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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所周知的暴躁大臣到人人咒骂的女帝 共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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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善良还是胆怯?

  • 书名:从众所周知的暴躁大臣到人人咒骂的女帝
  • 作者:讨厌夏天
  • 本章字数:7532
  • 更新时间:2024-08-14 03:08:36

  早晨。

  尖锐的哨子声划破宁静的山谷。

  “都出来!都出来!大当家要练兵!”一群手臂上系着带子的山贼一边吹着哨子,一边踢打着一扇扇茅草屋的房门。

  这些山贼是胡轻侯的“亲信”,之前一直没有得到胡轻侯的“重用”,这次格外的卖力。

  一群山贼惊恐地走出来,疑惑地问着:“什么叫练兵?”

  有山贼黑着眼圈,厉声喝道:“闭嘴!大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只要带上耳朵和手脚,带脑子干什么?”

  他昨晚上一直在做噩梦,梦见就因为自己骂了一句大当家,然后被砍下了脑袋。

  他强行打起精神,扯着自己相熟的人快步向大当家的方向跑去,一边低声道:“都听着,大当家武艺高强,杀人如麻,是真正的山贼大老爷,我们千万要老老实实听话。”

  几个相熟的人同样黑着眼圈,用力点头:“没错,我们什么都听大当家的。”

  以前地主家的管家带几个人来收租,他们几十人不敢反抗,几个衙役老爷来收税,他们几十人也不敢反抗。

  现在遇到比地主老爷和衙役老爷更凶残一百倍的随时会杀人的大当家,他们当然要老老实实地听话。

  大当家可是动不动就杀人的!得罪了大当家,连个讲理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个茅屋中,几个山贼无视外面的叫嚷低声讨论着。

  一个山贼道:“她滥杀无辜,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服。”

  另一个山贼道:“没错,她根本不讲理,不懂以德服人。”

  又是一个山贼道:“就是!她只知道杀人,根本无法服众,做人要以德服人,这是孔子说得道理。”

  几个人用力点头,只觉胡轻侯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渣,一定被所有人推翻,不得好死,大家伙儿不用理她。

  “嘭!”茅草屋单薄简陋的门被踢开,一个亲信厉声喝道:“你们在说大当家的坏话!来人,抓起来!”

  十几个亲信冲进来抓了三个山贼就往外走。

  三个山贼不断地反抗,只是亲信人多,而且他们又畏惧若是真动手了,胡轻侯一定会大怒,不敢用力,于是被十几个亲信们抓到了空地上。

  此刻,空地上已经挤满了山贼,一个个不敢做声,惊疑不定地看着胡轻侯。

  一个亲信大声叫着:“大当家,这几个人说你的坏话,我们亲耳听见了!”

  那三个山贼中极力辩解:“胡说什么?我们没有说大当家的坏话。”

  其中一个山贼大声道:“大当家,冤枉啊!我们没有说大当家的坏话,我们根本没有提到大当家的名字,我们说的是其他人。”

  他憨厚地笑着,没凭没据,凭什么认为他们说的就是大当家?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道:“你以为本座是白痴吗?杀了!”

  “噗!”一群亲信乱刀砍下,那个山贼倒在了血泊中。

  另两个山贼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浑身发抖。

  一个山贼叫道:“大当家,你要讲理!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乱杀人?”

  胡轻侯冷笑:“本座不是学堂夫子,不是县衙老爷,要什么道理和证据?杀了!”

  “噗!”又是一个山贼倒在了血泊中。

  最后一个山贼颤抖着道:“大当家,做人要讲道理,别说我们没错,就是我们错了,你也要说出道理,让我们明白哪里错了才对。”

  胡轻侯笑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杀了!”

  “噗!”最后一个山贼倒在了地上。

  数百山贼老老实实地聚在一起,紧张地看着三个山贼被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秋风急转,血腥气弥漫空地。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众人,道:“在黑风寨,本座的话就是天理,本座要你们向东,你们就向东,本座要你们向西,你们就向西,谁敢不服,本座就砍下他的脑袋!”

  “谁敢说本座的坏话,本座就砍下谁全家的脑袋!哈哈哈哈!”

  数百山贼谄媚地笑:“是,大当家!”

