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圣地,通灵峰。
主殿内,秦长老等人知晓北雪那边,陆凝霜已经出手了,毕竟所蕴含的大道气息太过浓郁,哪怕再远亦能察觉。
且得知情况后,皆才松了一口气。
不光是庆幸天凌圣地弟子无人伤亡,也是为自家亲孙的安危担心,这让他们放下悬挂许久的一颗心。
不过,在得知圣主和魔主打起来,又变得有些忧心忡忡。
陆凝霜刚结束一场战斗,又迎来另一场战斗,他们生怕有什么三长两短。
因为.......
“陆师姐是举世无双,惊艳世人。”雷长老由衷感叹一声后,抚摸着眉间印记,这是他们对陆凝霜忠心不灭的标准,叹道:“姜师兄想来在陆师姐的相助下,历劫心魔,成就虚婴,不知是否也会被种下这道生死印记,永不背叛?”
这道印记,代表着生命不再掌握自己手中,任凭陆凝霜决定他们生死。
如果陆凝霜陨落,他们也会死。
相之则不会。
“是啊,当年发生那样的事,陆师姐不再信任他人也很正常。”秦长老一想到自己师父也参与其中,顿时感到痛心。
那一年,姜云逸刚复生,陆凝霜不许他们面见,或许就是怕姜云逸会想起不好的事情,所以严厉警告。
她又道:“姜师兄不在前,陆师姐变了,变得更加的冷漠,连我们都不信任,当初陆师姐冥婚嫁给姜师兄也让我深感担忧,我也是怕姜师兄会在劫难逃。不过.....或许不会了,陆师姐其实没变,只是少了姜师兄,一个能真正制约她的人。”
听到这儿,众人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由得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当年姜云逸三魂七魄消散,沉睡如死后,陆凝霜冷漠的转变太突然,以至于让秦长老等人猝不及防,甚至是有些措手不及,但也不能说她有错,毕竟姜云逸未离去的时候,陆凝霜还很安静,甚至听劝。
姜云逸不在后,众人就觉得陆凝霜变得愈发冷漠无情。
以至于当时的秦长老对陆凝霜深感忧愁,生怕她也会对姜云逸做出同样的事,将生死掌握在手中,如果姜师兄知晓真相,又会对陆师姐怎么痛心?
而当初拒绝陆凝霜继承圣主的人,也就是太上长老,其实是被她一一抹杀!
毫不犹豫的杀伐!
什么死在正魔战争中,都是谎话,毕竟最大的魔就是陆凝霜。
即便那些太上长老,并未参与迫害姜云逸的计划之中,只是在幕后默默看着一切事端发生,不闻不顾。
但陆凝霜可不管这些。
因为是太上长老挑选出来的圣主,想得到姜云逸功德,才会上演一场悲剧,以至于放任不管,因为太上长老们同样也想分一杯羹,只是不好明面做事,于是就借用圣主这把刀,杀人后再想分赃罢了,足以看出当初的天凌圣地是多么的腐败。
直至后来,陆凝霜修为有成,回归天凌圣地,要当圣主却遭到拒绝,便让那些太上长老永远闭嘴!
不然又怎会轮到秦长老几人坐上太上长老的宝座。
当初的圣主,面对太上长老都要给三分薄面。
现在的圣主,是秦长老等人该苦恼怎么才能让陆凝霜给点薄面.......
当下。
秦长老等人都在为姜云逸忧心,也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着。
不过直到现在,眉间印记毫无波澜,那便说明陆师姐和魔主一战,事态并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毕竟,他们还活着!
念及于此,秦长老忽然收到一封传信,这是颜仟羽的手写稿。
她顿了一顿,瞬间阅览后,缓声道:“虽然陆师姐的性格有很多缺陷,但她也从未亏欠我们,地位,名声,资源,能给则给。现在看来,陆师姐也不会对姜师兄种下生死印记,因为他们根本不回天凌圣地,而是继续卧底在天魔宗,比起用性命约束姜师兄,陆师姐好像更喜欢以这种方式,把姜师兄牢牢控制在手。”
秦长老将那封传信推倒众人,信上无疑是说明陆凝霜和姜云逸继续卧底魔教一事,同时姜云逸虚婴境已是铁板上的事情,但陆凝霜并未动手。
只是带着他去天魔宗,这下干脆连自家宗门也不回了......
