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千岛湖码头路上的夜色ktv,晚上八点多正是人多的时候,但此时包厢内一片狼藉,喊杀声,打砸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王哥!王哥你让兄弟们别动手了!今天我值班!你卖我个面子行不行!!”
“滚蛋!你的面子值几个钱!我去你妈的吧!”
夜场经理脸上挨了一耳光,随后就听人大喊:“上人!上人!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担着!”
高兵踹飞一人,转身一记重摆拳放倒一人,马上又有三人手持砍刀钢管冲了过来。
我也受到了波及,好在我步伐灵活,能在混乱场面中勉强保持自己不受伤。
就在刚刚,高兵放走了李康阳,但镇海帮不可能放他平安离开,否则这事儿传出去了李康阳这个老大面子往哪里搁,镇海帮的人听闻自己老大受伤后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已无法控制,我估计就算李康阳此时下令停手也不可能,因为双方都杀红了眼。
高兵简直就像个战神,他手无寸铁,就靠一双铁拳从包厢打到了走廊,又从走廊一路打到了舞厅,上次我看见打群架这么猛的人还是余师傅。
很多人一见打群架了,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声,都拼命的吹口哨起哄。
看准空档,我用酒瓶从背后放倒一人,马上就跑。
我跑到卫生间把门反锁上,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你他娘的人在哪儿呢!”
“老大!这个点儿路上堵车啊!你在坚持三分钟!我马上就到!”
我咬着手机撸起袖子,深呼吸,用刀在自己左臂位置猛划了一刀!
很疼。
随后,我沾着胳膊上的血抹到了自己脸上,头上,脖子上和衣服上。
看了眼时间,我出去找到高兵拉上他就跑,身后还有一伙人手拿钢管狂追我们。
一路跑到ktv后门,我和高兵藏到了消防楼梯拐角那里。
高兵衣服上都是血,他喘着气。急声说:“兄弟。你趁现在快走!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管我!”
“是我把你带来的!我怎么能走!要走也是一起走!”
说完我立即比了个禁声手势,因为听到了脚步声。
“人呢?”
“这他妈还用问吗!肯定从后门跑了!这人伤了老大!谁抓到谁就立大功!快走!追!”
这帮人从后门冲了出去,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高兵一脸疑惑问我是什么情况,我没解释,过了一会儿听外头好像没动静了,我和高兵才推门出去。
结果就看到,追我们的这伙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马大超掂着带血的棒球棍笑道:“老大,时机刚刚好。”
“别废话。赶紧走!”
马大超带着七个人,加上我和高兵一共十个人,都挤上一辆破金杯车跑了。
“兄弟,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在车上看我满身是血,高兵问。
我摇头:“问题不大,就是不小心被砍了六七刀。”
高兵叹道:“对不住,连累了兄弟你,我这人脾气就这样,有仇必报,这些都是你找的人?”
我点头:“刚才你要是在不走,就算最后能打赢,估计也会被帽子抓起来定个聚众斗殴罪。。”
“高哥,李康阳对你起了爱才之心,这想必你也知道,你不给他面子还废了他一条手,就等于和整个镇海上下结下了仇。”
“我根本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总得为自己将来的安全着想,这是我兄弟马大超,他那里很安全,你先在他那里待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在说。”
“也行。”
高兵点头,和马大超握了握手,算认识了。
这就是我的目地。
其实我早猜到了高兵答应见李康阳目地不纯,但我装做不知道,然后用招苦肉计来收买人心。
李康阳爱才,我也一样,但我和李康阳想法不同,我认为一个人如果太看重情义,那就不会把钱看的太重。
想拉拢这种人,单纯靠用钱很难,但换个方式也许可以,比如可以和他同进退共患难,当年我对鱼哥也用的这招,很灵。
一小时候后。
金杯一路往南开,到了瑶山乡一带,对比千岛湖夜晚的繁华,这里黑灯瞎火,十分偏僻。
这里有条河,河两岸都是房子,马大超帮派总部就建在这里,我之前知道,但我是第一次来他这里。
......
