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心里正憋着火呢,但听一听这声音,他娘的还挺熟啊,盯着那张乌漆嘛黑的脸仔细一瞧。
“这……这不是泮慈兄嘛?”曹延大惊。
“正是正是!”泮慈叫着,冲丁琼嚷道,“还不快把我放开,我是你师父的好友!”
丁琼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死胖子和她师父果然认识,但这人在桐人坑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们下手,又害了刘宇他们,她怎么能放。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放?”泮慈气冲冲地叫道。
丁琼正为难,就听有人“哦哟”了一声说:“老曹,原来你跟这老胖子是兄弟啊?”
说话的正是那个徐来。
丁琼听他叫那泮慈老胖子,莫名地觉得一阵好笑,差点没憋住当时就笑了场。
“哈……怎么可能!”曹延连忙否认,心里却是纠结欲死。
这泮慈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小角色,而是官山那边六合门的门主。
官山距离抚州不算太远,曹延为了扩大潘云观的影响,最近几年交游广阔,结识了不少这方面的同行,这泮慈就是其中之一。
“那这老胖子怎么叫你兄弟?”徐来打量着那泮慈,疑惑问。
泮慈听到徐来口口声声叫他老胖子,气得直磨牙,但却不敢顶嘴,毕竟对方当时在桐人坑可是一挑六直接把他们给干翻了。
“呵呵,也就见过几面,没什么交情。”曹延讪笑着道,心里却是惊疑不定,这泮慈是官山那边的地头蛇,怎么不声不响地跑到他们抚州来了,而且听丁琼的意思,刘宇他们几个也是被他们下的手。
“原来是这样。”徐来恍然,“这老胖子害死了你三个徒弟,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这泮慈就立马叫起屈来:“曹老哥,我冤啊,你徒弟那……那就是我徒弟啊,我怎么能害他们呢?”
曹延听得只想骂娘,麻痹的我徒弟是你徒弟啊?
丁琼气得直想踹他:“明明就是你害了刘宇他们!”
“那不能啊,我们当时就是路过,结果就发现这几个年轻人……唉!”泮慈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发红地道,“英年早逝,可怜可叹啊!”
“胡说八道!你们不仅害了刘宇他们,还想杀我们灭口!”丁琼咬牙。
“小姑娘,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们当时突然闯进来,我们又不认识,还以为你们就是歹人呢,当然要出手了。”泮慈一边唏嘘,一边从容不迫地说着。
丁琼这姑娘毕竟年轻,拿他这种老油子还真没办法,气得直跺脚。
曹延坐在那里不吭声,以他的老辣,自然不会对泮慈的话信以为真,但这件事扑朔迷离,牵涉极深,他不想当着徐来的面处理,所以他对于泮慈这种胡搅蛮缠的行径也是乐见其成。
“老曹,你们潘云观好像有几门法术挺阴毒的。”徐来在旁突然插了一句。
曹延一时间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只能呵呵干笑了一声。
当年他为了加入天师府,可说是削尖了脑袋,潘云观的所有法术名目也罗列成册上交给天师府参考,徐来当时是掌教,自然是看得到的。
他们潘云观的确有几门比较狠辣歹毒的法术,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这人居然还记得。
“队长你会不会?”徐来问丁琼。
丁琼过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这“队长”是叫她,啊了一声,连忙摇头道:“我……我不会。”那几门法术她还真没学过。
“那老曹你只能亲自动手了。”徐来看曹延。
“动……动什么手?”曹延迷糊。
“赶紧给这老胖子尝尝啊,徒弟都被人害了,还留着过年啊?”徐来边喝茶边说。
这回众人算是听出意思来了,原来这是要上酷刑啊。
曹延脸皮发黑,他也知道这泮慈肯定有问题,但这人背后是六合门,要是真闹僵了……
“还愣着干什么,你跟他真兄弟?”徐来看着他。
曹延哆嗦了一下,这泮慈也不知是搞什么鬼,万一自己被牵扯进去,这姓徐的再一搅和,他们潘云观不仅别想进天师府,恐怕以后在术门都没法立足。
他当即一不做二不休,从椅子上站起,大步走到泮慈跟前,沉声问:“说,你在桐人坑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害我徒弟?”
“老哥,我都说了是冤枉……”泮慈继续叫屈。
曹延心里骂了一句娘,微微眯了眯眼,伸手往泮慈的后脖上一按,那泮慈顿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接着就浑身抽搐,抖成了筛子。
他这一手看似轻飘飘,丁琼在一边也只是看到他手掌那么一按,但徐来却知道,这一手按下的同时,一枚秘制的铜钉已经被封了进去。
这门秘术叫做赤阳丧门钉,其他效果倒也没什么特别,就是疼,非常的疼,难以忍受的疼!
丁琼在一旁瞧得脸色发白,反观师父和那个徐来,这两人一个阴沉着脸,一个若无其事在那喝茶,这心理素质真是也没谁了。
那泮慈虽然长相有些猥琐,但毕竟是一门门主,很是有些硬气,居然硬挺了下来。
“好像不太行啊,老曹你没放水吧?”徐来说。
曹延脸色阴沉,一声不吭走上前去,就要再加一门秘术。
“我……我说我说!”泮慈叫饶。
曹延眯了眯眼,伸手在他脖颈处一拍,将丧门钉起出。
泮慈顿时像一团烂肉,趴在地上汗出如浆。
“刘宇他们是不是你害的?”曹延阴声问。
泮慈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才点头:“是……是。”
曹延的脸色漆黑如墨,自己的几个弟子果然是死在对方手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曹延也不由得怒了。
那泮慈本来在桐人坑就受伤颇重,之后又被丁琼封了关窍,这才刚打开不久就又受了丧门钉之苦,连话都说不响了。
好半天,众人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据泮慈所说,大概是两年多前,就有人找上他们六合门,说是要谈一个合作。
当时这泮慈很是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六合门虽然规模不大,在术门中也不算什么有名的门派,但传承了数十代,还是相当有些底蕴的,家底也厚,还真看不上什么合作。
但那人之后给出的条件,却是诱人得让泮慈无法拒绝。
来人给出的一套“杨氏炉炼法”。这杨氏炉炼法出自宋朝时期一位丹道名家杨廷芝,他的炉炼法别具一格,跟其他流派大有不同,只是传到近代的时候,这门炉炼法就断了传承。
那六合门原本就是以丹道传家,除了法术之外,最出名的就是丹炉炼药的本事。
所以泮慈一听是这杨氏炉炼法,两眼都发光了,但他也知道这门炼法失传已久,说不定是来人瞎说八道而已。
但接下来那人却是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几张照片。
这一看,泮慈就不淡定了,因为那几张照片拍的是一门炉炼法的部分文字。
以他在丹道上的造诣,自然能分辨出这些东西不是假货。
泮慈当即欣喜若狂,急问究竟要怎么合作。那人却没有继续说合作内容,而是跟他约定,让他先行准备着,一旦到了时间会来通知。
这一晃就过去了两年。
一直到半个多月前,那人又突然出现了,找到泮慈,跟他说时间已经到了,需要他出手。
泮慈也不是好蒙骗的角色,最终让那人先预付了半部“杨氏炉炼法”。那人也爽快,直接给他了他半本。
泮慈拿到手后,越看越是喜欢,当即答应了与对方的合作。
又等了两天之后,泮慈就跟那人一起到了抚州,之后被他领着下了一趟桐人坑,但他们走的却不是之前徐来丁琼他们走的路径,而是一条密道,看模样应该是开凿出来不久,顶多就几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