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兰,往常你也是这样的,说是给人家清颜买的衣服,转天就穿到了思思身上。你说是买错了码数,那还能次次错?再说了,给人家买衣服,不应该把人带去吗?你要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信?
也是清颜丫头这脾气好,一直没往外说过。亏清颜还是咱们厂烈士的闺女呢,心莲为了厂里做出了那么大贡献,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虐待,该有多伤心啊。”
方慧兰又狠狠剜了林思思一眼,现她要赶紧解释另一件事。
“你们都误会了,我并没有虐待清颜。”
林清颜瘪着嘴,委委屈屈道:“我很小,后妈就让我做饭洗衣服,不管她们吃肉还是吃别的什么,我只能喝稀粥,吃窝窝头,我从记事起就是这样,那这些应该都是虐待了。”
“哎哟哟,瞧瞧啊,还说没虐待。你一进门就让人家做家务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人,还不让人家吃好的,这不叫虐待叫什么?”
“清颜她打小身子骨不好,让她做点家务事让她锻炼。我让她吃清淡点,也是为了她的病好,医生都说,病人要吃清淡点。”
陈爱红道:“病人需要休息,你却一直让她劳累,病人需要营养,你却只让她喝稀粥,吃窝窝头。你之前感冒还每天吃两个鸡蛋,红糖水喝着呢,你怎么不只喝稀粥吃窝窝头?我看孩子病一直不好,都是被你们给拖的。”
“我,我。”
方慧兰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时说不上话来了。
“你,你什么你,被人揭穿了真面目,你心虚了,无话可说了!”陈爱红一点也不惯着她。
方慧兰扭头看了眼林清颜,眼神里充满了威胁和警告之意。
“清颜,妈对你好还来不及呢,绝对没有虐待你,你快跟这些大娘婶子解释一下。不然,妈背负上这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可现在的林清颜才不怕她:“后妈,我现在只能叫你后妈,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叫你亲妈我嫌恶心,我甚至都不该叫你妈,我应该叫你老妖婆,恶毒的老妖婆。
你不止在家里虐待我,你还偷偷把我的名字报到了知青办,要我下乡。我一走,你肯定要林光辉霸占我的工作。呜呜呜,我要被你们害惨了。”
这下子方慧兰偷偷给林清颜报名下下乡,并且想让林光辉抢林清颜工作的事情,也被抖落了出来。
由此更加激起了院里其他人的愤怒。
“好你个方慧兰,不止虐待清颜,你还想让她下乡呢,乡下干活儿多辛苦,你是想把孩子往死路上逼啊。”
“清颜身子骨弱,能受得了下乡的苦吗?黑心的方慧兰,我们今天都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还好后妈,你就是个黑心烂肠的继母。”
方慧兰本想威胁林清颜,让她帮自己开脱,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变本加厉,气得她身子都开始抖了。
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自己解释,可万万不能落个恶毒后妈的罪名。
一旦名声不好了,不止会连累自己的工作,还可能会连累到林和平竞选车间主任。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对众人道:“你们听我说,清颜这丫头绝对是胡说的,我对她就跟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我没有虐待她。”
“哼,我去你们家几次都看到清颜在干活儿,连一件好衣服都没穿过,你还狡辩。”
“我,我。”方慧兰抖得更厉害了,少时,她直接往地上一坐,鼻涕一把泪一把哭了起来。
“哎哟,你们怎么都误会我?我没有对清颜不好,我都快被冤枉死了……我,我。”她再次使用出了当初的伎俩:“既然你们不肯相信我,那我只有以死明志,我跳河死了算了,死了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妈,你可不能死啊。”林思思拉住她。
她偷偷看向众人,除了林思思,其他人根本没有劝她的。
她干脆站起身,用力拍着大腿。
“哎哟,我不活了,没人肯相信我。思思,你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有多难受吗?妈不活了,妈就是死也不能落得这样的名声。思思,你别拉妈。”她看向其他人:“你们也都别拉我,让我跳河死了得了。”
邻居们:谁拉你了?
方慧兰心里其实也很着急,为什么这些邻居就不能伸手拉拉她,劝劝她呢?
她们只要拉拉她,劝劝她,一定会听的。
她在原地哭嚎了几声,磨蹭了一会儿后,见没人劝她,便慢吞吞的转身要出大院。
“妈,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你死了,我就没妈了,我不要你死。”林思思也跟着哭了出来。
“不行啊,妈不死,大家都不相信我,妈心里好难受。思思,你好好照顾你弟弟和你爸。对了,还有你妹妹,她身子骨不好,你一定要帮妈照顾好她,不然,妈死了也不会安生。”
其他人都觉得恶心,这演的也太假了。
方慧兰磨蹭了一大会儿,还没走出两米远。
林清颜道:“后妈,别费劲儿了,去河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估计天黑都走不到。”她指着院子里的筒子楼:“咱们这楼有四层高,你从楼顶跳下来,估计是活不了了。与其跑那么远跳河,你还不如就在这里跳楼呢。”
此言一出,其他人没有劝说方慧兰别死的,也没有说林清颜恶毒的,反而都哈哈笑了起来。
林思思怒怼林清颜:“林清颜,你怎么能那么恶毒,怎么可以让妈妈去死呢?”
林清颜表情无辜:“是后妈想死,我只是给她找了个更加便捷的方式,后妈,你赶紧上去吧,上去跳下来,你就能明志了。”
陈爱红笑得肚子疼,顺便轻拍了林清颜的肩膀,给了她一个“你可以”的眼神。
她看向方慧兰:“慧兰,你不是着急去死吗?有现成的地方,赶紧去跳吧。”
虽然劝人跳楼不道德,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劝方慧兰。
“我,我。”方慧兰又结舌了。
这些邻居不拉着她就算了,居然还怂恿她。
她怎么会去死?
如何舍得去死?
她才四十多岁,还能活好多年。
她好不容易要把继女送走,他们一家人尽情团圆享受幸福生活,她还要当车间主任的太太,当军官的岳母。
以后就都是享福的日子。
怎么可能放得下这将来美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