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几个人先后从警察局里出来，最后面还跟着一个穿警服的警察，看着他们都出了大门之后才进去。
这引起了外面路上好几个路人的注意力，他们频频把目光投过来。
路过的几个人在心里嘀咕。
4个人呢，犯什么事了？
难道是打群架了？这看着也不像啊！
其中几个人视线还往上抬了抬，一路抬到了他们的头发上，他们刻板印象很强，看着沈生竹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甚至像是专门做了造型的头发，更加嘀咕了。
“抱歉啊，误会你们了！”
一下楼梯，沈生竹转身道歉，表情诚恳。
人工养殖的鱼和野生的鱼是有一些差别的，他当时和徐叔一样，也判断出了那是一条野生鱼，才毫不犹豫让徐叔报了警。
这谁能想到……这竟然是研究所培育的鱼——为了无限贴近野生品种。
事实证明，他们在外形这一方面成功了！
沈生竹确实没有辨认出来！
“都怪我”
徐叔赶紧上前一步，表情相当的认真，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怕影响到小老板的生意。
“这样吧，为表歉意，我请你们吃饭”，沈生竹指了指身后。
“那里有一家私人餐馆，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里面的菜品很好吃，”
这离着他们大学也不算远，之前老大生日的时候他们来过这里一次，当时一道蛋黄焗南瓜直接让他们吃没了鼻子。
完了还不算，他们还想另外买一份打包，但很可惜，今日份已经没了！
“哈哈，沈老板真是性情之人，我喜欢！”
刘覃让小张把袋子拿好，自己走上前两步，拍了拍沈生竹的肩膀。
甚至感叹。
“不仅这么快认出来了，而且还果断地报警，真是后生可畏！”
“请客吃饭倒是行，不过咱就不在外边儿了，那些菜大贵贵的又不好吃，沈老板，介意去你家里吃饭吗？”
沈生竹：“……”
认真的？！
他看着跟在刘老板身后的张泽禹对他悄悄比了个手势。
“当然行啊，不知道刘老板是哪里人，吃一下我们那个地方的家常菜？”
饭桌上四菜一汤，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看对面的刘老板，神情倒是非常满意。
尤其是对着他正前面那道非常普通不过的黄瓜西红柿凉菜。
“沈老板竟然认识斑鳠？”
刘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神奇，今天走这一遭简直就像做梦似的。
这斑鳠虽然是国家保护动物，但非专业人士应该根本就不认识吧，谁会专门去搜国家保护鱼类有哪些？长什么样啊？
沈生竹又往茶壶里倒上热水。
稍微晃了晃，随后慢悠悠倒在了自己的杯里。
微微发黄，宛若朝阳，仔细一嗅，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面对刘老板的好奇，沈生竹轻描淡写说了一下自己想进行人工养殖的想法，所以才对这个鱼种认识的比较深。
“原来如此啊！”
刘覃没对这个想法表现出否定的意见，反而觉得沈老板更加有意思了，普通人哪会有这个想法，恨不得离而远之，生怕惹上一身腥。
毕竟是国保，能少碰还是少碰，鬼知道会出些什么意外，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但沈老板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那正好了”
刘覃拍了拍手，指了指暂时放在墙角桶里的那条鱼，说起了这条鱼的来历。
他们公司南北方都有生意，经常出差，南方就有一个老朋友。
他前几天出差去南方的时候，正好去探望了一下对方，他那朋友是搞研究的，好像在研究野生种和人工培育种之间的一些关系，其中一种鱼就是这斑鳠。
“我那朋友实验了很多代，后面一代代的鱼苗越来越接近于野生种，但这仅仅是外表，基因层面还有很大的区别。”
沈生竹点了点头，怪不得他和徐叔都会看错。
徐叔也恍然大悟，整个人一下子支楞起来，回来之后他还特地又翻了翻那本书，明明和那图上画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那图像没错，他以后还得继续看看！
刘覃继续说着。
至于张泽禹，全程都当个陌生人，一句话也不说，只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时而夹一下这个，时而夹一下那个，再时而给大家倒倒水。
“在这一代代的培育中，繁殖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但这条——鱼已经确定过了，这是一条雌的——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繁殖！”
