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栋楼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额头的汗水滑过睫毛,沈浔拿出吸汗带戴在额头,渗出的汗水都被它吸收。
“让一下,”身穿格子衬衫的女人从一层上来,手里牵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女人面上带着喜色,眼里是难掩的激动。
沈浔侧身站在一旁,给两人让了道。
下到一层,沈浔抬脚准备跨门时,又有几人进来了,“不好意思让一下啊。”
男人显然认出了沈浔,面上微愣了一下后带着一家老小上了楼。
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悬挂在上方的圆月却呈现赤红色,夜间的燥热比起白天少不了几分。
走出天府大门,一层的铺面已经被洗劫一空,街道上有人哭泣有人激动。
“这鬼天气终于恢复正常了,走走走,快回家,”一对夫妻从沈浔身旁经过。
这些人应该是之前去基地的,只是下午气温骤升后让他们以为恢复了正常,都从基地里面回来了。
也是,B城之前的气温也都是在三十到四十之间,难怪这些人会喜极而泣,但相信要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哭着回基地。
胶质的鞋底踩在灼热的地面,不到十分钟就可以拉丝了,沈浔抬脚看着融化的脚后跟。
在路边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房子,沈浔进屋后反手关上房门,从空间内拿出西瓜冰含在嘴里。
脱掉鞋子,沈浔从空间里拿出一双新鞋,鞋底是劳保鞋材质,非常耐高温,换上鞋后沈浔把来福放了出来。
“嗷~~,”来福一接触到空气里的燥热,就叫唤出声,沈浔拿出两块冰放它嘴里,来福咕噜一声吞下。
又给它塞了两块,沈浔带着来福出门。
吸汗带已经被汗水打湿,沈浔又换上一条。
咔嚓咔嚓,身旁的高楼从内部发出声响,沈浔一下跳上来福的背,“快走,”
来福带着沈浔急速奔跑着逃开,三十多层的高楼轰的一声倒塌,向着左边大楼压去。
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建材,经过雨水和冰冻再加上暴晒,已经完全是豆腐渣,一栋栋高楼倾塌砸下。
溅起的尘土都已经遮挡了视线,沈浔拿出护目镜和口罩戴上。
“快跑啊,楼榻了……”。
“救命,”男人声音嘶喊着下一秒就被碎建筑掩埋。
倒塌的建筑让地面都跟着颤抖,沈浔紧紧抱着来福的脖子,直到倒塌的声音停止,来福一个急刹车利爪镶进了地里。
沈浔回头看去,大半个B城都坍塌了。
本来天府那边还能撑一段时间的,但接连的地面颤动让裂缝不断扩大,连带着天府也没能撑住。
“回去看看,”来福带着沈浔在碎石上奔走,半个小时后回到天府小区外。
天府六栋楼,唯独A栋还是好的,但一层和二层已经出现裂缝。
“啊啊啊……媛媛,媛媛,妈妈这就来救你,别害怕……”女人显然精神已经有些失常,双手动作机械的刨着碎石。
指尖的肉都已经磨烂掉了,还在不停的搬石块,男人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女人的腰,把她从地上带起。
“老婆,老婆,你看着我,你看看我,老婆,”男人一声声的叫喊企图唤回女人的理智。
沈浔走到F栋碎石前,这楼倒得太突然了,她房间里还有空调冰箱健身器材没收,有些可惜。
今夜看来是要露宿街头了。
“妈妈……爸爸……”,B栋碎石前跪坐着一个小男孩,单薄的身影不停的抹着眼泪。
月色恢复正常的白色,不再是赤红,沈浔搬开碎石块,捡起卡在石堆里的木板。
黑夜里,沈浔在废墟上点燃了一堆篝火,小男孩率先走了过来,双眼无神的看着火堆。
沈浔看着靠近的小男孩没说什么,添了点柴火就退开,太热了,照个亮就行。
往嘴里塞了一颗西瓜冰,来福闻着味舔沈浔的手掌,沈浔往它嘴里也塞了几颗。
男人扶着老婆也走了过来,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沈浔,沈浔看了一眼后连头也没再抬起。
枕在来福肚子上,沈浔闭眼假寐。
悉悉索索的声响,到后半夜这附近的人都聚了过来,安静的坐在火堆七八米远的地方。
柴火沈浔没再去添,人群里每隔一会就会有人去添柴火,沈浔半睁着眼看着,这附近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过来。
来再多的人也没人敢靠近沈浔身边,因为来福一直警惕着四周,如果有人敢靠太近,来福就会发出警告的声音。
沈浔身旁五米距离成了真空地带,早上是被吵醒的。
沈浔从背包里拿出洗脸巾,擦掉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这玩意就跟手帕差不多,拧干还能用用。
“就是你拿了我的东西,你还想狡辩,都有人看见你偷了,你还不承认,”男人气急。
人多就是事多,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
“我根本就没有拿你的东西,你们就是一伙的,”女人伸手指着两人,紧紧拽住手里的包。
“什么一伙的,我本来就看见你拿了他的东西,”男人长得老实,众人对他说出的话显然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