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小家伙就如同他所想的那般,毫不客气的拎剑杀来。
那认真的架势,知道的是师兄妹两人在切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要杀人泄愤。
北晚虽说有着凤凰火的加持,但实力终究不如严辞。
何况,现在的严辞还有剑灵的帮衬。
加之,严辞那么多年的对战经验。
让他轻松可以将小家伙还有些稚嫩的攻击套路看得透彻。
顺便指导着那还年幼,打架都是实打实,没有任何心眼的小师妹。
“北晚,剑招有实有虚,有时候虚晃一招是很有必要的。”
“借力打力,不止师尊和你二师兄的重剑可以用,有些时候巧用可以起很大的作用。”
“面对我的招式,试着去相信你的剑……”
百招下来,严辞依旧是游刃有余,身上的衣衫只是被划破几道,并无大碍。
反观,那软萌板正的小家伙却有点挂伤,所幸也不算是太过严重。
直到落泉剑锋利嗜血的剑尖点在小家伙白皙的脖颈。
也是北晚的竹灼剑同时刺入严辞的肩膀那一刻。
这场切磋才宣布结束。
“师兄!”
小家伙也不顾师兄的剑是否还指着自己的脖颈,看着自己刺入师兄肩膀的竹灼剑,面色略显焦急。
都急的叫了平日不常叫的师兄。
她方才也没有想到,师兄居然会迎着竹灼剑,以他受伤,来换取这次切磋的结束。
若是师兄的胳膊再伸直些,没有留手,她定然是要脖颈见血的。
严辞身形向后撤了一下,收回了落泉剑,伸手捂住了已经涌出鲜血的肩膀,简单的止血说道:“没事儿。”
然后蹲下身,清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抬手想要揉小家伙的头发,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落在了小家伙的后背,轻轻安抚着担心他的小家伙。
他对着小家伙温柔的笑了一下,声音温和的劝着:
“你那一剑才捅进去这么点!师兄真的没事儿的。”
他伸手比划了一个很短的距离。
确实问题不大,小家伙的实力怎么说也是低于他的,这一剑,他是主动迎上去的,是有把握的。
也不是他为了博同情而故意迎上去受伤的,主要是眼前的小家伙真的就像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鲤鱼。
想要在不伤到这小鲤鱼的情况下,将她一把摁住,确实是有点难度。
既然这样,只能是选择伤一下自己,一招制敌,将小家伙给摁住了。
伤口也没有刺穿肩膀,只是捅进去了一丢丢,不过小家伙这难得火木双属性的剑,倒是有点折磨人,比寻常的稍微痛些。
北晚见到伤势确实不严重后,虽说也不那般的担心,可依旧是有点自责。
这倒是让严辞叹了一口气。
弯腰用没受伤的胳膊将小家伙单手抱起来,佯装生气的反问道:“怎么,这就不开心了?那你说师兄以后还敢不敢和你切磋了?”
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家伙低着小脑袋,双手绞着自己的衣服,低低的说了一句:“敢。”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还有点理不直气也壮的感觉。
严辞没忍住直接的就笑出了声,胸膛微微起伏,浑身上下透出来愉悦和轻松。
靠在她怀里的小家伙听到师兄那想忍却没忍住的笑声,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小脑袋扎的更低了,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指头更用力了。
“哟~”
墨厌刚来,就不负众望的阴阳出声,那一声哟,简直要拐出十八个弯儿了。
顿时,正不知所措的小家伙立刻抬头,看向了四师兄。
少年双手环抱,歪着头微微摇了摇,一副吊儿郎当的感觉,低啧一声,目光看向了北晚,带着敬佩:“牛哇!你没受多少伤,还能把大师兄给捅了!佩服!”
正在因为捅了师兄,还被师兄笑的小家伙:!!!
能不能不要提这件事情了!
下一秒,墨厌就见到小师妹有点凶巴巴的看着他,就好像是……
他惹到这小家伙一样。
墨厌茫然疑惑的挑眉,不明白自己又怎么了!
