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东君上人虽然有些勤俭节约的名声在外,”他顿了顿,虽然是假的,“但是不曾听说和哪位真人、上人有大矛盾,没道理有人会用这种无聊的伎俩去刁难几个小孩子。”
他一路上分析了好几遍,得出的最终结论就是这件事和东君上人应该不沾边,最大的嫌疑就是掌柜的那天被闹事,这件事情让人添油加醋地散播出去了,流言沸沸扬扬,有人又趁此做了些手脚。
要不然怎么会是摇光岛弟子而不是神剑峰弟子呢?而且只说葵花籽,低阶弟子可能连神剑峰产葵花籽都不知道吧。
“既然你觉得有人做了手脚,你去找六殿,这件事很好解决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嘛。”他嘟囔了一句,“我这也是无妄之灾嘛。”
掌柜的又掏出来一把摇椅,干脆躺在萧少谨对面,吹一吹日落前的小风,整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容光焕发起来了。
萧少谨却不那么想,“住的地方好解决,但是这件事情的造成的后果却不好解决,摇光岛弟子的身份是不可能隐瞒的,几位师叔作为低阶弟子最重要的还是在六殿的修行,若是进入低级班因为是身份被排挤,那才是大事,所以解决流言更要紧,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几位师叔住的地方也就会迎刃而解。”
掌柜的眼睛都没睁开,“怎么解?”
“找人,赔钱,道歉。”萧少谨站起来走到柜台前,他指着桌子,“这就是关键。”
掌柜的不解,“他们几个的事跟我的桌子有什么关系?就算赔了钱,也只会再多一个‘天价’桌子。”
“只要它是真的,我们可以找执法队,让执法队找到那个人,让他赔钱,那我们就有权要求他对于在神剑峰搞的破坏公开道歉。”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公开道歉就要上告示板,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因为买葵花籽嫌贵大打出手,弄坏东西又不想赔钱,而真正天价的不是葵花籽,是轻水木柜台。”
“不管他是如何同其他人说的,源头在他,就要让他承担传播流言的责任。”
“只要上了告示板,必定会引起大量弟子的关注,只要他道了歉,剩下的事都好办。”
说着,萧少谨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或许不需要我们自己去六殿报告这件事,就会有人来主动解决……掌柜的,这说不准也是个做宣传的好机会!”他指向了价格牌,“就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我们神剑峰的葵花籽,打出招牌来!”
掌柜的挠挠头,伸手一招,从门框上飞出来一块碧绿石头。
“老头子我忙得很,一直没时间去望星岛,既然你有这么多想法,那就拿去用吧!”
他把留影石抛给萧少谨。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三十万下品灵石不是个小数目,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要给人一点时间准备准备嘛,谁知道才几天,就惹出来乱七八糟一大堆事。
看着略显破旧的柜台,掌柜的撇撇嘴,真是没胆量的臭虫,敢做不敢当,鲁莽又愚蠢。但是宣传这件事好像还可以……他还是比较喜欢灵石的,就是懒得动,能送上门来不是更美?
距离事情发生才两天,但是流言却传得这么热闹,还是个外宗人的话,那人必定在低阶弟子里有些名声,不然做不到这样的事。
所以萧少谨很谨慎地向掌柜的又要了一块留影石。
拿着准备好的证据工具,萧少谨坐第二天一大早的船到望星岛群芳殿七殿。
七殿主刑罚和纪律,执法队是七殿的一部分,平日里来来往往都是修为上乘,严谨认真的精英弟子,所以当萧少谨在窗口前把诉状玉简一投,留影石一放,那窗口对面的弟子一瞬间就认出来了故事的主人公。
“王庆理?”
萧少谨没想到这个人都不用特意去乘船记录或者弟子簿里找,打一个照面就被认出来了,他心里有隐隐的担忧,难道这是个很有名的天才子弟?
可那人看上去没有一丝精英弟子的风范。
“道友认得他?”萧少谨状似惊讶地问到。
那弟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认得倒是称不上,不过是记得罢了,”说着查看玉简,“你是说……王庆理去摇光岛神剑峰买、葵花籽,然后买卖不成,破坏了一张轻水木桌子,要赔偿三十万下品灵石啊……”他很轻松地录入另一个玉简,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
萧少谨在座位上仰视着突然站起来的禾雨冰,心里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但是还是假装自己很困惑不解,反问他,“怎么了?”
看着萧少谨淡定又不解的样子,禾雨冰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没什么。”他继续录入玉简,“你确保这些信息真实有效?”
萧少谨指了指留影石,“认证物证俱在。”
“你是神剑峰什么人?”他手上没停,又拿出了另一个颜色的玉简,“神剑峰东君上人只新收了三位弟子,你是其中的哪一个?”
萧少谨掏出了自己的弟子牌,“三位师叔年纪尚小,我是东君上人收入神剑峰的杂役弟子。”
说话间禾雨冰把那枚红色的玉简打上了标记,送进了房间内。“这件事涉及财物过多,需要上级的指示,既然你说人证物证俱在,那轻水木柜台也需得被证明确实是轻水木的,还要评估价值,我指派两位职守弟子,并一位鉴定师,先随你去取证。”
萧少谨不是第一次来执法堂,但从前都是职守弟子就地裁判,还是第一次听到上级指示,这样一来,三位师叔的事情不愁解决。
在禾雨冰眼里,萧少谨依旧淡定地同他道谢道别,轻飘飘地带着职守弟子走了。
“三十万下品灵石……”等人走远了,他瘫在椅子上,“神剑峰果然豪富……”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七殿大部分值守弟子都知道了神剑峰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