枯瘦的身影却看向了一个方向,而后如影随形般,跟了过去,速度同样不慢。
而同福客栈门口的柱子后面,老邢虽未看清老白离去时的方向,却知晓对方此去的终点,看着南城外的方向,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
“希望......呜呜呜呜......”
老邢正有些感慨,可话刚一出口,嘴巴却让人用抹布捂了起来。
原本那有些不着调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开玩笑,他现在好说歹说也是一位先天中期的武者。
还能让一般的小毛贼给偷袭了?
正想着,老邢运转内力,便要挣脱开来,可还没等他动手,便察觉到一样东西抵住了自己后腰上的一处穴道,内力运转瞬间出了岔子,浑身瘫软无力,向后倒了过去。
他仰面朝天,便见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将他托了起来。
左边书生打扮的是同福客栈的秀才账房,吕轻侯。
右边的寸头短发用一根褐色头巾绑住额头的,则是同福客栈的厨子,李秀莲。
正当两人一脸坏笑的时候,又是一个长了张大嘴的姑娘,遮挡了他脑门上的阳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说起来,自己能有如今的这番造化,这姑娘功不可没。
当然就是同福客栈的长期杂役,六扇门郭巨侠独女,郭芙蓉。
不用说,自己这功法的‘缺陷’也肯定是这位郭大小姐找出来的,毕竟六扇门藏功室中收藏着的功法,都是这位大小姐的课外读物。
“郭大小姐,大嘴,秀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我这还执行公务呢,快点把我放开。”老邢苦着张脸道。
换做平常,李大嘴和秀才或许还会买账,但如今,却是......
“哼哼哼......”
三人一阵狞笑,将老邢整个人抬了起来,无视了街道上的异样目光,从后门进了同福客栈的后院。
来到后院没多久,老邢便被三人捆在了石磨上。
“喂喂,我可跟你们说啊,私设刑堂是违法的,少说也是八十大板......”
“行啊,姑奶奶一个人全接了。”郭芙蓉却是不管这么多,大马金刀的往磨盘的底盘上一踩,手指挑起老邢的下巴,问道:“不过你要告诉我们,老白他干什么去了?”
“老白他......他帮苏大夫的忙去了啊。”
老邢咽了口口水,照先前商量好的说道。
没办法,就郭芙蓉那点敛息闭气的功夫,显然瞒不过老白的耳朵,先前她躲进厨房里面偷听,老白便察觉到了不对。
为此他还特意传授了老邢传音入密的技巧,二人以传音入密交谈,自然厨房中的大嘴小郭听不到内容。
而见老邢还打算搁着打马虎眼,小郭也是哼哼一声:“不说是吧......给本姑娘拿条鞭子过来!”
听到这话,原本左右伫立给小郭撑场子的大嘴、秀才,也是下意识转身要走。
可却被小郭给拦了下来。
“郭啊,老邢再怎么说也是金衣捕快,拿鞭子是不是过分了点,而且咱们客栈又不养马,哪来的鞭子啊?”大嘴传音道。
秀才同样是被传音的目标之一,此刻也赞同的点点头。
“拜托,我就吓唬吓唬他,你以为我真敢打啊?”小郭也是没好气道。
她虽然胆子大,却也不是无法无天,没看她用来绑老邢的‘绳子’,都是一挣就开的丝巾吗?
真要是打了金衣捕快,她爹估计又要在她身上抽断两根藤条了。
听到只是吓唬,大嘴和秀才也放心了一些。
后者当即扮演起了白脸,和声和气,似是在劝小郭仁慈:“小郭,要我看鞭子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老邢他怎么的都是捕快......”
听到这话,老邢正要松一口气,便听秀才继续道:“依我看,咱们把老邢的靴子脱了,在他的脚底板上摸些蜜糖,再找只山羊过来,保准他笑得欲仙欲死,准说实话。”
“这能行吗?”小郭装出一副怀疑的神色。
秀才正色道:“这可是我从史书上看来的,一般来说,受刑者会奇痒难忍,无法克制,终至因狂笑致缺氧窒息而死,最重要的是这种刑罚不会在身体留下痕迹,再好的仵作都验不出来。”
老邢:“???”
就数你们读书人心最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