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舟能感觉到,两名飞行员对自己的新身份多少有些不情愿,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他们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带入到工作和学习中,很认真地完成了每一项任务。
而且最让陆舟的是,两位不愧是试飞大队中选拔出来的精英,无论是水下模拟失重环境出舱训练,还是在离心机内模拟超重环境下进行的抗压训练,都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
至于什么跳伞、野外求生训练之类的科目,自是不必多说。
在成为正式的飞行员之后,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必修科目了。
其实相比起大推力载人火箭而言,祥瑞号对成员的身体素质要求不算特别高,在大气环境内加速度顶天了也就两倍G值,进入了近地轨道之后霍尔推进器更是将切换到外空间模式,在优先考虑推重比的情形下以较低的引擎推力飞行,因此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够乘坐这种航天器。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好的。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十二月。
又是一年一度的诺贝尔奖晚宴,如期在斯德哥尔摩的蓝厅进行。
虽然陆舟和其它历届还活着的诺贝尔奖得主一样收到了瑞典皇室的邀请,外交部方面也有询问过他是否对出席外交场合感兴趣,但陆舟再三考虑了之后,还是委婉地拒绝掉了。
一来是研究上的工作实在太忙走不开,二来是给别人捧逼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相比起看别人颁奖,他还是更喜欢上去领奖。虽然蓝厅的美食挺让人想念的,但还不至于让他想念到非去不可的程度。
另外,这一届物理学奖的得主是大卫·奥沙隆和阿瑟C·戈萨德,而获奖的原因则是两人在半导体自旋电子领域的研究。
前者曾在康奈尔大学取得物理学博士学位,并于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担任电气和计算机工程教授,后者是材料学与计算机工程两个领域的大牛,同样也在圣巴巴拉分校任教。
像这种同时精通两个领域的杰出学者,在如今这个学科高度细分的时代已经很少了,想要在两个不同的领域分别做出杰出的成果更是难上加难。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是一般人所完成不了的困难,才更加地凸显出两人研究成果的重要。
尤其是量子限制斯塔克效应和霍尔效应的分数量化这两个理论的发现,不仅仅意味着重大的物理学突破,对芯片工业更是有着意义极其深远的影响。
事实上早在好几年前,就不断有人预测两人获奖了,只是很遗憾地一路陪跑到现在。
如今这个奖项终于落到两人手中,也算是实至名归。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一直有网站预测,这一届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会不会考虑陆教授,在某个著名的博彩网站上甚至有不少人对他下注。
然而最后的结果正如陆舟自己所预料的那样,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会不会考虑给团体研究成果颁奖,即便可控聚变的研究足够优秀。
不过陆舟估计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自己刚刚才拿到了诺贝尔化学奖。否则以等离子体湍流的理论模型对世界可控聚变工程研究的推动作用,拿到评奖资格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不济,还有He-3原子探针技术。
身为一个大方的人,他并不介意与老朋友拉泽尔松教授分享这数百万克朗的奖金。
与此同时,就在陆舟决定鸽掉诺奖晚宴的那天,东亚电力那边传来了消息。
经过了为期一年的施工,羲和聚变堆终于在大亚湾建成,预计于年底之前完成上网前的最后调试,并于元旦开始为两广、深市、香江一带输送清洁而廉价的电能。
目前该电站装机量已经达到了1.1万MW,已经超越了原大亚湾核电站的总装机量。后续羲和堆还将继续扩大发电机组,并最终向着盘古堆10万MW的总装机量看齐。
也同样是在这个十二月,东南亚跨区域电网项目已经进入最后收尾阶段,分别位于北部、中部的金乌、后羿堆也完成了一期工程,最晚于明年秋季就能交付使用。
届时,可控聚变将全方位地覆盖华东、华南、华北、华中地区的电网,并且逐步淘汰一些高污染的火力发电站。
据说,因为后羿堆的事情,上一次大会中还有人提出了拆除三峡的提案,还长江中下游一片绿水青山。只不过这件事的利弊在学界争议很大,所以讨论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方面,随着羲和堆竣工之后,ITER其它成员国谈判的欲望,也更加的强烈了。
如果说一年前,他们还游刃有余地自信着最多五六年便可以复制盘古堆的成功,那么到了现在,不管他们是否对本国的学者和ITER本身是否依旧那么自信,华国在能源领域将他们逐渐甩开的差距,以及推动能源革.命的决心和魄力,都已经让他们无法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陆舟不太清楚谈判的具体进展,也不清楚国家到底从欧美国家那里交换了些什么,不过从外交部邀请他随访问团一同出访斯德哥尔摩这件事情来看,进展应该相当的顺利。
毕竟,如果谈判进展的不顺利,有关部门肯定不敢让他这位聚变工程的总设计师冒这个险。
一想到自己错过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站在训练室门口的陆舟,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着躺在振动试验台上颠的牙齿打颤的两人,他语气带着些遗憾地说道。
“羡慕啊……”
站在陆舟旁边的王鹏微微愣了下。
“羡慕?”
看了眼躺在振动试验台上颠的“欲仙欲死”的两名飞行员,王鹏看向陆舟的眼神顿时古怪了起来。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羡慕的……
“嗯,”并没有注意到王鹏的眼神,陆舟点了下头,随口说道,“你不想上天吗?”
王鹏:“上天……你指的是上太空吗?”
“不然呢?”
王鹏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大概没考虑过飞那么高过。”
陆舟叹了口气问:“你跳伞的最大高度是多少?”
王鹏:“最高的一次……大概是六千米。”
一般而言空降兵跳伞都是在一千米以内的高度完成的,这时候飞机外部的气温和气压都不会下降太多,跳伞人员也不会面临冻僵或者是缺氧的危险。
五千米以上的高空跳伞,即便是对于特种部队而言,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比如飞机接近敏感区域不能下降高度,否则没人会选择高空跳伞。
“最高六千多米吗?”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陆舟笑了笑,扔下了一句对普通人来说很难懂的话,“没准等过几年你再回部队里,一千公里高度的跳伞都是家常便饭了。”
一千公里?
王鹏下意识地愣了下,随即笑了笑。
没想到向来严谨的陆教授,也有把单位搞错的时候……
从一千公里的高度跳伞,只怕等人下来了都成冰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