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就不打算去了?”
看着没有动身打算的佟湘玉,老白不由得问道。
“去干啥?”佟掌柜有些疑惑:“难不成华山派还会同意并派不成?”
“这可说不准。”
“你想啊,人家要是不同意,昨天早就表态了,何苦拖到今天?”
“这......”
听到这话,佟湘玉也有些拿不准,看向一旁的莫小贝:“小贝,你觉得呢?”
“我要去。”
莫小贝没有丝毫犹豫。
虽说华山派同意并派的概率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假如华山派同意并派,那下一个流程可就是通过比武决出五岳掌门,不同于五岳并派投票,要是比武错过去了,可是会被当做弃权处理的!
正在这时,柳姑娘忍不住出声道:“华山派可能真的同意并派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柳姑娘身旁,李大嘴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开口:“柳......柳姑娘......你都知道些什么?”
“嘴哥,你直接叫我星雨就好,柳星雨,我的名字。”柳星雨说完,又看向在场的众人,道:“昨天我在前往泰山派之前,先路过了华山派的院子,见定闲师太从岳掌门的房间当中走了出来。”
“后来我有点好奇,就跟了上去,然后听到了定闲师太和她的弟子商议着今天比武的事情。”
“这么一来,可就有些糟了。”老白皱起眉头。
定闲师太昨日明确表明拒绝五岳并派,也就是说,此次两人商议,让定闲师太改变了态度的原因,出在岳掌门的身上。
且不说岳不群同意并派的理由是什么。
能够让定闲师太改变态度,原因大概只有一个,便是对方已经突破了宗师中期,有争夺五岳掌门的条件。
寻常人不知道宗师中期的妙处,老白可是门清。
突破到宗师中期,体内生机浓郁,焕发第二春,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将再提升一个层次。
甚至说,宗师中期,普遍掌握着一众可以临时爆种的秘法,而代价仅仅只是事后虚弱一些罢了。
但这个普遍掌握,却不包括定闲师太。
因为这种秘法,涉及到宗师中期对自身先天真炁的运用,定闲师太刚突破宗师中期,虽然恢复了年轻,但老白却留意到了对方眼角处新生的皱纹。
皱纹,任何人上了年纪,都会产生,这并不稀奇。
但这种特征,如果出现在了一位宗师中期高手的身上,那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毕竟,宗师中期,只要愿意,即便是百十来岁,不说保持十七八岁时的花容月貌,将自己的容貌永远定格在三四十岁还是没问题的。
而定闲师太,如今年纪最多不超过四十五,又刚突破到了宗师中期。
浓郁的生机,即便是让他重新回到十八九岁这个年龄段,都不会让人意外。
她的眼角出现皱纹,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在极短的时间内,耗损了太多的先天真炁。
而施展秘法的两个前提之一,便是体内的先天真炁充盈。
不能施展秘法,这场比斗还未开始,定闲师太便已经输了半筹,更不用说左冷禅早定闲几年突破宗师中期,对于身体的开发,也远非定闲能比。
苏木同样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不同于老白的愁眉不展,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看热闹的成是非身上。
成是非:“???”
“想不想出个风头?”苏木微笑看着他
成是非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这句话让他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送你一件出风头的好事啊。”苏木依旧保持着微笑。
......
......
不多时,嵩山别院的江湖人,已经尽数来到了龙啸堂。
堂内,五岳剑派的掌门,除衡山泰山两派,已经尽数到场。
“玉玑子道长怎么没来?他不是新任的泰山掌门吗?”
“你还不知道啊?昨夜泰山掌门玉玑子道长,被歹人袭击,听说被剁了膀子,来不了了!”
“啊?谁这么大的胆子,连泰山派掌门都敢砍?这不是打五岳剑派的脸吗?”
