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路上,温瑶作为领头队长,手拿十面锦旗静观所有训练员们的表现。
这些人心思各异,有聪明识趣的,也有愚蠢不服的,有人说她这是私改考核规则,恃强凌弱胡乱来,也有人说如果不是她,他们早就死于丧尸之口,他们应该服从强者……
但这些温瑶都并不关心,在杀人打人不犯法的东洲境内,她完全可以自由发挥,自创规则。
对于这六七十名训练员,杀人抢旗者,她杀之,舍己救人者,她赏之,没有公道的地方,她便来主持这公道。
上大巴车后,温瑶将最后一面锦旗分给了一个小队。
有一个小队本来抢到了锦旗,眼看着属于他们的锦旗被分给了另外的小队,他们吵嚷着不服:“凭什么啊!?”
“这锦旗原是我们小队找到的,你抢走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分给其他小队?”
胖子的话音才落,一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秋志拿着刀,用刀身拍了拍他的肩:“扪心自问,这锦旗是你们找到的吗?”
“你打晕了其他队的训练员,抢了他们的锦旗,还有脸说是你们的?!”
旁边与胖子同组的训练员小声逼逼:“范教官说杀人都可以,我们组又没杀人,只不过耍些手段抢旗而已,我们做错什么了……”
大叔则问:“非安全区的野外战场,稍不留神就会丧命,你击晕了他们,与杀人何异?”
温瑶没有理会他们说什么,她安静地抱刀靠车门而立,不时遗憾地看向手臂上的伤口。
本来以为这次没受伤,可等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发现袖子破了个口子,掀开一看,居然还有道红色的划痕,还渗了不少的血。
这伤口细密,并非出自丧尸或野怪,大概是什么荆棘树枝划伤的,她当时估计忙着杀丧尸去了,也没留心……
“……”
车上的人各自说着话,突然有人想起来什么,扶着前座的椅背疑惑探头张望:“咦,说起范教官,范教官人呢?”
“是啊,怎么没看到范教官……”
此话落下,车内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按道理是范教官带他们出来的,也应由范教官带他们回去才是,而现在开车的另有其人,整个大巴车上都没有范教官的影子。
大家沉默了一阵,紧接着又小声议论了一阵,稍微聪明点的都能看出来,范教官究竟死于谁手。
车门旁边有位女训练员拉了一下温瑶的袖子,温瑶看过去时,对方在她耳边小声说:“范教官这人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他身为训练营的教官,堂兄又是十四区基地总部的人,就这么死在外边会不会不太好……”
温瑶也陷入思考,东洲境内没有严格的律法说不能随意杀人,只要所杀的人没有什么功劳和背景,或者犯了罪该杀的,这些都是没人会追责的。
但这位范教官却有些难说……
若说他没本事,他也有些本事,他枪法很好,当了营地教官也立过些小功,还有他那堂兄,他堂兄范凛据说是位战功赫赫的指挥官队长,如今还负责看守十四区牢狱。
“……”
当时她心情烦躁,挥刀太快,根本没想那么多,如今细想,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惹了麻烦……
女训练员又补充说:“以前得罪范教官的人,都被他那堂兄想法子弄去生物学实验大楼当实验品去了,死得可惨了……”
温瑶听到这,看了女训练员一眼:“那他这堂兄不也是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女训练员也叹息:“害,谁让人家有本事呢,能成为十四区基地总部的人,在各处都有关系,就算在整个东洲,那也都是高人一等的。”
温瑶若有所思地点头。
如果照这样说的话,那她就不怕了……
真扯关系的话,那十四区基地总部的人她也还认识不少呢。
回到训练营接应他们的是陈教官,陈珂琳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范奇野这种恶心男人,对于他为什么没回来这件事,她那是连问都懒得问,直接带着他们这伙人去交锦旗领金币了。
十五天内,回来的统共六十七人,四十人成功进入了C营,至于其他的二十七人,则留在D营继续受训,刷去F营的人数为零。
这是相当高的存活率,远超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有部分小组觉得能进入C营是莫大的荣幸,这金币他们愧不敢当,纷纷把锦旗换来的金币给了温瑶。
毕竟,是她阻止了他们的胡乱争抢和自相残杀,是她让人带上伤者战斗,是她负责指挥让团队拧成了一股绳,也是她教他们野外生存的技巧,以及用刀击杀活体丧尸的方法与策略……
这支庞大的队伍中,她就是主心骨,就是定海针,如果没有她和那位大叔的组织,他们有些新手上路的人别说活着回来,那是晕头转向连锦旗都找不到,因为他们最开始完全就是一盘各自为营的散沙。
甚至,他们这些人也跟着上了一课,深刻理解了为什么各洲各区基地,都是指挥官带团队作战的形式参与实战,为什么越团结的队伍越强大……
这些原本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能接触得到的概念,但是他们都在那个年轻有为的小姑娘身上学到了。
如果说拿到锦旗回归营地算是考核及格,那么她的答卷完全就是满分,就相当于那种学霸把错题更正然后写出更完美的正确答案一样。
温瑶把分得的金币拿回了自己的三人小队,准备分给秋志和那位大叔。
殊料那位大叔摆摆手拒绝:“拿走吧,我这把年纪,无儿无女无牵挂,又不像你们年轻人爱吃喝玩乐,我不需要这些……”
秋志在旁边眼巴巴:“他不要那我俩分?”
温瑶没什么表情:“可以,我九你一。”
秋志:“!!!?”
黄毛青年瞬间哭丧着脸:“不是老大,我这一路,为你又是开路又是挡伤害,天天累得跟狗一样,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温瑶数着金币掀起眼皮看向他,仿佛想起什么,认真道:“你不是还欠我八枚金币来着?抵了。”
秋志噎住:“……行吧。”
“我只是觉得,老大你看你后台这么硬,你哪里是缺金币的人呢?我那才是真的穷得叮当响啊,你看情况可怜下我呗……”
作为明长官的在逃小娇妻,她如果想要金币,那不得是成箱的吗?犯得着稀罕这么点儿?
温瑶想了想,又从袋子里掏出一枚金币递给秋志:“给,可怜你的。”
秋志不敢吐槽老大的抠搜,默默伸手接过:“……谢谢老大。”
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分完金币后,温瑶也没打算回古堡别墅区,她先是去营地医务室自己包扎了下伤口,然后准备去宿舍收拾一下,再去C营报到。
不料她刚从医务室出来,走在柏油路小道还没拐弯,一柄冷冰冰的枪抵上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