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长青已经睁开眼睛。
活动着身躯,长长的呼了口气。
拿起木棍,脚踩青云步,演练着青云剑。
只是练了半个时辰,长青便开始生火做饭。
因为青云剑森罗万象、无影无形,也因青云步缥缈无迹、来去无踪,这二者都没有固定招式。
长青的演练,看起来有些蹩脚。
但盯了长青一夜的东方兰,此时却早已麻木的呆在院墙边。
同样修炼了青云剑、青云步的她,此时才真正发现,长青的熟练度,竟然远超于她!
不只是现在,好像昨夜就已经这般强大了!
看起来就像是修炼了几十年、上百年一样。
甚至看了长青演练,东方兰自己都隐隐有些感悟。
“你不继续修炼吗?生火做饭多浪费时间?”东方兰走到长青身边。
“足够了。”
“足够了?”
“练就成自身本能,得循序渐进,慢慢来,这不是一日之功,多练无益,恐过犹不及。再说了,我又不需要靠这个强身健体,主要还得是提升修为境界。”
“???”
东方兰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她此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到底是谁教的谁?
“一起吃点儿?”长青煮好了粥,摆了两碟咸菜。
东方兰没好气道:“你觉得我能吃吗?”
长青呵呵一笑,早饭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
收拾一番,长青便要出门。
“你去哪?”
“西门菜市场。”
“还去杀鸡?”
“对。”
“为什么?”
“人生处处是修行。”
“……”
镇长大院。
大堂之中。
李镇长恭敬的候在一旁,低头不敢直视主座的两名青年。
两名青年皆都一袭黑袍,其中一人的身上,金丝绣着一头猛兽。
一名中年浑身狼狈,风尘仆仆,不停的给李镇长使着眼色,他正是之前连夜跑了的大夫张勤。
面对张勤的眼色,李镇长有些莫名其妙。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我一路奔波,从城里请来的镇狱使大人,大人百忙之中,抽空赶来,要为咱们镇子铲除邪祟……镇长,咱得表示表示。”
张勤直接明说了。
“咱们镇子没有邪祟。”李镇长说道。
“镇长怕是不知,小王寡妇其实早就死了!”张勤正要说着。
黑袍上没有金丝绣的青年却是冷笑起来,“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以往的灵气潮汐,席卷不到这里,因此你们这紫竹镇也算是太平无事。但去年不同……”
“孙林,跟他说这些他也听不懂,我们走吧。”
金丝绣着猛兽的青年不耐烦的起身,直接便要离开。
大夫张勤赶忙点头哈腰的拦住,脸上满是担忧。
“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的人都没什么见识,还请两位镇狱使大人千万不要怪罪!”
孙林嘁了一声,“我只是镇狱司的力士,我表哥孙驹才是黄级镇狱使。我倒是无所谓,但我表哥亲自来了,你们却如此怠慢,这是何道理?”
李镇长想要解释,却是插不上嘴。
张勤赶忙赔笑,对李镇长说道:“此事太过重大,万一那小王寡妇害人,咱们紫竹镇可就糟了大祸了!幸好现在无事,还来得及。”
“不是,那小王寡妇……”李镇长刚一张嘴,孙驹、孙林便看出了李镇长不识时务。
孙林一把推开了张勤,孙驹抬腿便走。
“镇长,你要害死我们哟!”张勤脸色霎时惨白。
孙林扭头说道:“等到你来求我们的时候,希望你别后悔。”
两人已经走出大堂,来到院中。
张勤浑身一软,打算这次真的跑路,而且是不再回来的那种。
李镇长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在旁慢悠悠道:“小王寡妇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张勤一愣。
院子中,黄级镇狱使孙驹,力士孙林,脚步逐渐放缓。
“镇长啊,你不懂……”
“不就是诈尸么,再晚些就要化作厉鬼,好像是什么觉灵境?”李镇长没有修为,只是凡人,长青提了一嘴,他也不知道记没记错。
“你知道?”张勤瞪大了眼睛,“然后呢?小王寡妇怎么样了现在?”
“入土为安了。”
“什么意思?”
“埋了。”
“那怎么能行!难保哪天夜里她会直接揭棺而起!”
“按照长青的吩咐,烧成灰了之后埋的。”
“……”
院子中,孙驹、孙林面面相觑。
诈尸者,怨气、执念汇聚,鬼魂起码有凝气境的战力。
真打起来,只有炼体境的力士孙林,都未必是其对手。
纵然没有化为厉鬼,晋升觉灵境,可也不是镇子中的凡人能对付的。
只说一点,凡人不会法术,就算能伤的了尸体,也伤不了恶鬼分毫。
这偏远之地,灵气稀薄,即便有修炼者,又怎么会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长青?那个鸡霸?”张勤蒙了。
他知道长青很能打,可这不是凡人的范畴啊。
“对。”李镇长点了点头,低声道:“现在你得称呼他鸡霸道士。”
“道士?”
孙驹、孙林同样不解。
道士是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东西,此时的孙驹、孙林,脸如火烧。
刚才有多么倨傲,现在就有多么难堪。
“两位大人毕竟是为了咱们镇子的安危而来,总不能让两位大人白跑一趟。”张勤松了口气,但还是冲镇长示意。
镇长此时一肚子火,看不惯这两人一来便先索要好处。
若不是有长青在,真要出了事,这两人恐怕更是要趁火打劫。
但毕竟两人是镇狱司的人,更是修炼者,青云国虽有律法,但这两人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镇长敢得罪的。
“太过仓促,没有准备,不如两位大人先用个便饭……”
镇长恭敬说着。
“我们是来吃你的饭的?”孙林怒哼一声。
“那个长青,现在在哪?”孙驹开口问道。
“西门菜市场,活禽区……”
张勤还没说完,两人便直接离开。
……
“真就一直都一个铜板杀鸡了?小青,你到底图什么?”一旁的摊贩大为不解,但他笑的合不拢嘴。
因为他就是卖鸡的。
摊贩开着玩笑:“你该不会是真怕鸡成精了,来找你算账吧?你是想把咱们镇子里的鸡全都杀光?”
“白天见鬼我都不怕,我还怕鸡成精吗?”
长青不以为然,手上拔毛的速度,已经快出了残影。
反正大家是阵阵惊呼,看不清没关系,看着厉害就够了。
现在看长青杀鸡,更像是在欣赏一段表演。
东方兰在旁连翻白眼,正要回呛几句,目光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两道黑衣人。
“镇狱司的人来了,好像是奔你来的。”
长青将拔好毛的鸡放在砧板上,开膛破肚,手起刀落,只是几息时间,便将一整只鸡剁成了大小规整的块。
东方兰见状,更是一阵郁闷。
她竟然从长青剁鸡的刀法中,觉察出了青云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