少年为了避免师妹会误会,再次出声想要解释一下:
“不是,我夸你呢!你都能把大师兄摁着揍了,以后……”都可以横着走了。
嗯?
墨厌张了张嘴,能张嘴,发不出声。
很好,他再次确定,自己又被祁佑青给禁言了。
祁佑青自后方缓缓踱步而来,仪态端正,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矜贵,与旁边那不着调混不吝的黑衣少年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你的嘴适合用来吃果子。”
祁佑青从墨厌身边走过的时候,冷清的声音无比平静的响起。
真的怀疑,墨厌是不是装傻。
小师妹对于伤到大师兄这件事情,看起来已经有些内疚过意不去了,这货还在提。
平日不是挺聪明吗?
墨厌:?!
不是,祁佑青这张嘴好歹毒!
别以为他墨厌没有听出来,这货是在说他的嘴只适吃果子,暗讽他别说话呗!
都已经强行将他嘴封上了了,怎么还能在他闭嘴,不能说话的时候,开口讽刺他!
北晚没有听太懂,不过没关系,抱着她的严辞传音入密给她说道:“意思是,你四师兄的嘴不适合开口说话。”
北晚听到后,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少年哪里能忍,当即撸起袖子,想要去给师兄比划两下。
祁佑青却转身,抬手摁在了他的头上:“别动。”
然后,墨厌就成功的不动了。
祁佑青无视墨厌周身快能杀死他的怨气,视线微转,便对上了小北晚那敬佩的目光。
小家伙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在墨厌看不到的角度,给三师兄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面对小师妹亮晶晶敬佩的目光,还有那悄悄给他的赞扬,祁佑青只是微微颔首,看起来淡然镇定,格外的稳重。
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情开心,那被衣袖遮挡的手已经捏紧了衣料。
小家伙给他悄悄比大拇指,对他来说比直接夸他还令他开心。
有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独特秘密的小感觉,是独一无二的。
严辞目光从祁佑青有点微红的耳廓上划过,心中了然,却也没有说别的。
“你来抱一下吧。”
严辞顺手就将怀中的小家伙交到了祁佑青的怀中,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没有什么大碍的肩膀。
祁佑青:!?怎么忽然就让他抱孩子了!
北晚:!?为什么忽然将她交到三师兄手里?
师兄妹两人面面相觑,都是有点不太适应。
毕竟,祁佑青真的很少抱北晚。
平日里全宗门也就师尊和大师兄抱孩子抱的比较多。
接着就是墨厌了,整日抱着孩子乱窜,追着孩子逗。
至于他和二师兄,真的是很少抱北晚。
从小家伙进宗门到现在,他们两人抱孩子的次数,估计也超不过两位数。
只有那站在一旁,不能动弹的黑衣少年目光落在大师兄的身上,一眨不眨的看透了大师兄幼稚的心思。
真幼稚,多大人了,还这么无聊。
这自家师弟师妹尴尬,就这么有意思,忽然就想要非看不可了呗?
心中这般吐槽,可还是在自家大师兄转头看回来的时候,果断转移视线。
墨厌: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方才可是看到了,师兄落泉剑的剑灵都出来了。
那可是比狼牙棒还狠的角色,他可不敢惹。
……
严辞踱步不急不缓的来到墨厌的身边。
蓝衣墨带,清爽温润又带着些许的洒脱,看着他眉眼含笑,异常温柔:“师兄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觉得怎么样?”
墨厌不能说话,只是眼神中却清晰的表明了他的抗拒。
还他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并不怎么样。
能交给他的任务,能是什么好任务?
他会接下来? 开玩笑的。
严辞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墨厌眼中的嫌弃,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小家伙与人对打格外板正的性子改一改。”
小家伙的性子太过板正,他可能起不到很好的作用,但眼前这小子是可以的。
这小子劲儿比较大,药比较猛,能起作用。
墨厌:?
