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镇长竟然异常热情,不止握手,他还摸手,他还上手。
林岁岁发现不对劲,小手被大手牢牢锁住。
眼看左右挣脱不过,只能任由其胡吃海塞。
“相公,你帮帮林妹妹吧。若是他过来调戏与我,你也不肯管吗?”鹅女说。
麻牧此时心中正气,好端端害了自己性命,这种女人还要帮她,真是天该该。
又有鹅女发善心,只得随便扔了根棍子。
“在下也想跟早镇长握握手,不知可否赏脸?”
这房梁般的钢棍呼啸而来。
早镇长不是贺三爷,大约也就比核桃硬些。
“您可太客气了,这就是众生平等棍吧。”
可惜了这么柔软的妹子,不是自己的菜。
英雄从来不会在爆炸中回头,正如同早镇长一般,快速离去。
“林小姐,我还有点事,咱们下次再叙吧。”
适才还在热情款待,现在又若无旁人。
可见早镇长官场里,那是摸爬滚打油出来的。
林岁岁紧跟其后。
“早镇长,我其实是想劝您不要复活您的太爷爷。”
言闻此话,早镇长面皮登时就落了下来,似乎想起了年轻时学过的变脸。
“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朋友我欢迎,要是敌人快离开!”
林岁岁不想放弃,追着早镇长死缠烂打。
“早镇长,您要是一意孤行,违反相关规定,我们有权对您进行逮捕。”
“天下那么多赶尸倡鬼的不抓,却以为老子好欺负?要知道老子八岁就会写自己的名字,岂能受尔等欺凌!”
崭新的黑色汽车扬长而去,独独留下黑灰的尾气。
还有原地吃灰的林岁岁。
神经病,八岁写名字关本姑娘什么事!
一法不成,又想一法。
听说早镇长从小就听妈妈的话。
既然早镇长不同意,还可以找他妈。
麻牧可没有时间跟她搞什么僵尸,随便找个石凳坐下,考虑如何贺老三抓捕的计划。
这古香古色的建筑,一时吸引鹅女,如梦似幻,难道自己来过这里不成。
穿拱过廊,绕园而行,来到后院。
好宽大的木制房屋高高耸立,如同辉煌的巨佛殿堂。
“鹅鹅鹅...”
青男俊女再次相遇,无他仅眼熟尔。
鹅女抬了手又再次放下,偷瞄扫了几眼,心中些许疑问,却又有些许羞涩,不敢上前。
青年微微点头示意,相对站在那里不晓得在想什么。
小胖子朋友摇头晃脑,好似恍然大悟。
追上前来,拦了住。
鹅女不敢抬头,便饶其而行。
小胖子紧追不舍,又伸出脚来挡在前面。
来回挡了好几次,让人心中生闷。
“你有病?”
“小姐啊,不是我有病啊!我朋友有病啊!他的药丢了,是不是你怀里!”
“我捡你的药做什么!”
“既然没捡干嘛要跑?那么鼓,让我兄弟检查一下嘛!”
青年过了来,拦住小胖。
“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人家小姐啦!”
鹅女转头,垂首低头,不知如何言语。
“小姐,我朋友叫骆成宾,至于我叫...”
骆成宾与鹅女点头示意,便往旁边石凳落座。
两人初识,颇为青涩,简言意赅。
且都是年轻人,郎才女貌,相敬如宾,很快熟识。
聊天之中,颇为意外。
“你也是仁义村的人?”
“你也住村东头?”
“我活了二十年也没见过小姐姐。”
“我何尝不是,从未听闻有你这样一位小哥哥。”
“咱俩相差无几,按道理也应该是同学才对。”骆成宾说。
“我家里穷点,偷听了几年私塾。”鹅女说。
怪哉怪哉,村里竟然还有私塾。
到底是贫穷限制了想象,还是眼界低矮了天空。
言至于此,骆成宾便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
小胖子不忍直视,败家玩意儿。
我泡妞都是人家给我钱,哪还有往外送东西的道理。
“小姐,说来你可能不信,咱们的缘分就在这块表里。”
鹅女半信半疑接过怀表,手感华润,质地结实。
外侧鎏金挂银,细长的链子柔软蜷缩在旁边。
打开怀表,表钟已经停摆。
不知是人为,还是巧合,时间定格在十三点十四分。
怀表分表盘和表盖,表盖上有张照片被镜片覆盖。
黑白色的照片,半身的旗袍女子。
过耳的短发上似乎别了发卡,干净利落透着爽朗。
初看此照片,眼色朦胧,如梦似醒。
天地隐隐在旋转,时空仿佛欲倒流。
“小姐姐,你没事吧!”
见鹅女似乎有些疲惫,好似生病般柔弱无力。
“可能是早晨没吃饭,腹中饥饿所至头晕。”
早府什么都有,吃的东西自然更多。
小胖欣然去取食物。
来到大殿正堂里,案前焚香点蜡,供着早家的列祖列宗。
上面自然有许多贡品,瓜果桃梨、三牲六畜、六糕六丁通通不在话下。
佛爷说过,打过招呼就不算偷,叫做化。
早家列祖列宗,国家倡导勤俭节约,珍惜粮食。
这么多你也吃不了,老弟今天化你两个。
如果要账就去找佛爷爷,可别来找我啊!
左右观望,确实没有人,这才放心下来。
把大鹅从箩筐里抱出,随便找块布垫上,便往里面倾倒贡品。
细瞧那案桌之上,端坐着紫檀的锦盒,方正比碗大些。
莫非是什么珍贵的贡品?
早家列祖列宗既然瞧不上,我不嫌弃,还是让我帮你们消化了吧!
确定四外无人,方才大摇大摆离去。
递来苹果,骆成宾摇头,推给鹅女。
小胖赶忙阻挡,表示自己有更好的。
抬头再次张望周围,确定没有人,才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来,形似一块月饼,感觉还没有包装值钱。
人好面子相互糊弄,如今连鬼也糊弄!
鹅女推脱不下,樱桃小口,轻抿上半分。
干涩里还带有沙粒感,似乎正在吃土。
美人皱眉,必有难事。
小胖子接过来浅尝半口,老牙咯吱咯吱冒火星子。
“就给祖宗上供这个东西?”
“等祖宗保佑吧,一保一个准!”
随手扔掉那东西,两只鹅倒是哄抢起来。
可见这世间,人与鹅的感情大抵是不相通的。
却说麻牧还在想着怎么逃跑,转眼间就不见了鹅女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