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堂从医院里出来,还没上车就有些嫌弃地将西装扔到了一边。秘书在前面回头,看他懒洋洋地坐到座位上点烟,连忙递了一瓶水过去:“咱们直接回公司吗?”
赵煊堂示意他降下后座的车窗,轻轻吹了一口烟气:“不急,我把医院里这股死人味儿散干净再说。”
要不是必须,他很少到医院来,以前每次去过医院都会倒霉,他现在有点担心荀庭给他下什么咒。他这么想着,眯了眯眼看前面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秘书:“盛林那边安排好了?”
“是的,乔川这时候正愁找不到证据,盛林肯和我们合作是帮大忙了,”秘书抬了抬眼睛,忽然停顿一下,“不过盛林这个人脾气也比较古怪,我也没想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和我们合作……”
话说到这里,后座的赵煊堂哼笑一声。他点了点烟灰,别人不懂盛林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毕竟从高中的时候,盛林的目光就黏在了易渺身上,他那时还觉得恶心,私下里想教训教训他,却发现他这个人好像有点奇怪。
他对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兴趣,只有看到易渺的时候,眼里会有那种让人莫名有点害怕的情绪。
当时恶心的人现在变成手中刃,赵煊堂心里自然五味杂陈,不过能凭借他扳倒荀庭实在是太划算的买卖。他抬眼看向车窗外,吸着烟然后咳了一声。
“赵总,没事吧?”秘书回头看他一眼。
“开车吧。”赵煊堂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不知为什么心里并不是很畅快。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他反倒有些不安了。
“医院这边我们会盯着,赵总放心,”秘书见他脸上的表情,安慰似的说了一声,“易小姐这边我们……”
“不是这个问题,”赵煊堂指尖点着腿,想到易渺今天的神情,忽然有些迟疑地抬头看向秘书,“我怎么总是感觉,易渺今天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傻逼?”
易渺从易溯的病房里退出来,轻轻关上了门。回头就见荀庭在等着她,她笑眯眯地走上前,搓了搓手被他抱住。
荀庭在门口等了许久。他们兄妹俩的悄悄话自然是参与不上,只得在外面等着。他一边握住易渺冰凉的手,还是忍不住出声:“你暖手的东西呢?”
怕她手上凉,所以让手下人准备了一些暖手的暖贴。
易渺不太喜欢用这个,他刚给她握到手里,她马上就能揭下来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荀庭有些头疼,虽然房间里虽然暖和,但她身上冷。
暖水袋也是,放到她怀里她也不要。
冷了就从床上爬起来说要抱,抱着抱着手就乱摸。他现在自然不可能碰易渺,只能一边忍着一边把她重新塞回被子里。
易渺披着易溯的外套,身子抖了一下在他怀里躲得更紧:“给我哥了嘛,他也冷。”
她知道荀庭其实也想进病房看易溯现在的状态,但确实不是合适的时机。她抬头看着荀庭的脸,这几天他几乎就没笑过。
本来就很少笑的人,现在冷着似乎更像她初见他时的状态。易渺不满地牵着他一根手指,拖拖拉拉回了病房。
荀庭拆下的窃听器扔在了桌子上,两个人商议着将计就计,所以在病房里说话就要十分注意。她爬到床上裹紧被子,看荀庭双腿交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脸上的疲倦太明显,手臂崩开的绷带里往外渗了一点血。她看得心头火正旺,又忍不住心疼,侧身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她做了个口型,叫他到床上来。
VIP病房里的床的确很大,但还是担心会挤到她。荀庭摇了摇头,上前把她的被子盖好,然后被易渺一把抓住手腕。
她这些功夫都是跟着他学会的,现在抓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荀庭顺势坐到床上,她扑腾着被子爬到他怀里,捏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这些窃听器有多灵敏?”
荀庭刚刚检查过那袋子里的窃听设备,都是民用的东西,他也临时做了一些处理,窃窃私语倒还不至于被录进去。他熟练地按住易渺的手,低声道:“很灵敏,所以你安静一点睡觉。”
骗人,易渺皱着眉,冰凉的手掀开荀庭衬衣的下摆。他没攥紧她的手腕,让她摸摸索索地向上摸到了胸膛,冰冷的手捏着他的腹肌点上去。
荀庭面色不善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以示警告,她捏得更起劲儿,轻轻出声:“我这是在暖手呢。”
按照易渺的性格,这手一会儿暖着暖着肯定就跑到他的裤子里去了。
荀庭淡定地按着她的手抽出来,侧身躺着抱住了她,语气带了一点安抚的意味:“渺渺,睡觉好不好?”
他声音低沉,一贯地悦耳。她挑了挑眉,伸手又摸了一把他的腰。
以前荀庭总是冷着脸,让他哄哄她难如登天。这几天都见不着他,听他哄心里就甜滋滋,易渺吭了一声,起身凑到他眼前。
唇明明近在咫尺,她不吻下去,目光却盯着不放,像要把人看得心里火起。
“荀庭,我们先去把证领了吧,一是这样最后可以让赵煊堂更受打击,”易渺舔了舔唇,盯着荀庭好看的眉眼,勾唇笑了笑,“二是你最近因为工作,总是和夏常清一起,我担心你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