  炜千挤在人群中,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兴奋无比,这才是真豪杰!

  胡轻侯厉声道:“现在,列队!本座要将你们训练成铁军!”

  数百山贼互相看看,然后呆呆地看着胡轻侯,一动不动。

  胡轻侯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这是大名鼎鼎的“非暴力不合作”?

  该死的!用三条人命立威都没能让山贼们老实听话,这难度也太高了!她还是打包了银钱,与小轻渝找个地方当包租婆吧。

  一个山贼紧张地看着胡轻侯铁青的脸,小心地问道:“大当家……什么是列队?”

  数百山贼一齐点头,对啊,完全没听懂。

  胡轻侯死死地看着一群山贼,她幼稚园还是小学学的列队?老师是怎么教的?该死的!她难道要手把手教列队?

  胡轻侯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问题,强忍恐惧,道:“所有人举起左手!”

  所有人举起了手。

  胡轻侯扫了一眼,只想吐血而亡。

  现场大约六百人举起一千多之手。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左右的?

  胡轻侯面无表情:“草孩,布孩。”【注1】

  一群山贼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胡轻侯认真安慰自己,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分不清左右有什么关系,当兵打仗靠的是拼命,要走正步干什么,她是不是可以放弃队列训练,只训练士兵杀杀杀?

  可是为什么五大流氓国家的军队统统保留了队列训练?

  胡轻侯一阵脸红,一阵脸青。

  工科生第一守则,不懂得东西不能随便修改,要出安全事故的!该死的,队列训练必须保留!

  胡轻侯咬牙切齿,努力微笑:“不就是六百个人吗?本座就是一个个手把手教也不过六百个人而已!哈哈哈哈……”

  她看着六百个左右不分的手下,笑声慢慢消失,深深预感到了练兵将会是一场噩梦。

  胡轻侯看着天空,晴天万里无云。

  她陡然暴怒了:“该死的!为什么其余穿越者随随便便就能练兵,最大的难题是练兵没肉吃营养不良尿血?胡某为什么就是噩梦模式?”

  “以为胡某好欺负吗?你有种出来,胡某绝对不砍死你!”

  一群山贼畏惧地看着胡轻侯,杀人如麻的山贼头头已经非常可怕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神经病山贼头头更是可怕到了极点。

  在春暖花开,漫山遍野都是野菜,逃出黑风寨也不会饿死之前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违背大当家的言行。

  炜千惊愕地看左右的山贼,左右不是很容易分的吗?

  ……

  灵寿县被贼人攻破的消息是在当天深夜的时候传到平山县的。

  “无数贼人杀入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县衙大堂中烛火摇曳,某个衣衫华丽的年轻公子的脸上时而明亮,时而昏暗,而他眼神中满满的恨意却闪着光。

  那公子的声音中有得意,也有怅然:“我王家只有我等十余人逃了出来。”

  王家有子弟正巧在县衙附近,亲眼看到数百流民冲入城中,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危险,毫不犹豫地就带了家人逃离灵寿县。

  王家至少有一半的子弟顺利跳上马车逃了出来,但其余家族反应慢了,被困在了城里,此刻多半已经灭门了。

  平山县令的眼神凶狠异常,厉声问道:“谁?是谁进攻灵寿县?有多少人?头领是谁?”

  那王公子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憎恨:“流民!千余流民进攻灵寿县!”

  他得知流民作乱后就仓惶逃跑,哪里知道流民人数和头领是谁?只能根据猜测回答。

  平山县令虽然早有预料,脸色依然止不住变得惨白。

  不仅仅灵寿县有流民,平山县以及常山国的所有县城都有几百上千的流民。

  官员和门阀想要扩张财富,哪有比天灾更好的机会?水灾、旱灾、瘟疫,每一个都是官员和门阀发财的机会。

  若不是被天灾逼到了绝路,那些贱人会卖田地卖儿女吗?

  而且每次天灾都会让粮食和药物价格上涨,拥有粮食和药物的采购、销售、分配权利的官员和门阀们仅仅凭借这点就能让财富暴涨。

  平山县令恶狠狠地盯着那王公子,厉声问道:“灵寿县令在何处?”

