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9月23日
南京保安局地牢。
一位身穿军装的男子冷眼看着属下把奄奄一息的囚犯押上“老虎椅”,“留口气就行了。”男子示意属下离开这间囚房,吱呀一声,属下出去后,地牢重回黑暗。
他是周雄,保安局缉捕队二把手,周副局长的养子,他肤色如雪、眼含桃花,却性格残暴,狡诈多谋,誓死忠于养父。
在保安局内,周雄处处被于秋山压一头。
周雄带上皮质手套,扇了囚犯一巴掌,拽着他的头发逼迫他看向地牢里唯一的白炽灯。
“你不就是老A唯一的下线?那他死在镜湖的时候,为什么身上什么东西都没了?”周雄的口气绵里藏针,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招了吧,多疼啊,嗯?好不好。”
坐在老虎椅上的人,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一张好好的脸处处是血泡,眼睛已经瞎了一只,泛着灰的白色,手脚无力地瘫软,他气若游丝,机械一般不停重复“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无力支撑,囚犯倒在地上。
周雄眼含鄙夷,用皮鞋尖碾进他胸口的伤。
“还不说?我看看你们共产党骨头有多硬。”
倒下的囚犯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他只是重复着我什么也不知道,渐渐没了气息。
周雄发现倒下的人已经没有条件反射的抽搐和呻吟,才知道人死了,他嫌恶的捏起鼻子。
“拖下去。把老A的卷宗拿去给于秋山。”周雄翻了翻卷宗递给门外的属下,他看到老A被放狗啃到只有一张脸,嘟囔一句“老A可真是一点都不上相呀。”
小树三巷。
巷口挤着一伙人,让人进不去也出不来。
张子涵睡眼朦胧,看了看天色,听到有人叩门。
“来了。”张子涵穿着鞋快步打开房门,却见小妹眼含泪水牵着小飞站在门口。
“小妹不哭,怎么了这是?”张子涵抱起小飞,牵着小妹进房间,温柔地询问小妹。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整夜未睡,神经过敏,担心着妈妈,担心着自己被卖给黑老三。
“子涵哥哥,我能在你这里坐一会吗?”
小妹用气声说话,像在捉迷藏一样。
“嗯,别害怕,今天哥哥去办点事。”
张子涵直觉不妙,安抚完两个小孩,出门就看到楼下三两个一身匪气的中年男子往这栋楼走。
他们踢开冯家的房门,街坊邻居伸着头张望“天老爷啊,一块钱把姑娘卖了,死得好啊。”
不好,是黑老三!!
不错,为首一人满脸横肉,双眼略微斜视,脸上长着一块一块密密麻麻的疣。
黑老三发现冯家无人,正好与张子涵撞上视线,张子涵赶忙带上门,黑老三心觉不对,搡开张子涵。
张子涵厉喝一声“你别碰我,我背后有人。”
黑老三不屑地继续推搡张子涵“住在这个王八儿子都不住的小巷子,你老子能是什么好鳖?”
张子涵逼不得已只能说“你知道保安局的于秋山吗?他是我大哥!”
黑老三哈哈一笑,“于秋山,保安局的于阎王?真是青天白日做大梦,他能是你大哥?别挡着老子找我媳妇!滚一边去..”
黑老三的喽啰抬手就打了张子涵两个大耳光,张子涵跌坐在地,仍然拦着门,这下是个人都知道小妹就在门后了,黑老三撸起袖子和裤腿,狠狠踹了张子涵脚“于秋山,让你于秋山,我还是他老子于恒川!”
看热闹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哪里来的没长嘴的敢侮辱先生。”
众人自觉让出通往这幢房子的路。
张子涵看过去,是于秋山和他的随行副官。
只见为首的青年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金丝眼镜掩盖了深邃的眉眼的锐利,像个一表人材的大学教授。
于秋山一个手势,训练有素的副官带着手下把黑老三和他的喽啰拖到巷子外,街坊邻居被青年的气场震慑,回到自己家只在窗户边观察。
于秋山走到张子涵家门口,半蹲下,拇指擦过张子涵脸上的血迹,一张方巾丢到张子涵脸上。
“我们谈谈。”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