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高兴地道:“梨亭,你能这么想,为师就放心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只是机缘未到罢了,切不可为此颓丧伤神啊……”
殷梨亭眼眶微红:“师父的教诲,弟子铭记在心了。天色已晚,弟子就不打扰师父歇息了……”
师父的慈祥和敦敦教诲,甚至让他不敢正眼直视,心中更是愧疚,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不然实在是无地自容了……
“好好,你快去吧。”张三丰微笑着说道。
殷梨亭脚步沉重地离开,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眼底的心虚会被师父看出来……
走远了一些,他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数分。
但是很快殷梨亭又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有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殷梨亭心头陡然一惊,难道鳄鱼和阉鸡胆子那么大,都跟到这儿来了?
天色昏暗,看不太清,但勉强可以辨认出是个女子……
殷梨亭这才松了口气。
但随后心中疑虑又起!
这武当山上都是道士,根本没有女弟子,哪来的女人呢?
“谁在那儿?”殷梨亭沉声喝问道。
“是我。”丁敏君冷静地作出回答。
“你是……”殷梨亭感觉对方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也想不起来。
丁敏君提醒他:“丁敏君。”
殷梨亭愣了愣:“原来是峨眉的丁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敏君道:“不想让你做傻事。”
“嗯?”殷梨亭大吃了一惊,自己的事莫非被知晓了?这不可能啊!
“丁姑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殷梨亭强行掩饰,天色暗倒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丁敏君道:“殷六侠心里明白,倘若晓芙知道你做出这种事,她会怎么看你?”
“我……”殷梨亭心中一痛,自己被逼做这些混账事,正是为了纪晓芙啊。
“她……最近怎么样?”殷梨亭随意问道,想试探一下杨逍是否对此有什么行动,自己若是透露一点消息,说不定杨逍能去把人救回来。
丁敏君道:“纪师妹她好得很,孩子都快会走路了,前几天我还见了她一面,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殷梨亭猛然浑身一震:“你说什么?你前几天还见了她?”
丁敏君疑惑道:“怎么了?”
殷梨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几天前是什么时候?她在哪?”
丁敏君想了想:“大概三四天前吧,在昊天府她自己的家里啊。”
殷梨亭情绪瞬间激动:“你确定她没事吗?”
丁敏君道:“她能有什么事?杨逍现在可是鲁国公,还是工部尚书,要护妻儿周全还不容易?”
“我被骗了……我被骗了……”殷梨亭怒了!
该死的飞鹰,竟然用这等奸计来哄骗自己,致使自己险些酿成大错。
丁敏君却是感到莫名其妙:“谁骗了你?”
“没什么,没什么……”殷梨亭甩了甩昏沉的脑子,决定回去再好好想一想。
“丁姑娘,有空再聊吧,殷某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了。”
殷梨亭踉踉跄跄的离开,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纪晓芙人没事,这多半不会假……
如此一来,自己心头的负担也是减轻了一些。
可是五师兄张翠山依然落在了黑风教的手里,自己不能够坐视不理。
否则飞鹰一旦恼羞成怒杀了张翠山,自己势必悔恨终生……
这帮该死的奸贼果然够阴险的,为了迫使自己乖乖就范,竟然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用五师兄张翠山威胁自己,另一方骗自己说抓住了纪晓芙,实在是太卑鄙了……
可是,现在要怎样才能将五师兄张翠山救出来呢?
将此事告诉师父?
不行,那样就暴露了,对方说不定会直接撕票。
但以自己的能力,却又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局要怎么才能破?
就在殷梨亭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的时候,忽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的从旁边伸了出来,狠狠将他的脖子勒住!
“呃呃……”殷梨亭气都喘不过来,直翻白眼!
那人又折磨他好一会才放开手,阴森森地问道:“为什么还不动手?”
殷梨亭听出来了,是鳄鱼!
“没……没找着机会……”
他随口解释道。
“少给我耍花样!”鳄鱼一对眼睛在黑暗中如同恶鬼般凶狠。
“你看看这是何物?”
鳄鱼点着房中的蜡烛,然后将一个小布包扔过来。
殷梨亭颤巍巍地打开,发现竟是一只断手,里边的血都结痂了。
“这……这……”
鳄鱼阴笑道:“认出来了吗?这是张翠山的左手。如果明天你还不动手,那么他就会再失去一只右手,再拖就砍左脚,然后是右脚,一直砍到你配合行动为止,听懂了吗?”
“是……”殷梨亭一脸颓然地点了点头。
鳄鱼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好孩子。”
接着闪身出了屋子,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殷梨亭就这样睁着眼睛一整晚没睡硬生生挨到了早上。
他不是没想过对方可能是在骗自己,那也许不是张翠山的手。
可他已经完全赌不起了,因为张翠山确实是在对方的手中……
最终殷梨亭还是决定,不得不去做这件欺师灭祖的事……
…………………………
武当山脚下的小镇客栈里。
飞鹰、葵花老祖、灭绝师太等黑风教的高手,竟然悉数到场!
“那小子动手了吗?”
鳄鱼回答道:“我已经警告过了,他应该会照做。”
“什么叫应该?”飞鹰脸色一变,啪的一巴掌呼过来。
鳄鱼也不敢躲,甚至把脸凑了上去。
“属下确定,他一定会动手的。”
飞鹰面色稍缓:“这还差不多!”
“张三丰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我要武当派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先诛武当,后灭大明,唯我黑风,天下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