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踹,动静不小,宅子里陆续有人提枪拿棒激射而出。
“何方宵小,敢闯我薛家。”有帮闲在大放厥词。
凌迟根本不和他搭腔,连他靖安司锦衣都不认识,想来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底层喽啰。
他认准一个领头的,身体一窜,大手一探。
再回到原地时,那人已经被捏住脖子,脸色憋得红得发紫,他倒是想在薛家面前红得发紫,只是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看着我的眼睛,章顺之被你们打断腿的儿子和儿媳呢?阴婚什么时候配的?薛大薛二在哪?”
凌迟双眼凝聚紫金色雷浆,语含雷音,直接审问,万一人还活着呢。
领头的被捏的说不出话,嘴巴一张一合的。
裴世南现在才知道凌迟是为何而来,他心里又开始打鼓了,希望没有靖安司的人参与其中。
凌迟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那人剧烈的喘着气,他从来没有觉得呼吸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喘够了没有,喘够了就讲话,不说马上整死你。”凌迟语气凛冽。
那人看清了眼前形势,赶紧开口招供:“阴婚已经配了四天了,那对夫妇被养在柴房里......大爷二爷都在后院。”
“赶紧带路,人要是死了,老子先宰了你出气。”凌迟身上杀气腾腾的说道。
凌迟让裴世南去后院拖住薛大薛二,其他人守住大门,许进不许出,院子里的人,统统拿下,一个都不准放跑了。
那人赶紧爬起来带路,一行人一路走到偏院柴房。
推开一条缝,往里瞄了一眼,瞬间大怒:
“你们好踏马大的狗胆。”雷音滚滚传出去老远,在场众人被震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他顺手一把捏死了带路党,让人把章顺之带去一边,免得一会儿看见不忍言的情景,气出个好歹。
拦住身后随从,他独自进了门。
柴房里锁着两个人不着寸缕的人,其中一具已经长尸斑了。
男人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眼角是裂开的,四肢都是断的,头颅、胸骨塌陷,好像被重击过,此时尸体已经僵硬,长出了尸斑。
女人嘴上塞着布团,身上都是不洁之物,结合柴房里未消散的石楠花气温,不难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他甚至可以推测出,女人被侮辱时,她的男人还没彻底死去,只能眼角迸裂的看着一切发生。
他解下身上外袍,披在女人身上。
女人倒是没什么外伤,只是眼神麻木的看着来人,她的心已经死了,眼中已经存满死志。
“伤害你和你家人的恶徒,我会以他们伤害你丈夫同样的方式杀光他们,我希望你活着看到这一切。”
凌迟见过太多类似的情景,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鲜血淋漓的复仇才能激起她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女人眼里果然闪过一丝神采,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凌迟替她拔下布团,她的舌头只剩下半截,想来她应该是咬舌自尽来着。
只是没想到,咬舌自尽没能成功,舌下大动脉在舌头最里面,没有经验的人极难成功,所以她失败的活了下来。
凌迟短刀一扬,切断锁住女人的锁链,帮她裹紧外袍,搀着她走出柴门。
章顺之看着儿媳被搀出来,儿子不见踪影,当时想到什么,瞬间昏厥过去。
凌迟只能安排个小旗照应着他,他自己则让人抬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去后院。
裴世南正在和一群人对峙,但他丝毫不慌。
“我们知道靖安司威名赫赫,也不敢犯你们虎威,但是你们随随便便闯进我府上,见人就拿,也未免太过霸道。”为首一人面颊凹陷,獐头鼠目的样子。
“薛大薛二,一会儿你们会看到更霸道的,别着急。”裴世南拔刀在手,盯着眼前的众人。
“大哥,凭借你开脉境的修为,他拦不住你,跟他们拼了,杀出去吧。”那人身后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叫嚣道。
“老二,我先交涉一番,如果不能舍钱免灾,咱就跟他们拼命,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随时跟紧我。”
薛大神色发狠,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妄想着用钱财买命。
但他不知道凌迟是什么人,你的命你的钱,他都要。
陆续有小旗令捆了人提过来,跪成一排,然后站在裴世南身后,加入对峙的行列。
被捆的人估计平时嚣张惯了,张嘴骂骂咧咧,满嘴污言秽语,被扇了嘴巴以后,察觉到情况不对,然后马上变得安安静静的,异常乖巧。
薛大额头的汗珠汇聚成小溪钻进衣服里,被冷风一激,打了个哆嗦,紧张的望着对面的靖安司旗令,手有些发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他薛大一介护院出身,早年间和二弟给人看家护院,和院里武师学过几年,没想到练出些名堂,到处打家劫舍,谋财害命。
几十年下来也有开脉四重的修为,后来听说柳树镇百废俱兴,不查过往,便和二弟来此落了脚。
肆无忌惮惯了,他认为只要不招惹靖安司就没什么的大事,而且听说那靖安司主事的也不过开脉境修为,谁怕谁啊,反正镇尉一心修炼不管世事。
没想到,他好死不死竟然撞到了镇尉手里,前几天他还远远的看过练武场的雷海,离得老远都震慑的他心惊肉跳。
他正在想着,突然看着对面的人群分开了一条通道,一个身形修长的英俊少年扶着刀走了进来,身边随从还抬了个女人,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们关在柴房里玩的那个女人嘛。
凌迟走到最前面,身边的女人突然发出沙哑的嘶吼,像是个绝望的野兽。
凌迟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微等等。
“看你们这架势,是要准备奋力一搏了?有点儿胆魄啊,不愧是敢犯天下之大不韪配阴婚的主啊。”
凌迟自顾自的说完,也不让对方搭话,刀鞘一插,纵身杀进人群。
如同恶虎驱羊,所到之处哀嚎遍地。
以纯肉身之力就能轻轻松松镇压这帮歪瓜裂枣,右拳攥紧了,一拳狠狠的攮在薛二肥胖的肚皮上,薛二被打的两眼一凸,一口黄绿色的胆汁吐在薛大脸上。
薛大灵气爆发想要逃走,但瞬间被凌迟超过,一巴掌抽在薛大头上,掌力十分澎湃。
薛大被扇的两眼发黑,头脑发晕,趴在地上哇哇吐。
“吐完了赶紧说,她儿子被你们埋在哪儿?”凌迟的声音如同地府的判官,将薛大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只是升斗小民,你为何要替他们出头,我们在县里也有后台,我愿以薛家诺大家业,换我兄弟二人一条性命。”
薛大见凌迟没有马上杀掉自己,以后还能混一条活路。
凌迟抽出短刀,插进薛大嘴里一搅,薛大长得挺丑想得挺美,他居然想用凌迟的钱,买他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