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安将自己的顾虑告诉陈父,后者也是认真给出了回答。
“关于这点,为父可以替你去问问。婚事不是儿戏,胡兄之女嫁过来至少也是平妻,想来他至少会给你一个相看的机会才是。”
“那就麻烦爹了。”
陈景安说完之后匆匆告别,心中也有着计较。
既然那魔修的目标是修士,那只要自家妻儿暂时搬出去避难,那么这祸事也就轮不到他们身上。
至于家族那里。
老爷子应该会对族中修士做出安置,但自己若是要去避难,于情于理也要知会一声。
当天晚上,他又摸进了二伯的屋子里。
将白天的事情简要说了一次,其中省去了结亲的部分。
他话音刚落,就见陈二伯一脸惊讶,然后开口。
“看来四弟也是深藏不露的,他这次是看得挺准。”
陈景安脸色未变:“二伯,难道真的有小家族被人灭掉了?”
“嗯,你大伯刚传回消息,昨夜大桥村一夕之间被人给屠尽了,下手就是魔修的风格。”
“大桥村?我记得这不是三个受害的家族之一么。”
“不错,那魔修比我们想得还要狡猾。因着大桥村也有修士被杀,反而让其短暂成了我们的盲点,这才让他又跑丢了。”
陈景安听到这,对那魔修的评价更是提高了不少。
一个有实力,又有脑子的在逃魔修。
这种人真要是与清河县死磕,只怕除了几位练气八层、练气九层的老一辈强者以外,没人可以睡得安稳。
陈二伯也不例外。
于是,陈景安隐晦表达了自己可能要出去避难的想法,立刻就得到了同意。
……
陈父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一早就带回了胡师爷的消息。
对方的意思很简单。
他可以允许陈景安暂时躲在县令府,而且会给她安排一个在胡小姐身旁担任护卫的职务,可以让他自己观察胡小姐的脾气。
但要求只有一个。
他可以保留要不要娶胡家小姐的权利。
但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万一胡家小姐真的看他对眼了,陈景安不能拒绝。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陈景安一口答应,然后开始安排岳珊带着儿子暂时搬到外面去住。
随后,他又把狼妖一并牵着给藏了起来,这是根本所在。
至于那些母马则留给府里的人照料。
真要是不幸被误伤了,那这也没办法。
灵石没了还能挣。
可如果自家要是因为这事惹人注意,反而引来杀身之祸,那就得不偿失了。
……
三日过后。
县令府。
时任的清河县令姓朱,不是云武郡人。
他为官清廉,上任以来没少打击本县的豪强,尤其是那些仗着四大仙族撑腰的爪牙,没少被朱县令用来立威。
可以说,朱县令的一半清名,都是靠着打击四大仙族得来的。
他与四大仙族是站在对立面,而且背靠朝廷,仙族们又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只能靠着世袭的官职,有时候在朱县令身上恶心回去。
胡师爷是秀才出身,他没有任何家世,是靠着真才实学硬生生从一众豪强手里抢到了这么一个秀才功名。
但等到考举人的时候。
像他这等来历的,根本就没有中举的机会,失意之下回到清河县,然后又接受朱县令的征召,在他身边担任师爷。
要说县令对胡师爷是真的不错,在县令府内特别划出一小部分区域,给胡师爷安置家眷。
陈景安就在这小区域里,是以护卫的名义调进来的。
他在知道胡师爷的经历之后,倒是可以理解胡师爷与自家做交易的动机。
一方面,朱县令对胡师爷有提携之恩,而胡师爷本人也是真的对这些阻断了他科举之路的县中豪族抱有恨意。
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但另一方面。
朱县令眼下风光,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县令也有任期的。
一旦朱县令调走。
届时,四大仙族就会对朱县令的旧部进行清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胡师爷与他爹走得很近,并且还愿意履行这娃娃亲,未尝就不是自保的一种办法。
陈景安想明白了这点,倒也心安理得了起来。
他不怕胡师爷心里有算计,怕的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接下来的两个月。
他以护卫的身份待在胡小姐的身旁。
事实上,胡小姐与他想象中的“小家碧玉”大相径庭,这位姐姐十分好动,而且舞刀弄枪样样精通。
陈景安名义上是护卫,实则更像是陪练。
赶上胡小姐来了兴致,自己就得拿起冷兵器与她过招,基本每日都会有几次兴致。
除了偶尔县令之女朱家小姐请她过去,自己就会被府兵给拦下,那样也许能放一个假。
他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变化,但是那位魔修迟迟没有动手。
陈景安打算再稳一手。
现在看来,胡小姐对他的兴致是没有的。
他呢,虽然这胡小姐生得貌美,而且放在女子里也是有个性的,但陈景安还真怕自己将人娶回去,整天就得被强拉着一起习武。
那就有点倒翻天罡了!
他决定,要是魔修再不出来,自己就搬去与妻儿一起住,好歹得赶上第二个子嗣的出生。
……
同一时间。
春欢楼外。
一位打扮倜傥的公子站在街角,目光望向春欢楼的楼顶,眼底的凶光一闪而过。
正是魔修程穹。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知道这清河县的仙族小辈喜欢往“春华楼”走。
那几个最强不过练气四层的小辈。
在他眼里真就像可口的小点心一样。
想到这,程穹不由舔了一下唇瓣,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虐杀那些仙族小辈的场景了。
等干完这一票,他就换个地方。
自己现在是灯下黑。
程穹在赌四大仙族猜不到他会杀一次回马枪。
这种在生死间游走,还能提升实力的快感,对程穹而言就是最大的享受。
想到这,程穹摇着折扇朝春欢楼走去。
笑容中带着一丝疯狂。
“让本座瞧瞧……到底是谁家的小辈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