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三皇子上位,三皇子妃张氏被册封为皇后,张皇后更是大力支持书院的扩张,甚至亲自任了一个客卿的职务,从书院中挑选优秀的女子为女官,掌管宫中庶务。
“娘娘简直是糊涂,女子怎能抛头露面?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更应该做好表率才是,怎能如此冲动和那叶秋一起胡闹?”李氏被气得不行,专门进宫来训诫女儿。
张言静看着她娘气得涨红的脸庞叹了口气:“娘,你太大惊小怪了。”
李氏气得站起来:“这是我大惊小怪吗?我以前让你念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自打嫁人之后你就没再好好看过女德和女戒了吧!”
闻言张言静也冷下了脸庞:“娘,你这话太过激了。”
她旁边的女官也是一脸严肃的说:“请夫人慎言。”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张言静已经是皇后了,不是她能后随便训斥的人,她骂自己的女儿是够,那小皇孙是什么?
李氏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低头请安:“娘娘恕罪,臣妇多言了。”
张言静再叹:“娘也不必行此大礼,快些起来坐下吧。”
李氏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的道:“娘娘,臣妇虽然多言,但自认没错,女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这一生要依靠的都是男人,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贤良淑德,而不是出去抛头露面,您看看现在京城都成什么样子了,自打那个什么书院建成之后,大街上随处可见未嫁之女,和离的也不在少数,您现在这样,不是更加让那些女子有和离的勇气吗?”
“有什么不好吗?”张言静看着她娘。
李氏怒道:“这与礼教不合。”
“礼教就是真理吗?不一样是人提出来的?既然不适合现在国情,就应该改变。”
“什么叫不适合现在的国情,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自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而且一直都有延续吗?娘,连陛下都支持女子作业,您还不懂吗?”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
“规矩也是人定的,娘一直说礼教礼教,礼教上还说应该忠君,陛下的旨意为什么娘总是怀疑呢?”
“我……”
“娘,礼教那一套也不都是对的,朝局都是在变的,经历了前朝的腐败,咱们这一朝现在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百姓们饭都吃不饱,你让他们守什么规矩?男子一人能养活一个家吗?他们养不活就会少生孩子,那么整个国家的劳动力哪来来,那么多荒地谁去耕种?”
“可也不能支持女子和离再婚啊!一女哪能侍二主?”
“娘,和离的真有那么多吗?但凡日子能过得下去的,又有几个会选择和离?若是寡妇不再婚,那么多讨不上媳妇的人哪里去结婚?又怎么生孩子?”
“你总是有这么多道理,现在都学会用这些歪理来压娘了,你等着瞧吧,那些读书人总会反抗的,你这是在侵害他们的利益。”李氏生气道。
“自己没本事就说侵害他们的利益?想必这样的人也没有资格入朝为官,娘,我是一国之母,我总要为这天下做什么?”
“你……你外公不会原谅你的。”
张言静轻笑:“我就知道娘今日是为了李家而来,世家一直推崇这么规矩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彰显他们的权威,还不是为了维持他们的地位?娘,陛下才是天子,我希望您能记住这句话,您是李家女没错,但您也是张家媳,您为了李家尽心尽力,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哥哥和我多想一些呢?束缚在那些礼教下这么久,娘就从没想过松快一些吗?”
李氏怔怔的没有再说话,但是看脸色很是颓败的样子,或许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被自己一直骄傲的女儿教育的一天吧!
李氏离宫的时候才恍然觉得提高女子的地位是必然的事,她知道这于女子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身为一个在这件事中受惠的女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反对还是支持了。
但是女儿有一句话点醒了她,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天意不可违,而她已经嫁为人妇,是张家媳,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是李家来人,她疑虑拒绝接见,不管怎么样,她得为儿子和女儿考虑。
于是在张言静的公然支持之下,偌大的京城流行起了女子读书上工,以前不敢出门的甚至还做起了生意。
一开始也不是没人反对,至少大多数男子都是反对的,但是在清楚家里女人上工给家里带来的额外收入之后,渐渐的就有人闭了嘴,毕竟是到手的利益。
因为女子上街不再受限制,就连商业都发达了些,京郊随处可见跑马的女子,甚至有人向往叶秋书里的画面,励志踏遍安国。
叶秋看着这些场景,无疑是快乐的,她无法改变太多,但已经尽力了。
“娘,大家都说你拥有大智慧,为什么这些姐姐们都很崇拜你?”一个小糯米团子依偎在她身边道。
叶秋将她抱起,轻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娘布置的作业完成了没有?”
“完成了,不过最后一个题我不会,爹爹告诉我的。”
“嗯。”叶秋回头,只见姜云驰站在那里温柔的笑着看着他们娘俩。
叶秋这一生其实过得挺不错的,虽然是孤女出身,但是有一个疼她爱她的老太太,嫁人之后丈夫也是尊敬她爱护她,事业上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婆家对她也是极为宽容,从来不觉得她做的事大逆不道。
想起前身前世的遭遇,前身一切的苦难固然有侯府一众人的算计,但也未必不是前身动摇有虚荣心的结果。
所以这辈子她并没有报复侯府的大部分人,只一再对她刁难的二舅母段氏和段茵茵,她就给了小小的教训,二舅母有家人提点,两个儿子又出息,即便和两个儿媳关系不睦,也过得不错,只她听说段茵茵似乎过得不是很好,但已经和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