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时景肆唇角的笑容一僵,心想未来岳父不会嫌弃他年纪大吧?
其它的他都可以弥补,这年龄着实没办法改变。
时景肆清了清嗓子,回:“我的确比岁岁大了六岁,但是也才二十六。”
所以,他真的不老。
闻言,谢定城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又没说时景肆老。
甚至,将年少有成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也半点不过分,时景肆的本事有目共睹,不是谁否认就有意义的。
但见他紧张的表情,谢定城摇了摇头:“别紧张,我的意思是你和岁岁先订婚,但是结婚的事等岁岁读完书再说。”
订婚和结婚毕竟是两回事,对谢定城这个当父亲的人来说,自然是女儿的前途最重要。
谢定城的顾虑时景肆心中自然清楚,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颔首:
“晚辈急着订婚,只是想和岁岁有并肩而行的身份,并不是想现在就让她和我结婚。”
同时,也断绝一些人不该有的心思。
他很清楚,温岁阑不是为了感情便会将自己的前途和理想抛弃的人,所以时景肆从来没想过要温岁阑为他放弃什么。
他要的,只是她爱他。
爱不是牺牲、更不是委曲求全。
温岁阑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心里有数就好。”谢定城现在看时景肆勉强顺眼了些,暂时来看,这人还是处处都考虑着岁岁的。
这样,就够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楼下。
看到谢定城脸上温和的笑,温岁阑起身朝他走了过去:“爸。”
她唤了一声,亲昵的抱住谢定城的手臂:“怎么样,您未来女婿符合您的要求吗?”
温岁阑和谢家人熟稔起来后,越来越没大没小的和他们闹。
若是谢遇这样只怕要挨巴掌,但温岁阑这样,谢定城只是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目前看着还不错,继续观察。”
这便是满意的意思了。
温岁阑笑了起来,悄悄给时景肆竖起大拇指。
看样子,时总还是很有本事的嘛。
察觉到她眼中的戏谑,时景肆无奈的摇摇头,无声的说了一句:“温小姐教得好。”
看懂他的意思,温岁阑莫名的觉得脸有些烫。
走完提亲的流程,温岁阑面对时景肆请来的这些长辈已经笑得脸都僵了。
等这些陪同的长辈都离开后,温岁阑抬脚轻轻踢了时景肆一下:“下次再先斩后奏就不帮你了。”
“不帮我帮谁?”时景肆揉着她软嫩的脸蛋:“温岁岁,我算是你的未婚夫了吧?”
问着,时景肆自己倒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低头额头抵着温岁阑的额头:“我很开心。”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仿佛忽然间就有了归属感,以后有温岁岁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了。
温岁阑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细细密密化不开的笑意,被感染后无声的跟着扬唇。
她顺势在时景肆唇角亲了一口:“我也很开心。”
她开心,是因为时景肆开心。
这人情绪一向隐忍,就连在温岁阑面前,他的喜怒哀乐大多时候也是藏着的。
好在温岁阑对人的情绪感知比较敏感,才能在大部分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增加,时景肆在她身上获得的安全感增多,所以他压抑情绪的时候便逐渐减少。
但像现在这样,热烈的表现出他的欢喜还是第一次。
温岁阑抱着他的腰,低头靠在时景肆心口的位置,忽然问:“时景肆,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啊?”
耳边时景肆心脏的跳动仿佛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剧烈的加快速度跳起来。
温岁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一抬头就对上男人炙热滚烫的目光。
她挑眉:“?”
时景肆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说过。”
“咦!”温岁阑蹙着眉:“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你喝完酒,我背着你走的时候,你说喜欢我、爱我、要嫁给我。”
他这样一说,温岁阑就想起来了。
但是……
温岁阑鼓着脸:“我说的是很,很喜欢你,很爱你。”
“刚才说的算吗?”时景肆戳了戳她鼓着的腮帮,可爱,想亲。
但这是在岳父家,做得太过会被赶出去吧?
