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您来后院前，应先得到家主的准许。”

　　五条悟看了看拦路的人，似乎有点眼熟，回想道：“你是老妈身边的侍从。”

　　“在下菊地恭次。”侍从说。

　　菊地是五条妈妈曾用姓。

　　“你现在进去通报。”五条悟命令道。

　　在妹吃点心的时候，侍从第一次伏在五条夫人耳边说的是：“少爷追来了。”

　　五条夫人略感惊诧，借袖口遮掩的手打了个手势，温和的笑容都没有偏移半分，然而原本打算出口的话语却顺势一转。

　　手势的意思是：“拒绝。”

　　悟妈在试探。

　　试探五条悟，赌平平无奇的胡桃不会入自视甚高的五条悟的眼，又或者只是小孩子最终会不了了之的一时之气。

　　等到不耐烦就会自己先回去了。

　　他和土御门胡桃的关系，结果最好像跟庵家女一样，只是个因世交熟悉起来的熟人。

　　对于他们这种高门大户来说，以这种关系作为基础联系已经足够。

　　不远不近，依附互助，必要时联姻。

　　所以付出些许“代价”，很快学会简易领域的五条悟，在门口站着等了很久。

　　烈日当空。

　　五条悟隔着老远，跟当天担任老师，又迅速当天卸任的直毘人对了个眼神。

　　优秀的视力看见他转过身跟管家一起离开前笑着摇摇头，残留着酒水的嘴唇大笑着说：

　　“哈，年轻人。”

　　“少爷，”身后追上来的侍从躬身道：“古琴课要开始了。”

　　五条悟没有理会。

　　“少爷，您请回吧。”先前进去传话的侍从，明显与其他侍从身份有别，他看了看五条悟脸上的伤说：

　　“夫人想和土御门小姐叙话。”

　　五条悟沉默半晌，皱眉道：

　　“她们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随即不再废话，迈步走了进去。

　　从小，五条悟就明白一个道理，说是天生的本能也毫不为过。

　　——想要的东西，一定要紧紧攥在手里。

　　“悟，”背影高大的男人对幼小的五条悟说：

　　“为父知道这世上的东西，只要你想，没有什么得不到。”

　　“但你需知，鞋子要穿在脚上，帽子要戴在头上。”

　　大掌落在纯白的头顶，停顿片刻，手的主人最后说：“往后与人相处，切不可把鞋子放在头上。”

　　“少爷，请止步！”

　　“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

　　“夫人还没有下令您可以入内。”

　　......

　　她不是鞋子，也不是帽子。

　　五条悟走入缤纷的垂花间，一线光亮愈加耀眼，白芒过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看见那人捧着茶杯坐在廊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眼睛里面的光芒从未有动摇或蒙尘。

　　——她是胡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