  那王公子慢慢地道:“县衙已经被贼人攻破,听说……灵寿县令已经捐躯……”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想想就知道了,一群贼人攻破县衙自然是要杀了县令的。

  平山县令脸色惨白,明明十拿九稳,多年来做了无数次的吞并平民财富和人口,为什么这一次彻底栽了?

  平山县令没有反思,也不想理会平民是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他只是感到无比的愤怒。一群贱人竟然敢杀官!

  他眼中杀气四溢,厉声道:“来人!”

  附近几个县衙官吏一齐鞠躬:“是。”

  那王公子大喜,平山县令这是要调集大军杀回灵寿县了?

  平山县令一连窜地下令:“命令县内各个门阀组织义勇防守县城!”

  “将城外的流民尽数驱散了,敢靠近县城者杀无赦!”

  “派人守住粮仓!”

  平山县令看着一个个官吏应声领命而去,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恼怒。

  庆幸的是,流民作乱爆发在了灵寿县,且不说会不会波及周围县城,只说有了时间缓冲,其他县城周围的流民就未必闹的起来。

  恼怒的是,这该死的平山县竟然没有城墙!

  他咬牙切齿骂道:“为什么没有城墙城门!”

  要是平山县有城墙城门,他只要下令将城门一关,那些流民纵有千百人也休想进入城内一步。

  平山县令沉思了片刻,开始磨墨。

  这件事必须汇报给常山王刘暠,常山国是常山王刘暠的藩国,常山国内灵寿、平山等十三县不找常山王刘暠求助还能找谁?

  但重点是该怎么写公文。

  平山县令皱眉深思,偶尔抬头看到了那王公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愕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王公子同样惊愕,道:“县令若需要人手带路救援灵寿县,在下愿为前驱。”

  他跑到灵寿县难道只是为了找县令聊天?当然是要找县令带兵打回灵寿县,夺回王家的田地房屋财产。

  平山县令冷冷地看着那王公子,懒得废话,道:“来人,将王公子送去客栈。”

  这王公子是灵寿县的门阀子弟,他曾经见过一面,王公子的身份和言语毋庸置疑,但王公子的脑子果然不怎么好使,竟然以为他会出兵救援灵寿县。

  王公子被赶出了县衙才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县衙大骂:“叵耐小儿!我王家若是有事,绝不会放过你!”

  县衙内众人理都不理,一个灵寿县的门阀公子跑到平山县吆喝,想想就觉得荒谬。

  当夜,平山县内灯火通明,各个门阀世家都知道流民血洗了灵寿县,人人颤抖。

  某个门阀内,一个青年公子骂道:“我就说这些流民留不得,迟早出事!”

  一群流民挡住了道路,追着马车讨要食物,看着就烦,早就该驱赶了,瞧现在惹出麻烦了。

  某个中年男子沉默不语,心乱如麻。

  一直都是根据祖训做的,在农民活不下去的时候低价收购田地,高价出售粮食,以及用几十文钱购买奴仆。

  为什么这次却失手了?

  另一个门阀内,有人不屑一顾:“幸好知道得早。”一群吃野菜的流民也就是能够趁人不备无耻偷袭而已。

  他看着花园中近百奴仆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棍棒刀剑,傲然大笑。

  仅仅他一家就有这许多人,全县会有多少壮丁义勇?那些流民若是敢作乱,那就杀光他们。

  ……

  常山国治所元氏城。

  常山王刘暠悠然看着歌舞,丝竹声悠扬动听,舞姬姿势曼妙动人,可他完全没有看进去。

  作为王侯,每天不是看歌舞就是打猎,他实在是厌烦透了。

  常山王刘暠呵斥着幕僚们:“你们就不能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孤要你们何用?”

  一群幕僚急忙假装动脑筋,其实一点点新鲜玩意都想不出来,豪门子弟的娱乐不就是喝酒,打猎,看歌舞吗?总不能下棋画画吧,这些东西更无聊。

  长史快步走近,常山王刘暠看着长史的脸色,嘲笑道:“沮长史,何事如此惊慌,你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不喜欢沮长史,这家伙的言语总是让人听着生气。

  沮长史快步到了常山王刘暠案几前,低声道:“平山县、真定县传来紧急军报,灵寿县被上千贼人攻破,灵寿县令下落不明,只怕已经遇难,灵寿县全县沦落贼人之手。”

  常山王刘暠大惊失色:“有多少贼人?快召集大军保护孤!”