“不知道,怪就怪在这里,连玉玑子自己都不记得是谁砍的他了。”
听到这些江湖人的对话,李大嘴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一旁的柳星雨,却是挽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目光越发仰慕、温柔。
早早在门外站守的莫大,此刻瞧见同福客栈众人中的莫小贝,笑着迎了上来:“见过掌门,见过苏少侠、成少侠。”
“莫师伯言重了。”
有了昨日的事情,莫小贝对于这位长须伯伯好感度提高了不少,此刻称呼也恭敬了一些。
苏木微微颔首,算是见过。
成是非则是十分臭屁,在一声声少侠当中沉沦。
“对了,莫大先生,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议一下,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苏木看着莫大。
莫大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成是非见状,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看向莫小贝道:“掌门,我们先进去吧。”
“啊?”听到成是非对自己的称呼,莫小贝愣了一下。
老白则眼前一亮,肘了肘李大嘴,又朝郭芙蓉传音。
两者同时眸子一亮。
朝莫小贝道:“是啊,掌门,我们先进去好了,苏大夫和莫大师兄,一会儿自己会进来的。”
师兄?
在场的江湖人听到几人的称呼。
皆是一愣。
合着昨天闹事的人,是衡山派的?
是了......
他们貌似是因为嵩山派的人,对衡山派那三位弟子出手,所以才与嵩山派弟子打了起来。
江湖人想通了逻辑,不由得感慨起自己的聪明才智。
可是很快,这些人又是一愣。
这些说话的都是衡山派的人?
衡山派不是因为内斗残了吗?
那个糙皮肤的胖子、细皮嫩肉的大嘴姑娘,这两人气息只有先天,暂且不提,可面容有些坏贱,但气息绵长的内功高手,以及那昨日与左盟主有过交手,还占了上风的俊朗青年。
再加上本来的老牌宗师高手莫大。
这特么的至少三位宗师级高手的门派算残,那过去衡山派得凶残成什么样?
没有理会在场江湖人的目光,成是非几位高手,拥簇着莫小贝,朝着龙啸堂走去。
......
......
龙啸堂内。
提前到场的几位掌门,以及泰山派推出来管事的玉馨子,纷纷朝门外看去。
见到来人是昨天闹事的那些人,已经投奔左冷禅的玉馨子,面色有些不好看,但顾忌对方的身份,他只是冷哼一声,便偏过头去。
定闲师太与岳不群,则没有小看这位莫掌门,朝她微微颔首。
莫小贝来之前,也被教导了礼数方面的知识。
虽然五岳掌门以同辈相交,但对于莫小贝而言,在场的这些人,毕竟是长辈,礼数还是不能少了的。
当即朝着定闲师太和岳掌门一一行礼问好。
至于左冷禅和玉馨子......这俩是仇人,不上去主动惹事就是好的了,还给他们行礼?
做梦去吧。
莫小贝落座后,她的嫂子,同样有了一个座位,余下的一个位置,则被众人心照不宣的留给了苏木。
左冷禅坐在高台上,见到衡山的众人也已经到场,朗声正要开口:“诸位......”
便见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左盟主恕罪,老朽和苏少侠相谈甚欢,一时间忘记了时间。”莫大主动请罪,倒是让左冷禅不好出声找茬了。
毕竟那样会显得他很没有气量。
当即,左掌门点点头:“莫师兄不必见怪,落座吧。”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莫大笑了笑,而后与苏木一同走入大殿。
二人来到了衡山派的位置。
高台上,站在左冷禅身前的陆柏瞧见只剩下一个座位,嘴角微微扬起。
天门道长昨日遇见的局面,又发生了一遍。
倘若莫大坐,苏木便要站着,虽然对武者而言,站一会儿不算什么费力的事情,但他开心。
倘若苏木坐,莫大站着,那他事后也可以引导舆论,给对方扣一个不尊重武林前辈的帽子,再加上对方本身的锦衣卫身份,势必要被武林众人鄙夷。
说不准还要背地里骂上几句。
到时候就算是对方听见了,总不能把这些江湖人都杀了吧?