时景肆不敢冒险。
但他滚动的喉结暴露了男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时景肆忌惮谢定城和束纤,温岁阑却有恃无恐。
拇指指腹故意在他喉结上摩挲着,在时景肆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晦暗时,润泽嫣红的唇隔着摩挲在他喉间的手亲了上去。
男人半垂着看怀中的人的睫毛轻颤,濒临失控的神经紧绷着,只需要温岁阑再轻轻撩拨一下就会断裂。
“温岁岁,别玩我。”时景肆干哑的声音有些灼人,温岁阑趴在他怀中笑得娇躯微颤。
欺负时景肆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尤其是,无论她怎么闹这人都会惯着她,默默忍受。
谢寂辞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温岁阑靠在时景肆怀中笑得花枝乱颤,而那个本该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红着脸满眼的宠溺和无奈。
谢寂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沉默片刻,他假装咳嗽了一声,等两人看过来时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晚餐已经备好,就等你们了。”
“来了。”温岁阑一听,知道不能让谢定城和束纤久等,立刻牵着时景肆朝餐厅走。
夏天,谢家人都喜欢在厨房外的亭子里用晚餐,吹着自然风简直不要太舒服。
三人走进凉亭,当看到桌上摆着的3瓶威士忌,温岁阑下意识的看向时景肆。
想都不用想,这酒必然是给时景肆准备的。
她动了动唇,正想给时景肆求情,却被他拉住。
“岳父对我真好。”
这几瓶酒,每瓶都是千万以上的拍卖价,谢定城却直接摆了3瓶出来,不是对他这个女婿的认可是什么?
像是没想到时景肆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谢定城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
“都坐吧。”
束纤朝温岁阑招招手:“坐妈妈身边。”
“好。”温岁阑点头,过去的时候也不忘把时景肆带上。
谢定城瞥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倒是没说什么。
毕竟是自家小棉袄动的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行人陆续落座,谢遇和谢寂辞有了谢定城的吩咐,便开始换着给时景肆灌酒。
温岁阑看着这一幕想说什么,却被束纤拦住。
“让他们喝吧,你爸爸有分寸。”
听到这话,温岁阑放下心,怡然自得的和束纤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要怎么说,她担心的不是时景肆呢??
*肆
两个小时后……
温岁阑平静的和束纤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谢遇扶起来交给管家送到房间。
对上时景肆盯着他们看的视线,束纤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阿遇酒量一直不太好。”
忽然觉得自家小儿子有点丢脸,想扔。
“没事。”时景肆笑着宽慰,他话音才落,谢定城忽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束纤:“……”这老公也不能要了。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为他辩解的借口:“你岳父这些年陪我养身体,喝得少。”
因为时景肆刚才已经喊过岳父,所以束纤便也跟着这样说。
温岁阑在一边笑得龇牙咧嘴的,反倒是时景肆淡然镇定的接话:
“晚辈明白的。”
谢家的三个男人,现在只有谢寂辞除了眼神稍微有点醉意之外,其他倒是看不出半点异常。
而时景肆,表面看着没什么,但实际上可能连路都走不稳了。
束纤气恼的将筹备这场大戏的谢定城拖走,剩下谢寂辞处理剩下的事。
温岁阑撑着脑袋靠在桌上,打趣谢寂辞:“大哥你还好吧?”
“没事。”他知道时景肆的酒量,给自己留了个心眼,所以酒大部分还是进了谢定城和谢遇的肚子。
现在虽然有点醉意,但无伤大雅。
谢寂辞但看着温岁阑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没忍住还是抬手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时景肆比爸爸他们好不到哪里去,是让保姆照顾,还是……”
“我自己来。”时景肆不爱和陌生人接触,温岁阑绝不可能把他交给别人。
她的答案在意料之中。
谢寂辞摆摆手,起身离开。
喝了酒,也可以做点喝了酒该做的事。
一辆车在谢寂辞离开后没两分钟从谢家老宅驶出。
只剩下两人的餐桌,温岁阑捏了捏时景肆泛红的耳垂:“还能走吗?”