扫了一眼,诸人都沉默。
另一边的主峰。
正在办公的姬红叶,同样收到一份与秦长老等人一模一样的传信,但不是颜仟羽送来,而是秦小雨和她诉说着自己的倒霉。
在得知秦小雨因小黑鲤,嗅到有功德的气息而对姜云逸大打出手,顿时黛眉微蹙,已经开始替她忧心。
毕竟姬红叶曾经,仅是在后院窥视一角,险些就被师尊赐死的地步,秦小雨对师丈大打出手,还不得.......
不过有惊无险,师尊并没有那样做,只是牵着师丈走了。
姬红叶替秦小雨松了口气。
“还是那样冒冒失失。”她低语一声,继续往下看。
秦小雨给她的传信,内容写了很多,几乎将所有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救下百姓,北雪的恶劣环境,抱怨没有好吃的只能吃饱腹丹,以及颜师姐的管教,抱怨她的啰嗦,抱怨她说自己不注重圣女身份……
恍惚间,姬红叶好似能见到秦小雨仰着脸,浮现出天真浪漫的笑。
她的脸上也忽然带起笑容,将传信折好放下,伸展懒腰,舒缓精神后呢喃着:“小雨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还好有位同门师姐照顾;剑师弟和雷师弟的实力在进步,可以照顾好自己;宗门师弟师妹没受伤,师尊也比我想象的更幸福,那就好.....”
在得到短暂的放松后,姬红叶像是突然收获动力一般,继续埋头处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忙碌不已。
她无法再去看世间百态,秦小雨用信告诉了自己:
她无法以大师姐的身份,保证宗门每一位弟子的安危,剑九君和雷祁渊足以胜任,姬红叶也就放心了下来。
......
时间流逝。
八荒关于北雪地域,魔主和圣主一战并未言传出准确的胜负。
也正是这份不明确,让世人对于天凌圣主和魔主的身份更加忌惮,心有顾虑,使得圣州内的势力安分不少。
原本还想趁火打劫魔教的其他势力正道仙门,一瞬间偃旗息鼓。
至于天魔宗,魔教弟子们都在为魔主展露神威而激动兴奋,反倒是对于魔主的身份不甚在乎了。
在他们心里,魔主无敌即可,深信总有一日,能够踏平八荒!
与此同时。
天魔宗,断魂宫附近只剩下他们,再无其他人存在。
“陆凝霜,放我下来!”姜云逸很是气愤的喊道。
没想到真被她扛回断魂宫。
姜云逸努力回头看,看不到断魂宫的全貌,只能见到一角宫阙,却顿感心颤,这女人,竟真的想把他丢进断魂宫?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陆凝霜这个架势,明显是要吃了自己!?
怎么敢的啊!
“你不要以为自己看书学了几招,就能对我施展!这种事得你情我愿,你这么霸王硬上弓算是什么正道?!”
“可我是魔主。”
姜云逸:“........”
陆凝霜顶着一张禁欲容颜,却要把他吃掉,任谁都会觉得怪异吧。
隆隆——
沉重的宫殿石门打开,姜云逸见不到里面的环境,因为本就是黑的。
唯有石门打开铺落的阳光照射进入,才勉强看清她脚下的石板。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姜云逸抬头,望着石门外界,被陆凝霜扛在肩上正往后倒退着,外界离他渐行渐远,伸出手尝试得到救赎。
可是,无果。
石门合上了,黑暗也再次笼罩着他,神魂甚至无法向外扩张半寸。
这里就像是见不到一丝希望的深渊,无论多高的距离都仿佛咫尺天涯般,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嘭!
背后一软,最终被丢在床上。
身上有陆凝霜的气息,是她在上,却没有急于求成,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自己,或者是在观赏他的模样?
姜云逸心中腹诽,没有说话,但能察觉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里是漆黑的,他不清楚陆凝霜会做什么。
或许会吻、又或许会咬......