  沮长史脸色铁青,常山王刘暠胆小、昏庸、无能、贪财、好色,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是朝廷的王侯,是常山国的藩王。

  他心中愤怒地想着:“无德之人窃据高位,真是冀州之耻!”

  他冷着脸,道:“常山王无需惊慌,这贼人只有千人,不足为虑,只要遣一军讨伐,定然可以打破贼人。”

  常山王刘暠用力点头,不过是一千贼人,好像也不用太担心,笑道:“既然如此,一切就交给沮长史处理了。”继续无聊地看歌舞。

  这种事难道要他亲自过问?自然是藩国的官吏处理了。

  沮长史早知如此,心中又一次叹息。

  虽然平山县和真定县都含含糊糊汇报“贼人”破城,但是只要稍有脑子就知道这“贼人”其实是一群流民。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愤怒。

  各地官员门阀权贵不会少收一些租子吗?不会多做一些施粥施药吗?

  而那些流民也有不对,过不下去不能早点卖身为奴吗?不能去其他郡县吗?为什么要留在常山国闹事?一点点不懂得感恩!

  沮长史大步出了藩王衙署,仰天长叹:“若是有一德才兼备之人为常山国之主,岂会如此?”

  一个时辰之后,一只五百人的官兵终于出了元氏城。

  领军的将领努力板着脸,等出城三里,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老天爷送功劳给我啊!”

  另一个将领凑过来,低声道:“二哥,贼人势大,此去只怕陷入苦战。”

  消息中贼人有上千,而且能打破灵寿城,这战斗力可不容小觑。己方人数只有五百人,这场仗可不好打。

  那二哥大笑:“不然!吾料此去必然大胜!”

  他看看兄弟不明所以的眼神,不是亲兄弟都不带教你这个蠢货的。

  那二哥压低声音道:“一群流民破了灵寿城,难道敢占领灵寿城造反?我料那些流民定然是劫掠一番后退出灵寿县,逃进深山。”

  那提问的将领点头,有道理,一群流民攻打县城已经是吃了豹子胆了,难道还敢霸占县城?

  那二哥继续道:“从元氏到灵寿有百五十里,我等每日行军三十里,速度不慢吧?”

  那提问的将领点头,三十里为“一舍”。

  什么叫做“一舍”?“一舍”就是大军住宿一夜。所以一日行军三十里毫无问题,那是标准行军速度。

  那二哥继续道:“如此,我等到灵寿县已经是五六日后,贼人攻破灵寿县只怕已有十余日,早已遁逃无踪,我等自然是不战而收复灵寿县。这功劳岂不是白捡的?”

  那提问的将领心怦怦跳,怪不得他们兄弟得了这个差事后,其余将领眼睛都红了。

  那二哥继续道:“届时,我等询问灵寿县内幸存诸人,若是贼人都是老弱妇孺,手持柴火棍,我等就率精兵追杀,只要能够找到贼人,战而必胜,又得一功。”

  “若是贼人尽是精壮,武器犀利,行事颇有章法,我等就留在灵寿县安抚百姓,修缮城池,虽然功劳是没有了,但得些名望也不吃亏。”

  那提问的将领用力点头,兴奋无比,好一个白捡的功劳。

  那二哥本来就很低的声音又低了几分,继续道:“这灵寿城内定然死伤惨重,有些田地店铺房屋无主……”

  那提问的将领瞬间懂了,只觉拨开云雾见青天,这一次果然是白捡的升官发财。他大声地下令:“儿郎们!为了灵寿县的百姓的安危,加快速度!”

  五百官兵斗志昂扬,大声应着,脚下却慢悠悠地,丝毫没有加快的意思,都是老兵油条了,谁不知道去的越迟越安全,白痴才真的急行军赶着去送死呢。

  ……

  五日后,元氏城五百士卒到了灵寿县。

  远远望去,城内既没有看到尸体吊在树上,也没有看到贼人提着人头四处闲逛。

  那带队的兄弟二人相视而笑,果然如同预料一般贼人早就跑了。

  城内料想凋零残破,满目疮痍,血流满地,破灯笼在街上翻滚,看不到几个人,偶尔有人坐在被抢劫一空的商铺中面无表情的笼着手,无奈地面对秋风秋月。

  那二哥向兄弟打个眼色,悲声嚎叫:“灵寿县百姓莫要惊慌,我元氏张二郎定当杀尽贼寇,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虽然城里没几个人了,但是只要有一个人那就是有观众,想要出名就要把戏演到极致。

  那兄弟声音中带着哭声:“大胆贼寇,我元氏张五郎在此,有种来杀我啊,不要杀灵寿百姓!”

