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都将话说的这般明白了,北晚怎么还能不明白。
顿时,看着姚闻的目光就微微变了。
小家伙没有犹豫,立刻掏出了三块传音玉佩,同时打开,想要给师尊、师兄和漂亮姐姐说一下这边的情况。
却发现传音玉佩居然不能联系其他人。
不过……
问题不大。
小师侄这个阻断阵法,她还是可以给破开的。
北晚偷偷瞟了姚闻一眼。
嗯。
看样子被四师兄气的不轻。
四师兄的嘴还在稳定输出,真的很棒!
小家伙开始静悄悄的躲在折离的身后,将姚闻的阻断阵法掀开一个角,将想要传递的消息传递出去。
“好了?”
折离转头,无声的用口型询问着北晚。
穿着粉裙的小家伙立刻点头。
而且不仅好了,将消息偷偷传出去了。
顺便,还极为聪明的,透过自己掀开的一个小角角,在姚闻阵法的外面,又给布下一层阻断阵法。
她是不会阻断阵法,但姚闻会啊,她可以照抄一个。
只是……
北晚微微皱眉,看向那黑色的雾气。
这个她确实还不能在短时间内破开。`
她也很清楚,她学阵法也没有多久,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面,她还需要将一部分的学习时间分给修炼和剑术。
北晚从来都不会仗着自己所谓的天赋,从而抬高自己,看轻旁人。
破阵既然不能从姚闻的身上下手,那就……
精致可爱的小家伙歪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刚被她拿板砖砸晕的魔族身上。
按照方才师兄所说的。
现在魔族实力大幅度提升,定然会发动进攻,一旦进攻,无论是修士还是魔族,必有死伤。
而这死伤后产生的怨气和死气,便会通过姚闻周身的阵法,再次为魔族增强实力。
这样,只会让魔族越打越强。
她是不能将这个收集怨气和死气的大阵法拆破,可若是将万千魔族和这阵法之间的联系斩断。
魔族的实力没有黑色雾气的加持,重新回到之前的水平,形成修士和魔族还能对抗的平衡局面。
那是不是也就可以大幅度削弱姚闻了?
不得不说,新脑子就是好用。
还真的就让北晚摸出点门路来。
姚闻当初既然是将全部魔族身上都做了阵法,数量上多成这个样子,那就说明了这阵法就是批量生产的。
甚至这个阵法并不算是很难,还有魔族其他的阵法师来相助完成。
钟铉这个实力级别的,才是姚闻亲手绘制的。
即便是这样,对于北晚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北晚破解掉钟铉身上阵法之际,钟铉却突然没有了气息。
北晚:……
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方才不是还挺猛的吗?
钟铉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先前又是被墨厌气,又是疯狂耗尽自己的精力去破解北晚的防御法器,更要命的是,姚闻用了秘法,强行用他的生命力换取了他的实力提升。
若不是还有这黑色的雾气支撑着,他早就死了。
现在北晚破解了他身上的阵法,钟铉失去了仅剩的支撑,自然是直接咽气了。
就在钟铉死的那一瞬,正在和墨厌打斗的姚闻,骤然向北晚等人那边看去。
北晚双目与姚闻对视上。
小家伙下意识的伸脚,一脚尖,将已经咽气的钟铉,踢到了易九旋契约兽的屁股下面。
契约兽也不算傻,尾巴一卷,将咽气的钟铉藏在了屁股里面,省的钟铉来个自由落体,直接摔成肉泥。
掩盖了这一切后,北晚和契约兽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易九旋:……
折离:……
好默契。
姚闻:你以为他是真的看不到吗?