姜云逸不知道,就仿佛在面对一个盲盒,永远不知道里面装有什么。
神秘且未知。
他的心脏也随着对于未知的恐惧而剧烈跳动,感受到了陆凝霜那份独特的眷恋,那种让人心醉的柔情。
“咚、咚、咚!”
她的鼻尖距离姜云逸愈发近了,近到姜云逸已感受到呼吸的热度,近到她温暖柔软的唇就贴在他的额头上,近到呼出的香味尽数飘进了他的鼻翼间!
出乎姜云逸意料的,陆凝霜居然还很纯情的撩起发丝,亲在他的额头上。
以往,她可都是直接堵住嘴,把自己啃了再说,哪会这样?
紧接着,一只手已不知何时落在姜云逸脑袋上,轻柔抚摸着他的发顶。
以往,陆凝霜都是捏着下巴,或者摁住后脑勺让他无法摆脱,哪会这样?
想到这里,姜云逸心思一震。
他内心极恐着:‘好啊!她不主动,自己反倒想要了?果然是合欢妖女的路数,先欲擒故纵,再......’
姜云逸觉得这种心态很不妙.......
而这种心态,确实很不妙。
以至于姜云逸下一刻就遭到攻势,是令人窒息而死的吻。
而他则只能被迫迎合。
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更看不清解开衣裳的手何时落下。
渐渐的,脖子上有疼。
.........
断魂宫,于黑暗中走出。
陆凝霜竟破天荒的短暂离开他身边,来到断魂宫外,仰首眺望苍穹。
不是寒冬,可吹来的清风是那般的凛冽刺骨,她站在原地,披着白袍飘荡,宛若世间最清丽的雪莲,视线逐渐抬高。
透过云层,穿过无止境的高空,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天外之地,可以清晰看到大道规则在那里流转,混沌朦胧还有一条条秩序神链锁住整个世界,将其禁锢。
在秩序神链的庇护下,万族生存繁衍,每隔一段岁月都会响起异动。
今日同样如此,而最让陆凝霜关注的,莫过于一汪雷池,天罚本源,此刻就在酝酿着,即将降临。
陆凝霜眼眸微垂,轻声呢喃:“我和夫君之间,可不需要你管。”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
苍穹深处,天雷滚滚,一股磅礴无比的力量降临在大地之上。
天罚本源,终究要降临。
这片地域像是无法承受此天罚的降世,天地规则似玻璃碎片在虚空掉落,像是承受不住威能,即将遭到瓦解!
许多强者生灵都感应到这恐怖的变故,不祥之危在蔓延,身心巨疼,心亦颤栗,生出不祥的预感。
同一时间皆是将目光移到西荒一带,甚至猜测是魔主造成。
这是何等的恐怖?莫不是天魔魔主做了什么天神共愤的事!
没人清楚,没人明白。
就连消息灵通的天仙楼都未反应过来,更何况是普通人?没一个人意识到,超越天罚的不祥即将降临至此,他们只知道一切与自己无关。
轰!
天空中降下密集的雷光闪电,每一道都像是在打破这古老世界的秩序神链,出现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缝,让万世道崩!
与此同时,陆凝霜平静的朝虚空探出手,在她周围炸出大道法则,化作无尽符文冲入天罚本源中,将其撕裂粉碎,完全不给天劫降落下来的机会。
一波三折,魔气侵蚀万物,连同天罚本源一起化作虚无。
“魔主大人!”
有许多天魔弟子惊呼,神情激动,像是见证什么历史性的一幕。
陆凝霜站在断魂宫前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就连面容的遮掩着。
只是就在她转身正要回断魂宫时,正好对上一双眼睛,原来是姜云逸在宫门那边探头探脑的朝她望来,被发现后犹如受惊的动物,连忙把头收了回去。
可静了一会,姜云逸又理直气壮的走了出来,指控她:“擅自披我衣服不说,还不说一声就离......咳,瞒着我做危险的事,陆凝霜,你该当何罪!?”
“嗯.......”
陆凝霜在原地思索片刻,随即望了过去,面无表情,却对他认真的调侃着:“知罪,伤了夫君的小心脏。”
“?”
姜云逸身躯微微一颤,熟悉的话语,陌生的感觉,从她嘴里说出只觉得违和,甚至怀疑陆凝霜是不是吃错了药。
我书里有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