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生竹起了个大早，本来打算早早去拿饲料。
他记得之前鸡场主说，一般就是早晨六七点这个时候拉饲料的大车来，他一般一次会要七八十袋。
至于开车的，就是单纯的一个公司派来的司机，人家可不会帮把手，就只能他自己一袋一袋地往仓库里面扛。
通常要扛上半个多小时。
很是废肩膀。
弄着弄着就弄出毛病来了。
沈生竹本来想着多少去帮把手，毕竟一直原价买人家的饲料。
但早上起来一摸手机才发现，昨晚忽略了一条消息，鸡场主给他发的。
说是今天出了点小意外，大车会比平常稍晚点儿，可能9点左右才会到，让他不用那么早来。
那……醒都醒了，就起来呗！
“小老板，今天起的早啊！”
沈生竹一出门，正好碰见了徐叔在院子里喂大白。
“是啊”，他回了一句。
向外走着，眼神扫视了一圈，心里不断感叹着。
徐叔可真能干啊，他打眼一看就注意到了，扣子还有那些鸡鸭早喂了，连鸡舍鸭舍里面的蛋都已经掏出来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篮子里。
篮子就放在他右手边屋檐下的那个桌子上，他一扭头就注意到了。
看来，喂大白这是最后的流程了，真不知道徐叔到底是几点起的，几点睡的？
一天天的这么有活力！
天选打工人啊！
沈生竹快速洗漱，向上甩了甩胳膊，左胳膊右胳膊都来了一遍。
以前他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么勤快，平日里周一到周五都有早读，必须得早起。
周六周天，很多人都在睡懒觉的时候，他还有兼职，还是得早起。
这样一来的话，自己的作息倒是非常健康。
以早起逼早睡嘛！
沈生竹快速洗了一把脸，纯清水洗。
这样算算，还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不过很快，沈生竹就释然了，他现在晚上可还是要干活的，而且活还不轻松，稍微懒点赖赖床都是可以理解的！
没见徐叔平常一点也不催嘛，哪怕他偶尔睡到了11点，也一点儿闲话都不说，甚至连异样的脸色也不会有。
反而倒是一脸欣慰，有一种“自己家的宝贝儿子终于会照顾自己”的感觉。
唔，虽然他总觉得有点怪就是了。
“徐叔——”
沈生竹把手里的毛巾洗了出来，顺手搭在了身前的绳子上，转身回屋拿了一张a4纸出来。
“这是招工信息，你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回头就按照这上面的标准招人。”
徐叔接过，眯了眯眼。
招的人不多，一共就招六七个。
“小老板，咱准备什么时候开工啊？”，徐叔抬头问。
这边开工都有讲究，小老板不一定清楚，他就索性把这些事儿办好了。
反正也没有多少，也就一些礼炮和鞭炮的事儿，他家里还有好多没用的呢。
这放久了也不好。
容易潮。
“等人找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工了，机械师过几天也就来了。”
月底了，天热的也快，外面的知了猴吱啦吱啦叫。
10:20了，沈生竹看了一眼时间，开着电动三轮车，往鸡场那边赶着。
本来打算9:30就走的，谁料那会所老板丈夫开着大车把他要的冰柜给送过来了。
他们两个还有徐叔搬了好一会儿，又安装了、测试了好长一段时间。
“刺啦”电动三轮车一停，沈生竹赶紧下车上前，终于摸上了一个尾。
他就搬了四袋子就没事儿了。
“抱歉啊，本来想早点来的，结果突然有事。”
沈生竹不好意思笑笑，越听越觉得自己这话像是客套一样。
“这有啥，向来都是我自己搬的，对了，你这次还是要三袋子？”
陈保国边说着，边扶起了一袋饲料。
小剪刀一剪，再哐扯一下，头上的绳子都秃噜秃噜扯了下来，袋子直接打开了。
看着要歪，沈生竹赶紧上手扶了一把。
“还是三袋子吧，我养的不多，应该也差不多够了！”
沈生竹想了一下，给出了回应。
他算了一下，应该差不多一星期是够了的，毕竟自己是掺着蔬菜喂的，何况厂子又快开起来了，估计后山脚下那些鸡很快就没影了……
这样一来，消耗就更少了。
圈里的饲料见底了，得赶紧喂上才行，沈生竹索性就在外边等着，看着鸡场主扛着一袋子塑料，走两三步一停，走两三步一停，挨个往食盘里撒饲料。
这一圈竟还不够，半路里又回来扛了一袋子新的才够了。
“这每天着实消耗不少啊！”，沈生竹真心感叹。
“这得有4000只吧，怎么着也能挣万了八千的吧？”
他无意探究里面的利润，只是有感而发。
听鸡场主说，这一批也至少要40多天，挣的也都是辛苦钱，一个半月左右正这些看似挺多的。