“有点难。”时景肆慢吞吞的回,没了别人,男人刚才还略显清明的眼神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层薄雾,遮挡住他眼底的情绪。
温岁阑抬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睡我房间好不好?”
太晚了,温岁阑不想再带着他坐车折腾。
听到这句话,时景肆本来就有些乱的思绪忽的卡了一下。
然后点头:“好。”
“mua~”温岁阑亲了一下他的眉心,起身将他拉了起来。
时景肆晃了晃脑袋,伸手搭在温岁阑肩上,一边努力保持着平衡不给温岁阑太多重量,一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
两人到房间门口时,遇到了端着醒酒汤的束纤。
束纤看着两人,似是明白了是,有些忧虑的询问:“小景要睡你房间?”
时景肆身形一僵,知道这样有些不合规矩。
但温岁阑却在这时握紧了他的手,对束纤说:“他就算住客房,我也会彻夜守着他的。”
“所以,住我房间还稍微舒适一点。”
时景肆盯着站在他身前的温岁阑,视线压根无法移开。
束纤也知道温岁阑的性子,她做下的决定,没人能左右。
便也不再多说,反正两个孩子都是知进退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跟着到房间把醒酒汤放下,又叮嘱了两句小心呛到之类的话,束纤才离开。
温岁阑虽然知道如何照顾喝醉的人,但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耐心的听着。
等束纤离开后,才去衣柜取了一套男士睡衣给时景肆。
接过睡衣的瞬间,时景肆忽然有些委屈巴巴的盯着温岁阑。
哪怕她什么都没说,但温岁阑却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
她笑,低头亲了时景肆一口:“给你准备的。”
时景肆在他的地盘全都给温岁阑备了吃穿用度的东西,温岁阑有样学样,便也在所有时景肆可能会过夜的地方都给他也备了一份。
今天不就用上了。
“时景肆,我不会让你输的。”温岁阑揉揉他的脑袋,时景肆坐着,倒是好上手得多。
听到她的话,时景肆将人拉到怀中,抱着。
“我知道的。”温岁阑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对她用心的人,她自然也会用心对对方。
所以从一开始时景肆就知道只要温岁阑对他动心,他就不会输。
对时景肆来说,最难的就是接近温岁阑得到她喜欢的那个过程。
但这段路,他走过之后,以后的每一段路都有温岁阑陪着他。
“还能洗澡吗?”温岁阑任由他贪婪的将自己抱紧,柔声询问着。
“嗯。”时景肆应了一声,不洗干净,温岁岁会讨厌。
或许没什么人发现,温岁阑其实有点洁癖,她的东西只要别人碰过,过后她都会自己擦拭一遍。
走路的时候会随时注意着地面,然后及时避开那些脏污。
尤其是味道,温岁阑对味道很敏感。
有时候路上遇到难闻的味道,温岁阑许久皱着的眉心都无法松开。
时景肆将这些都记在心里,自然无法忍受自己脏脏的让温岁阑不舒服。
他站起来,拿上睡衣去浴室。
温岁阑不放心的跟上,告诉他洗漱用品的用处才准备离开。
却被时景肆拦住,“一起洗?”
温岁阑眼皮跳了跳,忽然轻笑一声,在时景肆错愕的表情中收回准备离开的脚步,走到时景肆面前。
她抬手捏着时景肆的下巴,“好。”
时景肆泛着醉意的瞳孔猛的缩紧,喉间干涩发烫,一股熟悉的感觉浮现。
温岁阑却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抬手作势就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条纹衬衫。
下一秒,浴室的门开了又关。
被推出浴室的温岁阑看着已经合上的门忍了忍,没忍住笑,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