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神医很多,如帮助皇帝造了替身,帮助雷彬改头换面成为雷三的李鬼手。
再比如东方姑娘日月神教的平一指。
沈一刀给柳清婉的密信就是让东方姑娘将平一指调来京城。
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苏梦枕是一个枭雄,但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枭雄。
他绝对信任自己的兄弟,也因此才会在之前被六分半堂的卧底重创。
苏梦枕对金风细雨楼的掌控是绝对强势的,若是能够救下苏梦枕,将来未必不能将金风细雨楼变为他们兄弟二人的得力臂膀!
沈一刀思索着锦衣卫该在这一场争斗中占据何等位置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
此时,杨无邪与狄飞惊也已经各自回到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之内,总堂主雷损依旧负手卓立,立身在窗户之前,他的左手只剩下一只中指,一只拇指,拇指上还戴着一只碧眼绿丽的翡翠扳指。
他的右手摩挲旋转着自己的碧绿扳指。
目光幽幽。
“这位沈二爷说了什么?”
“他很谨慎,并不愿接受我们的黄金,也不愿与我们牵扯太深。”
狄飞惊来到雷损的身旁,回忆起与沈一刀的交谈,长叹了一口气。
“至少我在十九岁的时候,绝不会对一整箱的黄金熟视无睹。”
“真是好奇一个刽子手是被什么人调教到这个地步。”
雷损眯着眼睛,声音低沉平静。
“你的意思是怀疑他的背后还有人?”
狄飞惊道:“我们调查了沈炼与沈一刀的所有事情,相较而言,沈炼的人生足够精彩,上过战场,当过锦衣卫,也曾和信王的势力接触过。”
“然而沈一刀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其父的庇佑之下,除了练习斩首的本事外,从未和任何人接触过,每一日的生活都普通而平凡。”
“偏偏在其父意外身死之后,沈一刀迅速展示出超乎寻常的武道根基。”
“这无法不让人怀疑。”
尽管狄飞惊的话语并不是完全肯定,但雷损知道他的习惯。
既然狄飞惊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心底就已然大概确认沈一刀的背后有人。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查出沈一刀的背后究竟是谁。
“沈炼的崛起与阉党、诸葛神侯都有极为浓厚的联系,你觉得会不会是诸葛神侯?”
在沈家兄弟的关系网里面,最有可能调教出沈一刀的便是诸葛神侯。
雷损会怀疑到诸葛神侯的身上,是理所当然的。
狄飞惊摇摇头道:“无法确定,诸葛神侯行踪隐秘,远不是那么好调查的,他到底是否提前与沈家兄弟有过联系,很难查出来。”
雷损淡笑道:“其实是不是诸葛神侯调教的沈一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家兄弟不会站在金风细雨楼那边。”
狄飞惊微微颔首。
眼下对六分半堂而言,最重要的是与金风细雨楼的争斗,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在此事后面。
金风细雨楼内,杨无邪同样将这一次拜见沈一刀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详细说给苏梦枕听。
苏梦枕剧烈的咳嗽着,咳嗽的满脸通红,几乎要将肺咳出来。
他的腿已经微微肿了起来,且充斥着紫色的狰狞血管。
这是在苦水铺一战,为了斩杀六分半堂卧底在他身边的古董留下的。
杨无邪满面担忧的看着此时的苏梦枕,这样的状态还能领导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争斗吗?
许久之后,苏梦枕终于不再咳嗽了。
他接过树大夫递过来的药汤,一口气喝了干净。
涨红的面色终于恢复一些。
“沈家兄弟没有成为六分半堂的帮手,这就足够了。”
“不管沈炼在辽东胜负如何,既然你允诺了他们,那么沈一刀若是真的求上门来,你就要全力去做。”
杨无邪正要点头,一旁的白愁飞却已开口道:“如果沈炼兵败,朝堂之上定然会对他群起而攻之,我们帮助他,只会得罪朝堂上的各方势力。”
“不如趁此机会,尽灭沈家,相信次辅一定会全力支持我们。”
白愁飞张口之间便已经是腥风血雨,狠辣异常。
苏梦枕再次咳嗽起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剧烈的咳嗽始终无法开口。
另一个站在白愁飞身边的年轻人挠了挠头,露出一抹纯净澄澈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大男孩的天真无邪。
他是王小石,是白愁飞和苏梦枕共同的兄弟。
此人心地善良,乐观大方。
“沈家兄弟实力不凡,我们出手也未必能够将之覆灭。”
“何况他们也与我们没有什么恩怨,贸然出手,完全是不讲江湖道义,只会自绝于沈家兄弟。”
“一旦沈家兄弟帮助六分半堂,我们的优势就会大大减少。”
“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说完他又露出有些憨傻的笑容,不好意思的看着白愁飞,仿佛是因为驳斥了白愁飞这个义兄的意见而有些不安。
白愁飞皱起眉头,依旧昂着头,他急声道:“争夺天下,岂能顾忌这些所谓江湖道义,我们必须获得次辅的支持。”
“咳咳咳——”
苏梦枕咳嗽的愈发厉害了。
他摆摆手,白愁飞愈发皱紧眉头,他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话都无法说完全的义兄如何才能带领金风细雨楼击败六分半堂。
“不可!”
“我金风细雨楼的允诺不可更改!”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苏梦枕直接拒绝了白愁飞的提议,这让白愁飞的眉头紧蹙起来。
他还要再说却发现王小石已经拽住自己的袖口。
看到王小石微微摇头。
白愁飞只得按捺下心底的愤怒。
苏梦枕重重的道:“白愁飞,你绝不可这般去做事,不管是沈家兄弟,还是其余什么人,只要与我等无冤无仇,便不可为了我们的利益随便牺牲他们,否则天长日久,你必然失道寡助!”
对苏梦枕的教训,白愁飞下意识便要反驳,却又被王小石抓住袖口。
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是,我知道了。”
苏梦枕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