事实上，他那朋友向他吐槽了很多，毕竟，这样一条鱼非常珍贵，因此，不繁殖还行？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想到各种各样的办法，几乎什么都用了，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既然没有办法繁殖，那这条鱼的实验价值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因此，兜兜转转这条鱼最后才到了他手里。
“刘老板得到这条鱼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生竹问出了这个问题。
“也没有很久”，刘覃稍微回忆了一下，“也就半个月左右吧。”
沈生竹：“半个月…”
“是啊”，刘覃又进行了一次回忆。
这鱼根本不亚于烫手的山芋，根本就不好处置，毕竟是实验鱼，还是不太方便入口。
但要是让他把鱼给处理掉，他也不是很想下手，其实别看他长这样，他可是一个认认真真的动物保护主义者呢。
他更倾向于修佛。
绝对不会让他自己染上血腥的！
想来想去，正好碰到了这件事，那感情好了，拿来送人吧。
虽然不能食用，但看看养养眼还是好的，毕竟和人工养殖的差的挺多，也算是条稀有的鱼了。
前菜上完，开始谈正事了。
意识到了什么，在一旁透明的张泽禹都忍不住顶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学习一下，说不定他以后还能混个负责人当当！
“沈老板啊，也不瞒你，公司里我一直负责人参泡酒这一条线，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上好的人参。”
刘覃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可惜好人参哪是那么容易找的”
但这条产业链是高端产业链，他们倒是不着急，因为他们清楚，一旦生产出来，这其中的利润是无止境的。
毕竟，客户对标的可是那些有钱人、超级富豪！
人家有钱人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正因如此，他们更得选上上程的人参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桌子上，菜已经被撤了去，转而摆上了几盘水果。
竟然是圆嫩嫩的切成了四瓣的西红柿，还有用玻璃盆儿紧紧封好的榴莲肉。
刘覃第一反应竟不是谁家接待客人用西红柿啊？反而挺好奇的。
“刘老板啊”，沈生竹一脸的抱歉，“我手里也没太有了，小张应该和你说了，我手里总共也就只有一颗而已！”
“就算是一颗也…”能顶很长时间！
刘覃话音还未落，就见沈老板把桌子上的茶壶向自己这个方向推了推。
并弹了弹茶壶边，玻璃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动作显然是富有深意的，刘覃瞥过去一眼，首先看见的是像他老婆用的避光化妆品瓶子一样的颜色。
再仔细瞅瞅，就看见了里面的人参须根。
刘覃：“……”
“刘老板，我手头是真的不多了，总共就那么一株，已经用了很多了”
沈生竹食指尖儿在茶壶边缘一下又一下触碰着，语气轻缓，倘若认真听的话，能发现里面掺杂着几丝惋惜。
钱来了，钱又跑了——
可惜，真是可惜！
刘覃：“……”
败家，真是败家！
这可是顶级的人参！就算想喝什么养生茶的话，喝点儿顶级的枸杞、红茶也中啊！再偶尔掺上几次人参。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没有谈成，不过，走的时候刘覃却还是一脸笑意，脸上都已经开花了。
一口一个老弟，一口一个老弟。
“沈老弟，你再好好琢磨琢磨，要是想出手的话就尽情来找我哈，我个人收！”
“还有沈老弟，你这运气也真是绝了，上一趟山上就能意外挖到”
他指了指东边那片山。
“我看，沈老弟，要是你没事的话可以多去山上看看，保不准能够再找到一株，要是真找到了，到时候一定给老哥我打电话啊，高价收！”
刘覃眼神眯着，半开玩笑半认真，让人搞不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好好，刘老板放心哈哈”
沈生竹和徐叔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徐叔摇了摇头，很是费解。
“合作没谈成，送的礼物反而留下了，甚至还花了高价买了几根人参须子，怎么还这么高兴？”
这让徐叔看来，明明是笔相当赔本的买卖。
“有钱人都这样”，沈生竹淡淡地说，毕竟有些东西，可是用钱也买不到的。
就比如……健康！
“那确实”，徐叔也嘀咕着。
两个人边往里走边谈着。
“对了，小老板，那条鱼怎么处理啊？”
“是不是可以直接放在鱼池里？”
“应该可以吧”
沈生竹回忆了一下斑鳠的养殖条件，觉得大体应该能够满足。
“算了，先放在外面一样看看吧”
突然，他想起了徐叔的话，有事儿没事儿就应该找app一下。
说不定会提供什么奇妙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