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旗峰的险峻,没有去之前,是不可能了解,因为无法用语言完全表达清楚。四壁就像刀削斧砍,丝毫无借力之处。我和伊兰、瑶光以及暗卫们抵达山脚下,抬头望去才明白为啥只有绝顶高手才能上去,也明白了在山顶插旗需要什么样的实力。山坡几乎完全垂直,在山脚有一些树木,山中间是光滑的石壁,山顶有茂密的树木。高约有千丈。想用传统的方法上去绝无可能。要么用绳索攀爬,要么就要会绝顶轻功,否则只能望山兴叹。
比武据说是在山顶上,山顶有一块平地,刚好用于做比武场。插旗峰自己就像一面旗帜,登到山顶上,猿愁峡在旗帜的另一面,望下去深不可测。
“我一个人先上去吧,你们在山脚下等我。若我超过三个时辰没有下来,你们就去找大将军,多请武林高手一起上山顶。”我回头看向伊兰,“瑶光武功不高,就不要去了。”
伊兰摇了摇头,“瑶光不用去了,和暗卫留在山脚下,但我陪你上去。”伊兰望向我。
伊兰武功确实不错,但多是军中格斗之术,武功尤其是轻功自然有限。要想上去,很难、很危险。遇到危险时恐怕我还要照顾她。
“你还是留在这里,主要若去北六师求援,你比瑶光更合适。”我只好编了个理由劝说。
我突然想起了X,如果她在,我们一起去该多好。X轻功比我高,不,武功应该都比我高。想想当世之中,怕是没有人比X武功更高的了。我虽然只和X比过轻功,但自从我知道小H就是她时,那她的武功自然也是天下第一,小H是近百年以来不可多得的武林奇才。不知道X现在在哪里?那次X和我告别,说要去巴蜀唐门总部一趟,处理好唐门内部事宜后再来找我。
不知X回到我们居住的小镇没有?回到她郊外的豪宅?或是黑刀会总部?
伊兰看我沉思不语,也就没有坚持。我们在山脚下一个饭馆买了一些干粮和水,这山脚下的小饭馆大约也是那些高手登山之前停留补充之地。
“你们就在这个饭馆等我。记着,我三个时辰若未回,你们就去北六师求援,不可自己行动。”
饭馆老板看了看我,说道,“小伙子,插旗山很危险啊,最好不要去,上面传说有山神,很多高手不是死于比武,而是激怒了山神,被摔下猿愁峡而死。”
“山神?”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山有山神,水有水神。伊兰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她将一只军中响箭塞给了我。
“这是一把用天外飞铁打造的匕首,削铁如泥,是父亲给我防身之用,你拿着吧,攀登时可以插入岩石,当做支撑。”伊兰又将一个匕首拿了出来,匕首锃亮,天外飞铁是异常珍贵的材料,普天之下,这样的匕首也再无第二个。一则天外飞铁极少有,二则其冶炼过程极其复杂,不是一般冶炼师可以完成,即使是冶炼大师,成功率也极低。一把如此匕首,价值万金也不为过。我自然不能暴殄天珍。
然而,伊兰态度决绝,否则她就坚持和我一起上去。“如果遇到危险,第一时间保命要紧,不可恋战。赶快下山来。”瑶光也拼命点头。
“没有那么可怕,这高手们每三年都要登顶比武,大多数还是顺利归来。夸。况我又不是比武,只是去看看,已发现有什么反常,我就立即下来。放心。”我经历了太多生死场合,这次,除了山壁陡峭外,应该不值得担心。伊兰大约在军中,多是集体作战,个人独行很少,所以担心也很正常。至于山神只是传说而已,多不可信。
“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这段时间相处,瑶光是粗心大意,性格颇似男孩。伊兰确实粗中有细,考虑问题周到,若不是因为在军中时间多,养成杀伐果断,而在中原习文的话,定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吧。
趁天色尚早,我按照饭馆老板所指,老板看高手们登山多了,也就总结出了一条较为安全的登山途径。
实际登山,才发现山风居然如此猛烈,吹的我摇摇晃晃,好在光滑的石壁倒是有不少裂缝之处可以落脚,借助伊兰的匕首,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插旗峰顶。
峰顶果然一片平坦,虽然不是很宽,但较为狭长,不失为一个比武的好地方。现场有不少断的剑等各类兵器。高处也并没有旗帜,果然上一次获第一之人没有插旗于此。平坦地的一侧有一山壁,似有人将此处山壁削平,壁上果然有诗一首“自古英雄出少年,插旗峰上风飞远。谁言此山须插旗,却缚苍龙五云端。”以气运剑,在山壁上一气呵成,力道十足。想来这位风飞远当时一定豪气冲天,如此能力自当是天下第一。
我走近伸手抚摸那些字,字深深刻入山壁。那些字仿佛有丝丝缕缕内力透了出来。我退后又仔细看去,那些字首尾相连,有轻有重,有的字力道十足,有的字柔软细长,有的字锐利无比,有的字厚钝质朴,然而放在一起,又流畅顺遂。我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浮现了这首诗,那些字仿佛从山壁里凸了出来,或高或低,或快或慢,或粗或细,或远或近,一股剑意,涌上心头,原来这首诗里居然藏着一套剑法。我试着一笔一划将诗写了一遍。
“自古英雄出少年,插旗峰上风飞远。谁言此山须插旗,却缚苍龙五云端。”一字一式,共二十八式。
由于没有带剑上来,我就用匕首模仿笔式演练一遍,慢慢从身上聚集了一层层浓厚剑气,从匕首剑透出。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剑法。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从未见到过这种剑法,招式也更是未曾见过,但一招一式中的剑意,磅礴大气却又稳若泰山,收放自如,似乎十分熟悉,此等剑法,就像在等着我来学习。
我索性在地上盘膝而坐,在脑海之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和剑意相融,剑意在我身体的经脉中游走。
我顿时觉得自己跨入了当世一流剑客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