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望着侃侃而谈的辛安。
依旧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这县丞之位后面到底还有多少算计。
辛安见赵鸿不说话。
当即把心一横,直接把木盒塞到赵鸿怀里:“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老头子还会害你吗?”
赵鸿看着手里的木盒有些哭笑不得。
“辛老,哪有你这样,强行塞官给别人的?”
“我乐意!”
辛安道:“你这个县丞之位,老头子的确是有算计。”
“但是所有的算计也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了。”
“反正我是当你得结婚礼送你的。”
“你要是愿意当这个县丞那就当。”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直接烧了。”
说完辛安牵着毛驴不再搭理赵鸿,径直往前走去。
赵鸿沉默了一下。
收下木盒。
然后快速追上辛安。
“辛老,我送你出城门吧!”
“嗯!”
辛安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就这样走着。
只是等到了西城城门的时候。
那里已经有几道身影在那里等着了。
分别是穿着寻常服饰的韩布。
以及老睿王一家。
“老师。”
韩布见辛安过来,当即深深一礼。
“起来吧!”
辛安扶起韩布,然后望向老睿王赵右道:“你这个老鬼,不是说不让你们来送的吗?”
赵右没有说话。
而是接过儿子递过来的两杯酒。
把其中一杯递给辛安道:“老家伙,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不知道。”
“忘记了!”
辛安接过酒杯道:“反正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个热血青年,当年先帝刚登基。”
“你跟随你父亲进京,然后就把我给揍了。”
“是啊!”
“第一次见面,你这个老家伙也是个愣头青。”
赵右神情惆怅道:“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了。”
“此次一别,怕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不过很快。
沉闷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辛安把酒杯里的酒杯一饮而尽道:“瞎说晦气话!”
“我是去上任,又不是去赴死。”
“什么最后一次见面。”
“等我告老还乡,我们再来一起下棋,喝茶!”
说着辛安把酒杯丢回给赵右道:“走了。”
说着牵着毛驴越过众人前行。
“老师,我来为师母牵驴。”
韩布立即上前,主动牵起毛驴。
不过被辛安给拒绝了。
“我自己媳妇,要你牵什么,你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就行了。”
“你们也都止步。”
辛安夺回缰绳,转身看着众人道:“我是去做官是好事!别弄得和生死离别一样!”
这话虽然说得风轻云淡。
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他这个官没那么好当。
朝堂风波诡谲。
一旦变革开始。
各种阴谋诡计,都将针对这个花甲老人。
自古变革者。
没好下场。
“走了!”
辛安见众人沉默,飒然一笑。
牵着毛驴转身离去。
武元三年下。
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西斜的阳光下,牵着一头上了年纪的毛驴,带着同样花甲之龄的发妻。
从钱塘大水冲刷过后的西城出发。
前往千里的京城上任。
再次进入权力的中心。
一行人就这样站在城门,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众人才回过神来。
韩布率先收回目光,望向赵鸿道:“老师让你当钱塘县丞,衙门办公之处,我已经全部让人给收拾出来了。”
“明日你就可以上任了。”
“……”
赵鸿沉吟道:“此时还得容我想想。”
“这有什么想的。”
赵右道:“县丞原来的班底都还在。”
“你不想管事,那就当个泥菩萨。”
“韩县令自然会把事情安排下去。”
“你要是想有点作为,花钱收买一下人心就好了。”
此言一出。
韩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与不自然。
在他的观念中。
既然当官了,那就要为民做主。
怎么能和谈交易一样。
想做就做。
不想做就当甩手掌柜呢!
不过赵右是王爷,他又不好说什么。
赵鸿更不好说了。
毕竟是老师亲自安排的。
他心中那叫一个憋屈啊!
只好拱了拱手道:“王爷,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见他要走,赵鸿连忙喊道:“韩县令,五天后我成婚,晚点会有人送请柬上门。”
“你不用带礼物来,过来吃饭就行了。”
“……”
本来心中有气的韩布,身形顿时一僵。
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用带礼物这句话不用强调。”
说完一甩衣袖就走了。
这家伙太气人了。
再待下去,自己会憋屈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右道:“韩布这人就这样,太呆板了,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待在县令的位置上了。”
“我知道。”
赵鸿笑道:“他这种人挺好的,我佩服!”
呆板,公正不好吗?
反正赵鸿如果作为一升斗小民的话。
是很希望有这么一个父母官的。
因为能为他们做主。
但如果作为同僚,那也佩服他。
不过也经此而已了。
赵鸿转身对着赵右和其儿子,拱手道:“两位王爷,五天后,我成婚,可否赏脸?”
赵右眼神古怪的看着赵鸿道:“你不是有发妻了吗?怎么又成婚?”
“以前还没正事过门,只是在一起了而已。”
“这次是正式过门成婚。”
“……”
赵右沉默片刻道:“年轻人,玩的就是花。”
“……”
“行了,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
赵右道:“我要去拜访一些老友,到时候我会让宾白带着礼物去参加你的婚礼。”
睿王赵宾白对着赵鸿拱了拱道:“赵公子,上次宴会一首将进酒,震惊四座。”
“此次婚礼,希望还能再见佳作。”
“……”
赵鸿露出牵强的笑容道:“此次成婚,我没心思做诗。”
“实在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什么记忆好的人。
前世的诗词记得也不是很多。
文抄公当一两次就好了。
当多了,那就露馅了。
赵宾白听到赵鸿不作诗了,神情有些失望。
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做不做事,是别人的自由。
“行了,我们也走了!”
赵右道:“赵小子,别过了。”
“两位王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