只听马大超大声道: “都站好了!一个个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天天吊儿啷当!”
“看什么看!胖子!我说的就是你!你看看你那个虚胖样!就他妈知道一天到晚跑厕所x飞机!”
马大超指着我大声介绍:“这是我老大!也就是你们的大老大!记住了!你们吃的喝的用的钱都是大老大给了!快给大老大问好!”
“大老大好!”所有人异口同声冲我喊。。
看着院子里站成一排的这些人,我忍不住摇头。
刚才帮忙打架那几个人还行,有点战斗力,可眼前这些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要么太胖,要么太瘦,一共不到二十个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个染了红头发的女的,看脸不知道有没有十八岁,像刚初中毕业的样子。
看我注意到了这女的,马大超忙介绍:“老大,这是小年,是我们帮里的财务,我们每月进账和开支这方面都由她负责。”
我小声说:“你怎么什么人都要,她成年了没有?”
“马上过年了,过了年她就成年了啊,老大你别看她年纪小,那干起工作来也是很认真负责的,财务是帮派的重中之重,我信任她,所以才交给她管。”
“帮派上月财务收了多少钱?”我问。
马大超说自己不太清楚,她招手把那女孩儿叫了过来。
“小年,老大问你咱们帮里上个月纯进账多少。”
这女孩儿看了我一眼,立即说:“老大,咱们上月总收入是一千一百四十二块五。”
“就这么点儿,怎么还有五毛?”我问。
马大超笑道:“这不刚开始起步吗,附近几个村的网吧和台球厅都是学生,收不了多少钱,往后咱们地盘大了收入肯定就高了。”
“你有没有工资?”我问她。
她点头:“有,我一月九百块,大超哥还帮我家里还了几千块钱饥荒,我妈死了,我爸是个烂赌鬼不管我,我以后只想跟着大超哥好好做事情。”
我听后点头:“那你好好干,往后有什么事情或者难处了可以找我,另外你们都别在叫我大老大,我有名字,我叫项风。”
我将马大超叫到一旁,小声说:“反正人我是给你抢来了,往后能不能留的住要看你本事,这人放在古代也是猛将级别,你这个帮派将来要想变强,离不开这员猛将。”
马大超小声道:“我明白,饭送到嘴里了,我要是都不懂得怎么吃那干脆别混了,放心,我有的是办法留下这员猛将。”
半小时后,我在河边看到了高兵,他正往河里扔石头子打水漂,见状我也捡起一块小石头打了个水漂。
“高哥,我对你的过往很好奇,你那个兄弟在遗书里提到了你,他说你们三个买了车一起跑货运,我觉得你肯定不是普通司机。”
他转头道:“我觉得你也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咱们谁都有点秘密。”
我道:“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告诉我的一些秘密。”
“不用,有的秘密还是守着比较好。”
“高哥,你身手这么厉害,那你那个兄弟当时为什么不向你求助,反而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
他看着平静的河面,说:“早年我们之间有过一些矛盾,很复杂,他跟我开不了口。”
他点着一根烟,冷静说: “我以前是打黑拳的,后来不打了,买了货车跑起了运输。”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隔行如隔山,我不太了解“黑拳”这个行业,但我听人讲过一些,这种是有钱人解压解闷衍生出来的另类赌博行业。
真实情况比电视里更夸张,不像武林风里那种带个拳套,你一回合我一回合的去打,黑拳都是赤手空拳一场定输赢,一场下来,被打死打残废在正常不过。
挨了婺源双鬼三招,毛事儿没有,就像钢筋铁骨一样,这份抗击打能力简直了,所以说高兵以前一定经历过很多硬战。
我又问他对于武功和拳击怎么看。
他皱眉说:“自由搏击和传统武功是两种套路的东西,会真功夫的人自然也有,二者各有千秋吧,如果非要分个高低,那我肯定说自由搏击实战更厉害。”
“你以前打黑拳的时候败过吗?”
他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我没败过,但和人平过一场,那人我印象深刻,跟个二愣子一样,完整话都不会说两句,个子比你我还要高一头,眼睛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