不过,姚闻并没有当回事儿。
他也并没有闲到,会时刻去感知到每一个阵法是否被人破解。
钟铉的死,是他早就想到的。
而人死,阵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只是眼前这个半魔有点麻烦。
姚闻眼眸微眯,正在想办法来解决墨厌之时。
一道炽热的金光袭来,气势逼人,火光漫天,明亮灿烂,本是漆黑的天空,瞬间变耀眼明亮。
姚闻闪躲不说。
就连墨厌也连忙躲开。
少年仰头,很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
金光消散,一道看起来就咋咋呼呼的伟岸身影出现。
“叔没来晚吧!”
“饼子叔!”
小家伙声音难得带上了欢快,很明显。
三足金乌立刻看向自家的崽崽。
小家伙正抱着竹灼剑,眼眸璀璨的注视着他,水润的薄唇抿着,只是那漾起的浅浅弧度,还是能让人看得真切的。
喜欢和开心全都写在了眉宇间。
三足金乌真的好喜欢自家的崽崽,感受着小北晚的开心,他瞬间就更开心了,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蛮劲儿!
顿时,三足金乌就看向了墨厌和姚闻。
墨厌右手握着抑魔刀,双手抱拳,倒是对着三足金乌行了一礼。
若是没有记错,他的身体被占据的时候,似乎对于妖族还进行了绞杀。
这一礼是带着歉意的。
“三足金乌……妖皇!”
姚闻注视着忽然出现的男子,瞬间就明白这人是谁了。
特征如此的明显,他怎么认不出来。
要不是这人和妖族东殿的那些人一同出手,将妖族想要和魔族一同联手的事情搅黄了,或许他还不用等这么久。
三足金乌与姚闻对视,他还并未见过姚闻的真实样貌,不知姚闻的身份。
但就眼前的情况,三足金乌自然知道出手是要对谁出手。
烈焰铺天盖地,明亮的火光与黑色的雾气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北晚看着那漫天的火光,没有犹豫,再次将消息悄悄的传出去。
而自己则是安静的再次试着破解下面那个可以吸收怨气的阵法。
直觉告诉她。
这个阵法,可能并不简简单单只是提升实力用的。
……
眼看着距离那异变之处越来越近。
臧云织却猛然停下来,他握着手中的传音玉佩,没有任何犹豫的叫停了前方的廖谨。
“往回!不去那边了!”
现在他们的实力,就算是去到了小家伙他们那边,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会成为累赘。
北晚既然是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他,那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带着无狱门掌控大局,极力的减少伤亡。
不能让姚闻的这个雪球越滚越大。
而同时得到北晚消息的严辞、言枫眠两人也是这般想的。
百宗盟,顾名思义,是各大修仙宗门为了抵抗魔族暂时形成的联盟。
议事峰上。
一群实力都在渡劫的强者们,面色惆怅,气压极低。
言枫眠一袭红白色相间的宽袖长衫,坐在一众色彩淡雅的老头中,格外的亮眼。
面前的茶盏中是清冽的酒香。
指腹摩挲着茶盏上的雕花纹路,目光从那一群争吵个不停的老头身上划过。
众人皆吵,他独静。
旁边一位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友人想要劝说这群老头。
却因为实力不太行,也不是那般强势的人,因此并没有人听他的。
言枫眠抬眸看了一眼,顺手将茶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字未说,指尖一弹,价值不菲的茶盏就重重的摔在了议事厅的正中央。
清脆的茶盏落地声,让周遭嘈杂的争论声消失。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言枫眠的身上,全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了?”
“不吵了?”
言枫眠反问着,身子向后靠去,眼神平静,看着眼前这一群令外面修士都仰望的渡劫强者,就像是在看自己宗门那一群逆子。
那几个难搞的东西,都被他搞的服服帖帖的。
眼前这几个老东西还能有小年轻的难搞?
“世间万物都有联系,魔族既然能够将怨气纳为己用,将他们两者之间的联系斩断不就好了!”
“你说的容易,怎么斩!”一名长老质问着。
更何况,他们连这两者之间是怎么联系的都不知道,还斩断,怎么斩!
