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和楚楚面见这古塔镇的李老爷,恰逢这李老爷的两个曾外孙上门。
两位极漂亮的小公子,年岁与陈瀚相仿,衣装剪裁颇为得体,看似简洁无华,但普通衣裳与之一比便显做工粗劣来,细看那衣料及配饰,精致低调,皆非凡品,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妙云锦!
陈瀚突然想起那宁和县城的恶衙役胡老三曾提过那两位公子身穿妙云锦,虽然他并不知道妙云锦是何种布料,但一定与普通布料极为不同,定是极为华贵的料子。
眼见这两位年少的公子哥身上所穿,陈瀚心跳加速,心中不由嘀咕:这两位怎么看都像自己正要找的那两位公子。
主家有客来,他和楚楚忙向李老爷行礼告辞。
等退出那堂屋,与那两个漂亮公子哥相错而过时,陈瀚刻意放慢脚步,细细打量了两位小公子几眼。
两位小公子的衣衫布料果然极为奢华,虽然看起来是素色,却隐约显出精致的银色花纹来,若在阳光下,定然这若隐若现的花纹定然会变的光彩夺目。
一阵风来,一股清香扑入陈瀚鼻中,他想起闻香识女人这句话,心中不由惊诧,莫非这两位公子是女扮男装?
走出门口,他陈瀚回头看了一眼,年岁同那宁和县的恶衙差所言不差,衣着也确实华贵,虽然没有细打量面容,但两位小公子都称得上漂亮两字。
难道拿着我家铁球的公子正是这两人?
就这么碰上了?
陈瀚心中不由嘀咕。
不对,那股味道,是女人才有的脂粉味,陈瀚想到这里直摇头,那胡老三当差多年,不至于连女扮男装也分不清楚吧。
妙云锦,漂亮公子..
陈瀚心中念叨着。
那两公子身形婀娜似杨柳,缺少男人的阳刚之感,倒散发出粉黛之气,想来是女扮男装无疑了。
妙云,妙云..
这布料名粉黛气太重了些,妙云锦怕是女人用的料子吧,对!也只有女人才喜欢妙云锦这种料子。
不对,既然这李家是两位公子太姥爷家,那么停在大福客栈的何家车驾是怎么回事?
两位女子在外,有亲戚家不住,住外头总归不合常理啊,陈瀚着实有些迷糊了。
想了想,陈瀚觉着还是得先从大福客栈入手,搞明白客栈里是不是也住着两个漂亮公子,毕竟这李家大门不是说进就进的,若大福客栈里没有什么公子,那么这两位便是从胡老三手里买自家铁球的公子无疑了。
于是他和楚楚便又回到那青石街上的大福客栈。
那客栈掌柜远远看见他们两人进来,转身便走,活似见了瘟神。
“喂,掌柜的!怎么见客人来了,也不招呼声?”
陈瀚冲那肥脸掌柜嚷嚷道。
那客栈掌柜转过身来,满脸堆笑,道:“客官,抱歉,小的这里客房满啦!”
陈瀚笑眯眯的盯着那满眼心虚的掌柜,道:“不对吧,老板,刚才我还听你家小二对客人说客房随便挑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没客房了!”
那掌柜收敛了笑容,变成了一张哭丧脸,央求道:“我说小爷,你们得罪了李老爷玷污了圣湖,小店可不敢接待!”
“早上你还春风满面的,怎么...”
“小爷,你可别说了,我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干的好事啦,这下整个镇子里的人都要喝你们的洗澡水啦,我要收你们,便要与全镇为敌了!”那掌柜苦笑着压低声音道。
陈瀚噗嗤笑了,“是昨天那位黃头领告诉你的吧。”
那老板点点头。
“哎吆,你说我们今天早上刚被三先生亲自接去拜见了李老太爷,掌柜的你觉着我们像得罪李老爷的人么”
陈瀚说着掏出一锭银子,约莫十两,笑呵呵塞到那客栈掌柜手里。
“这…”
那店掌柜眼珠一转,转瞬满脸堆笑道:“那这位爷,小的还给您二位安排昨天那间上房?”
“就那间吧!”
“那我就喊伙计带二位上去!”掌柜一脸堆笑。
“先不急,我和你打听个事!”
“您说!”老板道。
“我看那五原何家的车驾就在店旁,想必他家的五人也同住此店吧”陈瀚问。
那老板一脸谨慎,连连摆手,“小的可不能嚼客人的舌头。”
陈瀚笑了,“这地方就这么大,来来往往也便知道了,有何不可说的呢。”
“不妥,不妥!”
那店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摆手离开,陈瀚注意到他摆手的时候伸了三个手指头。
陈瀚笑了,对楚楚道:“咱走吧!”
楚楚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咱们还没打听清楚呢!”
陈瀚笑道:“老板刚才说住在这里有三个人,他们一行五人,剩下两个便是咱们在李老爷家里见到那两个公子哥。”
“老板刚才说了么?”
陈瀚笑而不语,向她比划出三个手指头。
”那我们现在去哪呢?“楚楚问。
”去李老爷府邸门口,找地方等着那两个小公子出来!“
李老爷府邸进进出出不少人,倒也没有人在意在不远处闲坐的两个人。
两个人百无聊赖的一直盯着那门口,蹲守了小半天,就是没见那两个公子出来。
“楚楚,你说今天咱们两个这身衣服是不是穿错了!”陈瀚有气无力的说道。
“挺好的啊!”楚楚道。
“我觉着咱们应该穿的邋遢一些,顺便弄得灰头土脸,你看这李府人来人往,弄不好咱们还能像前些天那样讨到不少钱呢!”
楚楚看着陈瀚,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我的哥呐,你可真是穷汉,都这空了你还琢磨着当乞丐挣钱,你不要脸,我还要哩!”
“呵,那也比在这闲坐干等好啊!”
这午后的太阳,又下去一截,两个人等的眼皮沉重,困顿不堪,这守株待兔的营生实在太过无聊,楚楚跑到一边拿着草棍逗蚂蚁玩。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只听见那李府守门家仆恭敬的嚷嚷道:“表小姐,您二位这是要出门呢?”
“出来了,出来了!”陈瀚朝正聚精会神拨弄蚂蚁的楚楚喊。
“人家喊的是表小姐,又不是表少爷!”楚楚不耐烦的嘟囔着。
陈瀚拉起她,躲在一边,轻声道:“什么少爷啊,那两个是女扮男装!”
“你怎么知道!”
陈瀚嘿嘿笑道:“早上经过她们身边闻到她们散发的体香了,那香味如麝如兰!”
“别发痴了,人出来了!”楚楚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两个姑娘仍然男装打扮,只是换了一身衣服,一人穿着青蓝色衣衫,一人素白,衣衫外又罩了一件轻隐罗衫。
两公子提着剑缓步出了那宅门,又往东一拐,走到通街,陈瀚和楚楚自然起身远远跟在她俩身后。
等走近一处隐蔽的街巷时,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哥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停下了脚步。
“两位出来吧,鬼鬼祟祟跟了一路了!”那青衣姑娘哑着嗓子喊道。
被发现了,陈瀚和楚楚只好规规矩矩的从隐蔽处走出来。
“实不相瞒,是在下要寻两位公子!”陈瀚携楚楚走近前去,拱手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