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把珍贵的子弹浪费在靶场上，军队里宁愿花大价钱招一个狙击天才，也不愿意把子弹喂给没有狙击天份的白痴。

　　靶场人少的可怜，只有几个老头，偶尔拿枪瞄一下远处的靶点，回味的成分居多，方野看见他的手指根本就没有放在扳机上面。

　　“看到靶纸上圆环中心的黑点没有，你试着开一枪，知道怎么瞄准么？”方野指了指三十米开外的靶纸，你若是觉的看不清，可以走近点。”

　　砰…

　　不出意外，脱靶了，后坐力将诺诺手震得微微往上抬了一下，这个弹道别说靶心，能挨着靶纸都算运气。

　　“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么？”方野将手枪接过来，瞄都没瞄，抬手就是三枪，正中靶心，三颗子弹，只有一个弹孔。

　　诺诺很干脆摇摇头，只是眼里已经腾起了无数小星星。

　　“你握得太紧了，每一把枪都有后坐力，或大或小，你别想着用自身的力量去压制它，你要学着去适应它，你是感知型觉醒者，要用你的感知，牢牢锁定那个靶心，而不是用眼睛。”方野说完，重新将手枪递给诺诺。

　　诺诺没急着开枪，她将眼睛闭上，按照方野说的话，放出感知，仔细在脑海之中确定着那个靶心的位置。

　　方野也不着急，只是紧盯着闭眼观想的诺诺，他知道，只要诺诺能在脑海中找到那个靶心，下次从她手里射出的子弹，一定会透靶心而过。

　　这是属于感知型觉醒者的独有天赋，只要她能迈出这一步，没有方野，她也能在在废墟中一个人活下去，只要开启这种能力，眼睛其实对她已经不是很重要，方野唯一担心的就是诺诺的身体太弱，无法支撑她这种长时间的感知。

　　果然才一会，诺诺这两天养的稍微有些红润的小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额头悄悄浮现，感知型觉醒者之所以无法成为战斗人员，就是因为他们无法将散漫的感知压缩成一个点，他们无法锁定自己感知网里面的任何人，当然有米氏增幅头盔这种变态的东西除外。

　　诺诺身体缓缓倒下去，但是她开枪了，子弹沿着一条奇怪的弹道钻入了靶子，贴着那个正中心黑点钻了出去。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这个同伴除了身体弱点，无任何缺点。

　　在几个老头惊骇的目光下，方野蹲下身，诺诺依旧很乖巧的爬了上去。

　　其实在两个人一来到靶场，就引起了几个老头的注意，这年头，能来打靶的，不是像他们这样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人，就是一帮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那个年轻人就不说了，那个女娃子，明显就是初次开枪的样子，能在第一枪脱靶的情况下，第二枪就能命中靶心，这已经不是天赋，这应该算是一种觉醒，只是几个老头不明白，什么时候枪械技能也在觉醒范围之类了么？

　　“方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诺诺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情绪低落。

　　“你已经很好了，而且我从来就没觉得你是累赘。我当初也是试验了好多次，才发现了这个技能，当初我第一次开枪的时候，肩膀直接就脱臼了…”

　　方野不想回忆那些日子，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这就够了。

　　“那你不想安姐姐么？”诺诺的心慌乱了一瞬。

　　“山鸟与鱼不同路，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属于黑暗属于荒野，她属于城市属于光明，从此山水不相逢就好。”

　　“那你喜欢她么？”诺诺心里有些忐忑，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她很想告诉方野，她也喜欢黑夜喜欢荒野。

　　“不喜欢…”方野说得很决绝。

　　两人回到筒子楼，这个两个人都不喜欢的安薇薇，此时正站在楼道口，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背着一个双肩包，目光促狭的看着两人，诺诺紧了紧环在方野胳膊上的双手，她不愿意下来。

　　“你为什么不选择进入军队？”安薇薇十分不理解方野的这个选择，无论是从各种角度出发，进入军队都是他目前最好最优的选择，至于他肩头的那个女孩，她选择性的忽视掉了，她就是个柔弱的跟屁虫。

　　“你觉得这里安全么？”方野没有直接回答安薇薇的问题，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有比第一区安全的地方么？”

　　“行了，你就别骗你自己了，先不说你老爹说的那个叹息沙漠，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那是核爆以前的帝国都城，还有你老爹说的断山的妖，你觉得以现在第一区的防御，能防得住几只？

　　既然都不安全，那这里和废墟没什么两样，我只是想活着。”

　　“这里被天诛保护着，没有任何一头妖能逃过天诛的打击。”

　　”得了吧，如此浓厚的核爆云，你说的那个天诛能精准定位到妖么，要是能定位到，断山只怕早就是一片焦土了。”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那具被灌入噬灵体的Ai。”安薇薇说完，饶有所思，眼神疑惑，左手不自觉的摸着下巴。

　　“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猜测，就可能要了我的小命！”方野见她又在开始摸下巴，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分析自己是Ai可能性，急忙打断。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这些知识是如何来的么？”安薇薇盯着他，这真是一个很重要的答案，她心里其实不止一次怀疑方野是Ai，这个小男人太奇怪了，他似乎无所不知。

　　“大小姐，你不会真的以为主控电脑被摧毁以后，这些资料除了你们和Ai就没人知道了吧？你老爹没和你说过，还有无数子系统散落在废土世界中的各处么？”

　　方野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白痴，现在他知道她老爹为什么那天会如此嫌弃她了，这真是个冲动且胸大无脑的女人，要不是那天自己解决掉了那个移动能量站，她此刻怕是一具尸首。

　　“所有系统不是被Ai控制了么？”安薇薇没有释然，反而是越来越疑惑。

　　“你觉得当初创建系统的人都像你一般白痴么？会把帝国的命运交给一个Ai？没有主控密码，它无法调动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要不然，你觉得它们现在还会跟老鼠一样，躲在叹息沙漠底下？”

　　“你…你知道主控密码？”安薇薇有些失措的退后两步，手已经伸向了腰间。

　　“喂，喂！你别乱猜啊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一句话，我会变成全人类和Ai的公敌？”方野实在是有些无语了，你老爹的智商哪怕是遗传到一点，你也不会生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Ai计算机能传授人们知识，还有一个更古老的方法吗？”

　　“是什么？”

　　“用文字将它记录在纸上，有一样的效果，只是获取这些知识要海量的时间。”

　　“你是说书籍？”

　　“你还没蠢到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