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茶醒来的时候,周围的光线十分的昏暗,仿佛还是在深夜的宿舍。
她捂着脑袋,“嘶”了一声,感觉全身十分的酸涩与不协调,就像是......灵魂与肉体正在适应融合……
这个想法让南茶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连忙坐起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这里不是宿舍,而是一个狭窄阴暗的房间。
房间内却显得很空旷,里面除了她现在躺着的一张没有床褥的空荡床板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家具。
而床板左边的窗户处挂着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色窗帘。
寒冷的风呼啸着将雪白的窗帘吹得猎猎飞舞,隐约可以看见窗帘后面的一轮猩红的圆月......
南茶的后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这房间好像是国产鬼片里的布局,阴森森的,十分恐怖。
她害怕的蜷缩成一团,隐隐想起现在好像已经是白天了呀。
昨晚南茶看完了那本小说,被作者气的一晚上没有睡着,第二天没吃早餐就去上了早八,直到中午十二点才下课,冲向食堂。
走着走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灼烧着,像是被重物狠狠打击了的疼痛。
然后......
眼前天旋地转,她就饿晕在了食堂门口?!
南茶似乎还隐约听到了旁边同学传来的惊呼声。
她已经能够想到马上就会有新闻出现。
【惊!某大学生竟然因为没吃早餐,饿晕在食堂门口!】
底下评论区笑到抽风。
【看来当代大学生真的很容易嘎啊!】
【《换裤子导致抽筋》《海底捞低血糖》《转身把腰闪了》《打哈欠脱臼》《和狗抢吃的打了四千疫苗》《被恐怖游戏吓到高血压》《坐板凳把黄体坐破了》《拉屎拉到黄体破裂》,现在还要加一个《没吃到饭饿晕在食堂门口》!?】
不敢想了不敢想了,南茶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耳朵,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惊人的羞耻感降下来。
但是,这又是哪里?
难道是医院?
可是医院也不长这个样子啊!
这里除了雪白的像是为死人准备的窗帘可以和医院搭上一点边,其他的真是一言难尽。
南茶疑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阴沉可怕的漆黑眼眸。
那双眼眸内部眼白上都是瘆人的猩红血丝,仿佛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黑沉沉的瞳孔将所有照射进去的光线湮灭,就像是浓浓毒雾中的沼泽毒蛇,极其瘆人。
南茶瞳孔微缩,控制不住剧烈的咳嗽。
她这才发现在房间另一侧的角落竟然蜷缩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他有着一头凌乱的银发,但是那头银发看上去却并不好看,而是一种失去光泽和生气干枯和毛躁。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的就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雪白的侧脸上还沾染着一抹猩红的鲜血,显露出脆弱破碎的诡谲荒诞感。
而他身上的衣服竟然是血红色的,像极了那些鬼片里死去的恶鬼。
南茶伸出白嫩的手指指着他,因为害怕,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你......”
听到她的声音,那个漆黑的人影顿了一下,紧接着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爬动了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撑着地面,手腕上的腕骨格外突出,略长的衣袖遮住了因为用力而在手臂上暴出的青筋。
身后的双腿却诡异扭曲着,仿佛是别人的腿,没有任何知觉的在地上拖动。
他就这样狼狈的从角落爬到了床角,爬到了她的脚边。
南茶睁大了眼睛,现在她是真的觉得这个人肯定是来索命的恶鬼。
看见那个恐怖扭曲的身影竟然爬过来了,南茶的脑子里不由的闪现出曾经看过的鬼片。
已经想象出这只鬼会用尖锐漆黑的指甲狠狠的掐住她的脖颈。
在极大的恐惧之中,南茶下意识的挥动了左手。
“啪!”
是鞭子抽上肉体的声音。
床脚的人身体似乎十分的虚弱,他从嗓子眼里压抑住一声沉闷的哼声,接着便没了动静。
一片安静之中,南茶皱眉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左手上拿的长鞭。
这根长鞭是极为好看的银白色,上面还有很多尖锐的倒刺。
但是鞭子上却沾染着暗红的痕迹,像是鲜血一样。
南茶看到脚下的人身形似乎有些摇晃,但很快便像是恐惧着什么,连忙挣扎着跪好。
刚才那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脖颈上,并且划过了他微凸的喉结和漂亮的锁骨。
那形状姣好的锁骨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皮,刺眼的血痕就出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皮开肉绽,还是在那么脆弱的位置,肯定会很疼。
凉风吹开雪白的窗帘,冷的彻骨,南茶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这一刻,南茶忘记了自己心里的恐慌和害怕,立马慌乱的扔掉手中的鞭子,并且伸出手,想要查看那人的伤口。
那人却下意识的偏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漆黑的眸底死气沉沉,快速闪过一抹明显的仇恨与厌恶。
但很快便垂下眼睫,脊背像是苍老的老人一样佝偻着,宛如匍匐在主人脚下的一只没有任何尊严的狗。
低着头:“请主人责罚。”
声音却是意外的清冷好听,只是这么卑微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隐隐透露出骨子里的冷漠与疏离。
南茶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现在这副情况到底该怎样反应,她就是个普通女大学生,大学课堂上也没教啊。
地上的那人没有等到南茶的动作,呼吸却瞬间沉重了起来。
他匍匐在地上,以一个极其诡异别扭的耻辱姿势脱去了自己的上衣。
那是一件染了血的白衬衫,上面还沾染着暴力撕下来的新鲜的血肉,看上去简直触目惊心。
脏污的白衬衫被扔到地上,露出了那人白皙劲瘦的上半身。
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透露着一种病弱感,腹部的肌肉很薄,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但是,他的身上全是骇人的鞭痕和被烫伤的痕迹,新旧交叠,纵横交错。
旧伤已经结痂了,可是新鲜的鞭痕上还在不断地渗出猩红的血。
毋庸置疑,他在长期的遭受虐待。
而那个虐待他,伤害他的坏人是谁?
南茶有些心虚的回头瞥了眼被扔在一边的沾染着暗红血液的长鞭。
那个人不会就是她吧?
南茶下意识的咬着唇瓣,这是她紧张时惯用的小动作。
那人闭着眼睛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来鞭挞,长睫微抬,晦莫无光的眸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又很快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