不是,那小家伙板正到你都没办法,让他来教?他也教不了的好吗!
况且,小家伙这小性子,也还行啊!没必要改了啊。
多年相亲相爱,斗智斗勇的师兄弟了,严辞还是能连看带猜,知道墨厌大概在想什么。
出声儿解释着:
“她可以不那么圆滑,但面对同等实力,还招数多变狡诈诡谲的人,也要有应对的本事。”
“方才她和我对打,实力其实不弱,但太不会应变,很容易被人摸透,若是对方稍微动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她不能及时防备好。”
“你是知道的,这种人,很容易吃亏的。”
墨厌:好像也是有点道理。
严辞轻笑了一下,拍了拍墨厌的肩膀,那双如被春风吹动,泛起阵阵涟漪的温柔眸子看着他,话中却有着不容置疑。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
被正在禁言中的墨厌:???
等等!
不是,这人故意的吧!他现在能说话吗?他根本就不能说话!
怎么出声反驳!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严辞是这样的人!
“好的,那就交给你了,师兄相信你!”
严辞面带微笑的拍了拍墨厌的肩膀,然后亮了一下落泉剑,主打一个强行压制。
最后还不忘补充道:“听说宋牧安那边又培育出来了几种新果子,到时候师兄都给你搞来。”
威恩并施,严辞这一招玩儿的够顺溜的。
怎么说以前也是跟着父兄上过沙场,熟读兵书的将军府公子。
在有武力压制,还有师兄身份加持下,想要拿捏师弟还是简简单单,没有多大难度的。
“我们该回去了,将他身上的禁锢解除了吧。”
严辞转身,看向了那已经将北晚放在地上的祁佑青,伸手牵住了小家伙的手。
……
回到暂住的地方时,臧云织已经在院子中等他们了。
石桌前,女子单手托腮,右手端着一小盅酒,平视于眼前,认真的打量着,察觉到他们回来,这才转身将酒盅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含笑的看着他们几人,尤其是那牵着严辞衣角的小家伙。
“回来了啊!”
“姐姐。”小家伙第一个和臧云织打着招呼。
臧云织:“哎!来让姐姐看看!自从上次分开后,姐姐还没好好看看你呢!”
小家伙抬头看了一眼严辞,对他笑了一下,这才松开衣袖,小跑着扑倒了臧云织的怀中。
谁懂,除了师兄们谁也比不过臧云织。
哦不,或许说,有些师兄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比不比得过臧云织是需要另说的。
墨厌看着那又凭借着那男不男女不女气质,把自家小师妹骗走的臧云织,多少心中是有点不爽的。
就像是,自己养了一个妹妹,家里人和小家伙关系好也就算了,忽然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还不是他很喜欢的人,招呼了自己的妹妹一下,小家伙一下就过去和人玩儿了。
反正……不爽!
少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北晚和臧云织的目光比常日略显稳重和深沉。
但他也明白,师妹是个人,还是一个他最难对症下药,哄骗诱改的存在。
臧云织不过是凭借着那张好样貌,还有那不男不女的气质吸引小家伙的。
要不……
“墨厌。”
祁佑青声音淡然的开口,叫了少年一声。
正在心中暗戳戳乱想的少年抬头,看着祁佑青,语气不太好:“干嘛?”
在师弟的注视下,祁佑青淡然的伸手掸了掸落在衣袖上的落叶,白皙修长的手与墨绿色的衣衫相映衬,细腻温润如玉,声音淡漠的开口:
“我只有一个师妹就够了,不想有第二个师妹了。”
所以,收起那有点恶心人的心思,还想要变成臧云织那个样子。
臧云织天然不做作,就该是这般模样的,墨厌……
抱歉,实在有点难以想象墨厌整天娘里娘气会是怎样的辣眼。
墨厌:……
一个个,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吧!
他就脑洞大开想了一下,他怎么会变成臧云织那样!
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一定学得来!
“我才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