当即,所有的人几乎都看向了言枫眠。
“呵……”
言枫眠像是被这人的话给逗笑了,嗤笑一声,目光从那些都等着他说话的人身上扫过。
就这些老东西,很少有站在他这边的。
他不傻。
离开苍炎宗宗门,前往这百宗盟的几天里。
哪次不是最棘手的魔族他来扛,哪次不是因为他实力强,而让他一人冲入险境中。
议事的时候和他对着来,想法不同,就拉帮结派,不敢冒险,不敢激进。
要么就是答应了,但总是偷工减料,阳奉阴违。
现在,遇到真问题了,又全都将希望放在了他身上,甚至还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言枫眠就是看不惯,憋了这么多天,也是忍不住直接开怼。
“又不是我弄的,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么多人,莫不成都是摆设?”
“什么事情都要我来说,要你们做什么?”
言枫眠其实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更何况这关乎天下太多生灵的性命,他现在要是知晓有什么准确的办法,定不会藏着掖着。
“言宗主啊……”
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开口,像是要劝人的样子。
言枫眠则是直接站起身。
木椅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点刺耳,也是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颤。
苍炎宗的不会不管了吧。
言枫眠看着他们的目光冷凝的收回,转身,无言,朝着门外走去。
好似……是真的不管了。
在场的人皆是心中一惊。
陡然,走到门口的那抹身影停了下来。
他逆光转身,看不太真切眼眸中的神情,只听得出声音淡然。
“找阵法师,破阵的方法,无狱门的阵法师会教给他们。”
言枫眠手中握着传音玉佩,破除魔族和黑雾之间阵法的办法,是小北晚刚刚告知他的。
虽和眼前这群人关系不大好,但在重要的事情方面,苍炎宗的人还是拎得清楚。
他看不惯的也就是个别几个人,没有必要因为这几个人,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言枫眠说完,就要离开。
还好一个长老反应迅速,直接挡住了言枫眠,拦着他问道:
“你去哪儿!”
言枫眠没有废话,一道不算是很柔和的力道,直接将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给踢开。
眉头微皱,像是看有脑子不太好有大病一样的人。
“你是我谁啊,我去哪儿还要经过你同意啊!”
言枫眠说完,直接闪身离开。
他已经扔下小北晚,前来帮忙几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当年温让尘等人,宁可自己杳无音讯,也要守好这世间的安稳,他言枫眠要做的就是守好他们两人唯一的闺女。
现在自然是要回到小北晚身边了。
苍炎宗。
一道身影焦急的直奔第三峰。
“祁佑青!”
严辞快步走着,甚至都没有敲门,罕见的推门而入,连深刻进骨子里的礼仪都顾不上了。
屋内,俊雅别致,已然不是当初那种阴冷的感觉。
素雅的宣纸悬挂于墙面上,红木雕花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籍。
祁佑青怀中抱着一只毛发光亮,蓬松可爱的红色小狐狸,肩膀上站着那只被北晚和廖谨来回来的白色小毛鸟。
他静坐在轻轻摇晃的藤椅上,心平气和,看着忽然闯入的师兄,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祁佑青身上那股神闲气定的感觉,让格外心急的严辞也稍微平静了些。
看着还什么还不知道的师弟,严辞问道:
“现在北晚那边有异样,姚闻已经开始在凡间与修士交界处大动干戈。”
“魔族在怨气的相助下,实力已经大幅度提升,现在无论是修士死,还是魔族死,提升的都是魔族的实力!”
“苍炎宗,我们可还有必须要待的必要?”
“继续待着。”
祁佑青声音轻如春风吹动湖水,仅仅是带了些许的波动。
他抬手从一旁的小陶罐中抓了一小把灵米,还有闲情雅致的投喂肩膀上的小毛鸟,在严辞的注视下,不急不缓的说道:
“不仅我要待着,师兄你最好也是待在这里。”
看着自家师弟那有些太过淡然的样子,严辞心中却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安心。
“给我个解释。”严辞直视着祁佑青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