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实验室内被关着的实验品虽然强大。

但是多次的实验已经使得它们的身体会长时间陷入虚弱之中。

因此还是被赶来的异能者控制住了。

虽然那些异能者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教授好奇的打量着被洞穿了心脏还活着的祭渊。

口中呢喃道：“不愧是堕落物，自愈能力就是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活得好好的。”

“简直是......”

教授顿了一下，眸底闪烁的光晕仿佛是对完美标本的痴迷。

幽幽补充道：“简直是天生的实验品......”

祭渊悄悄的运转异能，但发现异能运转起来十分艰涩，还是使用不了。

伤口太严重了，即使是有堕落物的强大自愈能力。

他还是能够感受到血液在流出身体，像是要流干流尽一般，全身疼痛的近乎冰冷麻木......

即使半跪在地上，祭渊还是仰着下巴。

努力的挺直着脊背，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于狼狈。

只是全身的衣服几乎都要被血液浸湿，就连衣服的下摆也沁透了鲜血。

苍白精致的脸上蔓延着大片的黑色鳞片，还沾了几滴蓝绿色的血液，却让少年多了几分惊艳的美感。

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腥臭血液却无不提醒着周围的人。

眼前的这人根本不是柔弱的菟丝花，而是骨子里流淌着恶心血液的堕落物。

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

已经有治愈系异能者赶到给顾北沉治疗伤口。

他平静的看着祭渊的狼狈，眸底印着一抹可惜和嘲讽。

像是高高在上者可笑的怜悯。

顾北沉开口：“把它锁起来，靠近的时候不要掉以轻心，小心这个怪物的反扑。”

......

当即就有几个高大的异能者气势汹汹的拿着厚重冰冷的锁链走上前。

一个男性异能者狠狠的扯着少年的银发，让他仰着头露出脆弱修长的脖颈。

还有异能者狠狠的踩到祭渊受了枪伤的腿上，泄愤般看着少年痛苦咬着唇瓣压抑着喉间的喘息，眉心轻拧。

有人双眼猩红，凶恶的骂道：“都怪这怪物，要不是他，咱们这么多兄弟就不会死掉。”

银色的冰冷铁链足有手臂般粗细，内部还带着无数尖锐的细刺，刺穿少年脆弱的皮肤，然后扣上。

那个男性异能者扯下了少年的几缕银发，厌恶的扔到了地上还踩了几脚。

然后故意羞辱般将少年的头颅摁到地上。

那张苍白清冷的脸沾染了地面上的血污，红的，绿的，混合在一起......

祭渊神情复杂的睁着眼睛，漆黑的瞳孔像是沁入了寒潭中的冷水，定定的盯着地上被黏在污血中的发丝。

脑海中似乎浮现出女孩温暖柔和的笑容：“渊渊，你的头发好漂亮哦，像是披着月光一样，要是留长了肯定会很漂亮。”

他凑过去问道：“茶茶喜欢我留长发？”

他的女孩细白的手指把玩着一缕银发。

歪着头，笑容像是冬日的阳光，和煦温柔没有丝毫的刺眼：“不是啊，就是觉得好看，但是末世了，长发难打理的，还是不要了吧。”

看见他垂下眼睑似乎有些失望难过的样子，南茶又纠结的哄道：“但是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

女孩抿着漂亮的唇瓣，嘴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小声却又认真的说道：“很漂亮的，真的，不骗你。”

......

祭渊的睫毛颤了几瞬。

突然发现，原来曾经被视若珍宝的东西，也会在某一天被另一个人厌恶的像是对待垃圾一样踩进腐臭的污泥里。

而那个被爱着的小朋友。

一旦没有了那个愿意爱他的那个人。

就会褪去所有光鲜的伪装，变成一个令人厌恶的怪物。

还真是可笑。

......

手脚都被扣上了铁链，祭渊整个人被好几个高大的异能者摁到地上。

混乱中被言语咒骂，甚至还被故意踩着伤口重复多次的碾压。

堕落物只是有极强的自愈力，但也是会疼的。

而顾北沉就立在远处神情冷漠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制止，似乎觉得他活该。

少年整个人被踩进了污泥里，就连纤细的眼睫都沾上了血污。

轻轻一眨，眸底就只剩下了一片蔓延的血色，再也看不见其他。

祭渊低声呢喃着茶茶两个字，温柔中带着破碎，他想回家了。

......

001到达二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那个在他看来十分强大冷漠的少年竟然落到了这步境地。

怎么可能呢？

按理说他是应该笑的，毕竟这个人之前还在威胁他，现在这副模样还真是解恨。

但是这一刻，001却只觉得全身更冷了......

祭渊挣扎的身影某一刻和记忆中的他所重合。

周围人的谩骂和嘲笑，席卷全身的剧痛。

死亡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东西。

......

“小东西，动手！”

无数攻势凌厉的风刃伴随着凄厉的猫叫声席卷而来。

灰尘散去后，人群中间的祭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血污里的几缕银发告诉他们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