他承认对方有这个实力,但凡事都要讲究一个正当理由。
因为人家背地里骂上几句,就杀了数百上千的江湖人?
这种容易犯众怒的事情,便是苏木敢做,朝廷恐怕也不好包庇。
正想着,他的目光盯着苏木和莫大。
见苏木谦逊的将椅子让了出去,陆柏有些失望。
可惜了。
他还挺想看到苏木想杀人,最后却又无可奈何时的表情来着。
不过能看着苏木站着听完全过程,也不错错.......焯!
陆柏的嘴巴不由得一点点张大。
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劲,他估计都要骂出声来了。
只见在他的目光中。
苏木让了椅子,便在衡山派后找了处空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躺椅出来?!
看样式应该是竹制的,其上铺了一层西域产的罴褥,又铺了一层带有精致花纹的毛织毯子。
这家伙躺上去后,还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床江南的青丝绸面的小被子,盖在了身上。
这还有一点开会的样子吗?
陆柏正要出声,却听苏木先道:“在下昨夜行功出了岔子,体内涌出一股寒凉之气,不受控制,需得注意保暖......若是惹得左掌门不喜......咳咳,在下这便将毯子撤去,不过是冷到骨子里罢了,也幸好我懂得些医术,便是冻坏了身子也不碍事......咳咳......”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左冷禅深吸了口气,不愿在这时候与苏木闹不痛快,只是点点头:“还是苏千户的身体要紧,毯子便铺着吧。”
“多谢左掌门体谅。”苏木没起身,只是遥遥拱了拱手。
如此一看,还当真有几分虚弱的味道在里面。
换个角度想想,对方说自己身体出了问题,那接下来的比武选掌门,就不能弄什么幺蛾子了。
左冷禅自我安慰完,便看向岳不群:“岳掌门,一夜过去,不知你是意下如何了?”
一夜过去,岳不群看起来仍有些虚弱,不过听到左冷禅的话后,他微笑着点点头:“岳某已经想好了。”
这一刻,饶是左冷禅提前得了消息,此刻也不免紧张起来。
门外的江湖众人,同样将目光投向岳不群。
对方的态度,可是直接关系到五岳是否并派。
对于一些豪门大派,例如武当少林峨眉而言,五岳并不并派,问题都不是很大。
但他们这些小门小派的江湖人,却会去向另外一个问题。
五岳并为一派,那原本的门派驻地如何处理?
毕竟都并为一派了,若是再分居五处,那与原本的五岳剑派同盟,有什么区别?
而假使五岳合并为一,弟子也迁出去,那原本的门派驻地是不是就空下来了?
五岳名山,每一处可都是不逊色于峨眉、武当的风水宝地!
“岳某思忖良久,觉得左师兄所言不无道理,我五岳并派,将力劲合而为一,也好更好的抵御魔教入侵,我华山派,同意并派。”
同意并派四个字刚一落下,门外便传来了如海潮层叠不穷的声音。
有惊讶,也有欣喜。
也有人觉得岳不群之所以拖延一天,就是为了给左冷禅一个贿赂的机会。
当然,岳不群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极好的,上面的那条言论,还没等扩散开来,就直接被压下了。
衡山派,莫大听到岳不群的话,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放心吧,莫大先生,你就是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你的这帮师弟啊。”
苏木笑着开口。
莫大闻言,看向了站在莫小贝身旁的那几人。
除郭李二人,剩下的那两位,可都是丝毫不逊色于五岳掌门的存在。
若是有他二人相帮,再加上昨日岳不群所说的谋划,说不准真的能行。
高台上,左冷禅听到同意并派,饶是以前看岳不群不爽,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好感。
“既然如此,那按照规矩,接下来,我们将通过比武,选出五岳掌门。”
“场地左某已经选好了,还请诸位一同随左某,前往封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