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鳞城看着倒是热闹。“御膳真人走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上发出感慨。
他身旁一个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一扫脸上的郁闷,昂着头说道:“那是当然,这里原本只是块荒无人烟的僻静之地,后来的一砖一木都是我先祖花费了大量心力建造的,我们陈家人在此地经营了数百年才让金鳞城的名声越来越广。”
说起这个,陈高飞被迫变成和御膳真人差不多体型的郁气消散不少。
他知道他现在在被金鳞城通缉,想要不引人注目的进城需要改变一下相貌。
但是他可以变成一个稍微英俊潇洒一点的侠士啊,为什么要变成和这个胖老头儿一样的矮胖形象,还不能反驳。
幸好秋娘被留在了木屋照顾孩子没有跟来,不然他在秋娘心目中的形象就彻底破灭了。
御膳真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讥讽陈高飞几句,不过当看到陈高飞和他相差无几的身形,瞬间又消了气,还高兴地翘了翘嘴角。
宋芜把两人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腹诽御膳真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捉弄人。
不过被捉弄得不是她,宋芜自然不会多嘴。
“前辈,那座红砖绿瓦的府邸就是我们陈家的。”
陈高飞指着前方路口处一座宅院兴奋地说道。
陈家虽然没落但毕竟在这金鳞城扎根多年,陈府的位置大小都很不错。
三人走到陈府外,就见陈府大门紧闭,门前被路人行走带至的灰尘都积了薄薄的一层,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进出。
陈府的萧瑟被街道的繁华衬托得格格不入。
陈高飞心头一紧,陈家这是遭难了吗?
他来不及多想,疾步走上前去叩响大门。
大门在他的拍击下,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烟尘,呛得他红了眼眶,险些掉下眼泪来。
“谁啊?”一个苍老沙哑的男声从门后响起。
陈高飞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忠伯!忠伯!开门呀!”
听到忠伯的声音,陈高飞也松了一口气,忠伯是他五服内的世叔,从小看着他长大,既是长辈又是管事,最重要的他是陈家唯一的金丹修士。
忠伯既然还在家里,那说明陈家的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糟糕。
陈高飞的身形变了,声音却是没变,忠伯将门推开了一条门缝,从门缝里往外打量,嘴上喊道:“是,是家主吗,额,你是…?”
门缝太小,忠伯不得不把门推开的角度再大一些,才能看清那人的全貌。
忠伯一愣,原以为会看见陈高飞,结果没想到从那条缝里只看见了一个陌生的修士,这修士又矮又胖,他完全没印象。
金鳞城的人都知道他们陈家不知道为何惹到了城主,不管是以前交情深的还是交情浅的都和陈家开始保持距离,他们陈家的大门已经很久没人叩响。
“忠伯,是我,大郎。”
陈高飞趴到门边上,望着忠伯激动地应道。
大郎是忠伯对陈高飞小时候的称呼,除了陈家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
忠伯险些喜极而泣,将门推开,一个箭步冲上来使劲拍打着陈高飞:“臭小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担心死我了。”
陈高飞被拍得龇牙咧嘴的,也不敢躲,指着远远站着的宋芜和御膳真人道:“忠伯,忠伯,那边还站着两位前辈,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忠伯顺着陈高飞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一老一少两人,瞳孔一缩,不由自主的就放下了手。
元婴真人!
忠伯疾步从陈高飞身旁走过,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拱手行礼道:“两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陈高飞在后面目瞪口呆。
宋芜觉得这位忠伯挺睿智的,知道轻重,再加上人家年纪比她长了不少,倒是回应地挺热情得体。
御膳真人就没有这种顾虑了,对于主动凑上前打招呼的忠伯,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忠伯一点儿也不在意御膳真人的冷脸,毕竟人家是元婴真人,对于他们这种金丹的修士,这种态度还算合理。
忠伯从刚刚陈高飞寥寥几句话之中就能猜出,御膳真人是这次帮助陈家渡过难关的救兵,御膳真人的姿态再高,他也能接受。
“两位贵客请。”忠伯走到大门前主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宋芜和御膳真人顺着忠伯的指引进了陈家大门。
陈高飞在后面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拍打过的地方,然后低着头嘟囔了几句,跟着也走了进去。
之后,陈家大门合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有三个人进去了,一个筑基后期,还有两个看不出来,不过至少也是金丹期的。”
“奇怪,都大半年没有人敢上陈家的门了,这三个人是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
“看着也很陌生,不是金鳞城的人,应该是外面来的。”
“难道是陈高飞在外面喊来的救兵?”
“极有可能。”
“那你去禀报城主,我继续在这里守着,看看情况。”
“好,你多加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我知道的。”
路口拐角处响起了窸窸窣窣地交流声,直到一道人影从拐角处离开。才恢复了寂静。
陈府内。
忠伯在前面带路,还时不时向两人讲解陈府的构造设计,听得宋芜连连点头。
这有底蕴的人家,连住所都比别人来的更精巧一些。
宋芜虽然对于住的地方没有什么讲究,但是这也不妨碍她欣赏这些能展现主人家审美的地方。
御膳真人在外面闯荡了好几百年,走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地方,对于陈府这样的构造见过太多,已经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御膳真人表情淡淡,倒是让忠伯觉得不愧是元婴期的高人,滴水不漏啊。
有忠伯在前面领路,陈高飞插不上什么话,只能老老实实走在最后面。
一行四人就这样走在陈府的廊道中,忠伯刚想指着廊外的一座假山说些什么。
“忠伯,这些人是谁?大哥不在,你怎么随便带些外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