  这段话传出去保证被无数人传颂,声望值蹭蹭蹭上涨。

  五百元氏士卒大声嘶吼:“杀贼!杀贼!杀贼!”然后挤出最悲壮最为国为民的表情,大步冲向所有人都知道的绝无危险的灵寿城内。

  众人一窝蜂地冲进城内,只跑了一条街,就慢慢地站住了。

  只见街道上既不热闹,也不冷清,有的在买菜,有的在买衣衫,有的肩上扛着货物,有的手里拎着菜篮,宛如平日。

  此刻,街上的百姓都停住了行止,呆呆地看着士卒们。

  士卒们同样呆呆地望着他们,说好的残垣断壁,血流满地呢?

  忽然,街上有百姓忽然大叫:“官兵来了!”街上陡然乱成一团,行人乱跑,店铺关门,小孩哭叫。

  只是转眼间,街上已经没了人影,空荡荡的街上几只菜篮子在街上翻滚。

  张家兄弟毫不在意,虽然灵寿城比预料中完整,百姓也明显没有受到什么折磨,但是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只要贼人杀了城中门阀子弟,门阀的无数良田房屋成为无主之物,这趟“收复失地,平定动乱”之旅就是完美收场,又有名,又有利。

  远处,一群华服男子大步走近,喝道:“带队的是哪位将军?我等是灵寿王家的人。”

  张家兄弟看着灵寿王家的人个个手脚健全,面色红润,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痛骂道:“该死的贼人!”

  你丫已经杀官造反了,为什么不杀掉门阀子弟,让兄弟们喝点汤?

  灵寿县门阀世家几乎完好无损,唯有官吏遭到了毒手的消息传到常山国各地,各地官员和门阀子弟脸上都露出了不屑地微笑。

  流民就是流民,贱人就是贱人,根本不敢伤害门阀子弟。

  从灵寿县逃到平山县的王公子目瞪口呆,长叹出声:“早知道我就不跑了!”留在家里看戏不香吗?

  常山王刘暠放声大笑:“原来就是官逼民反啊。”

  沮长史听着这个意味深长的词语,哑口无言。

  怎么看都是一群流民与灵寿县衙闹出矛盾,情绪失控杀了官员抢了官仓,然后惊恐之下逃之夭夭。

  流民既没有胆子造反,也没有胆子杀人放火,这灵寿县县令要多蠢才会逼得这些流民杀人啊。

  他喟然叹息:“唯有找有德行的人管理地方。”

  常山国府衙发通缉令缉拿匪窝黑风寨女贼头一人,但凡有人见了该女贼头,立刻拿下,重重有赏。

  一群灵寿县内被迫走了五十里路的门阀公子贵女愤怒无比,这就没了?

  不具名也就算了,谁知道一个流民山贼的名字?哪怕门阀公子贵女们听过女大当家的名字,也只记得一个“胡”字,完整姓名在惊心动魄中完全不记得了;

  没有画影图形也能忍,毕竟府衙没见过那个女大当家,一群门阀公子贵女也不擅长画人。

  但是你丫悬赏都不肯标明价格,这不是摆明了敷衍了事吗?

  “不行!这事不能算完!”一群门阀公子贵女咬牙切齿,我们来回走了百里路,脚底板都磨破了,头发也乱了,这刻骨仇恨唯有砍下那女大当家的脑袋才能泄愤。

  有门阀公子厉声道:“我悬赏一百两通缉褚飞燕,要活的!”

  没记住女大当家的名字,褚飞燕的名字却记得清清楚楚,随便抓一个杀了,好歹算消了一口恶气。

  其余门阀公子用力点头,“褚飞燕,褚飞燕,冀州第一褚飞燕!”老子叫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