但实际上，又不是一直连续干，每次进小鸭子之前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清清圈消消毒才行。
这样算起来，其实和那些工厂打工的其实也差不多了。
但相比起那些工厂打工的，干这种的风险更大。
这万一要是有个病有个灾的……
沈生竹赶紧摇头，把这念头甩出脑海外，在这想实在太不祥了！
但他没提，鸡场主站他旁边，擦了擦手，反倒提了起来。
“哎，其他的还好，就怕有细菌病毒什么的。”
“不是会打针嘛”，沈生竹意有所指，他刚来的时候看见了角落里的针管子，看样子还没来得及处理掉。
“哎呀，打着那也不行呀，要是真有什么病毒，那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说话间的功夫，沈生竹就见鸡场主突然间快速换上了靴子，几个大踏步冲进了圈里。
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只小鸡。
他盯了几秒。
“这只鸡……还有救吗？”虽然是问句，但他心里有数，这鸡看起来好像有点硬硬的……
果然，就见鸡场主摇了摇头，眼底有说不出的悲哀与惊惧。
又是一只。
“最近这几天一直这个样子，之前去兽医站那里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对了，你不是也养着吗？你那没有什么状况吧？”
鸡场主把鸡放在了一个袋子里，包好，放在了门口的位置。
沈生竹顿了半秒，摇了摇头，本来想说没有的，但不知为何，把话吞了回去。
“我没注意到”
他家的鸡……来源比较那啥，应该……会有什么免疫力吧？
“那你得赶紧回去查一查，虽然说数量不多，但也得多注意一下。”
陈保国有些悲观，但很快就振奋起来，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都这样过来的，没什么扛不过去的。
倒是他身边这个年轻人……他瞥了一眼，眼底闪过几丝担忧。
年轻人经历的少，承受能力差，可别一打就到了！
鸡厂主拍了拍沈生竹的肩膀，“小沈，我正好要去兽医站那里，开着我那大三轮车给你把饲料送回去吧！”
“不用，真……”
“行了，就这样”鸡场主一锤定音，“三袋300多斤看着不多，但放你那电动三轮车上肯定很沉，再说从这到你那也没有多近。”
“行，谢谢叔”
如此热情推脱不掉，沈生竹那就只能大方感谢了。
鸡场主搭了把手，他们两个把三袋子饲料扛到了车上。
“哎？”
“怎么了？”
沈生竹扭头，看鸡场主在自己的裤袋里摸着，摸了左边摸右边，摸到前面摸后面，像是在找什么？
“手机呢？小沈，你刚才看见我手机了没？”
手机？沈生竹思考了一秒，脑海里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模糊不清，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那我打个电话或者微信视频试试？”
说着，沈生竹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
鸡场主赶紧摆了摆手，朝圈里面走去，不忘回头解释。
“我的手机常年静音，你这打电话啥的根本就听不见，唉呀，这人年纪大了，记性就是不好了！”
两个人一路从门口找到了仓库，从仓库找到了房间门口，又从房间门口寻到了鸡圈边缘，愣是没看见半点影子。
“这不能平白无故丢了啊！”鸡场主皱着眉。
手机？沈生竹微微眯着左眼，一段模糊的片段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行，还是太模糊了。
一抬眼，他注意到了墙角上的黑东西。
那是……摄像头？
“叔，你这里面安着摄像头？”
“是啊”，鸡场主一拍脑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还可以查监控啊！
“好像在这个地方…”
几分钟后，沈生竹操作着鼠标，根据提示点了进去。
“唉唉唉，不对”，鸡场主打眼一看，这不是外边那个吗？反了反了！
鼠标光点向右上方移动，正准备关闭，就听见鸡场主咦了一声。
他下意识朝屏幕看去。
监控视频自打开之后就在自行播放，已经跑了二十几秒了
突然间注意到了什么？沈生竹双瞅一撑，整个身子向前倾，眯了眯眼睛。
“这是谁呀？在那干嘛”，鸡场主嘟囔着，“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这不是徐继承吗”，沈生竹同步发出呢喃声，怎么在这，而且还鬼祟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