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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法、减法与加法、减法的意义，教授完了，一众公子小姐们掌握的都很不错！

　　而接下来的几天，王板儿不仅将乘法、除法与乘法、除法的意义教授完了，更是给他们教授了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记账之法。

　　天地合账法！

　　天地合账是一种复式记账法，它遵循“有来必有去，来去必相等”的记账规则，是王板儿教授给贾府一众公子小姐们的，让他们如实的了解贾府如今真实财政状况的手段。

　　一切就绪后，平日里一众无所事事的公子小姐们全都忙碌了起来，他们这一忙，就是大半年，从白雪皑皑一直忙到了落叶飘飘。

　　陈年累计的账本原本数量庞大，但王板儿只选取了近三年内的账本。

　　荣国府幼稚园共有学生二十七人，王板儿将他们分成了三组。

　　第一组，以李纨为首，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元春、迎春、探春、贾环、贾蔷以及薛蟠等九人为辅；

　　第二组，以贾母的丫鬟珍珠为首，以其他人的丫鬟，如紫娟、雪雁、玉儿、丰儿、司棋、莲花儿、侍书、翠墨以及入画等九人为辅；

　　第三组，以秦可卿为首，以小厮兴儿和香菱，袭人，晴雯，鸳鸯四个丫鬟他们五人为辅。

　　从账本的誊抄、银钱来去的梳理、银钱各经手人的归纳、银钱收支的汇总，直至最后出具收支表，整整耗时七个多月才得以完成。

　　三个组分别查了荣国公府近三年的账本，三个组最后所得出的每年的收支结果都是大差不差，至于三组间那几十两银子的差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整个荣国公府近三年的账查完后，疲惫不堪的一众公子小姐，乃至丫鬟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因为他们发现了荣国府的惊天秘密。

　　且不说荣国府的状况是一年不如一年，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趴在荣国府这棵大树上贪婪的对荣国府吸血食髓的那些“家贼”，却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罪魁祸首们。

　　什么是荣国公府的“家贼”？

　　府中的这些公子小姐们，是家贼；府中中饱私囊且雁过拔毛的管家下人们，也是家贼；府中那些整日里只知飞鹰走马的无能之辈，更是家贼！

　　以去年为例，荣国公府全年明账收入五万七千八百六十九两银子，而全年支出却高达七万八千八百七十八两银子，亏空居然高达两万一千两，难怪他们个个都会面如土色了。

　　算下来，荣国公府每年明账收入基本上稳定在六万两左右，但是每年的明账总支出，近些年却都是以七八千两的数额在增长，这对于一个人口庞大的家族而言，这可是个很恐怖的赤字增长率。

　　教室里寂静无声，除了王板儿外，似乎连个喘气儿的都没了。

　　王板儿搓了搓手，看向小厮兴儿吩咐道：

　　“兴儿，你带人去将老太君等人都请到幼稚园外的大厅来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已经发现了诸多问题的所在，那就着手解决问题呗，只是些银钱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须知千金散尽还复来，一切都还来得及，快去吧！”

　　今日贾政休沐，由于连日来秋雨绵绵，贾赦也窝在家中，小厮兴儿去请人，一下子将该请的人都给请了过来。

　　荣国府的议事大厅里，贾母与王板儿一左一右高坐上位。

　　贾赦、贾政两兄弟，以及他们俩的内室分坐在了两边，他们身后则站着赵姨娘、周姨娘以及贾琏、王熙凤夫妇。

　　而李纨等幼稚园的二七十名学生，则排成了三队站在了大厅中央。

　　荣国府今天要开的这个家族大会，王板儿在半年前就知会了贾母等人，而贾政的两房小妾，即赵姨娘周姨娘二人，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大厅里的这阵仗到底是要做啥。

　　王板儿扫视了一眼大厅里的所有人后，看向了李纨，说道：

　　“大大方方的说罢，这大厅里的人，除了荣国府的人，就是我王板儿幼稚园的人，没有外人，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即可！”

　　“是，先生！”

　　李纨应了声，随即翻开了她手中捧着的账册。

　　“在先生的指导下，我们幼稚园全体学员分成了三组，分别独立运用‘天地合账’法，查验了过去三年里荣国府的所有明账。

　　以去年为例，荣国公府全年明账收入五万七千八百六十九两银子，而全年支出却高达七万八千八百七十八两银子，亏空高达两万一千两！”

　　当李纨念出去年一年亏空高达两万一千两银子的时候，除了幼稚园的所有人外，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仅仅是荣国府去年的明账，而前年大前年也都没好到哪里去，前年是灾年，进项虽少，但支出却不减反增，亏空了一万两左右。”

　　“而大前年与前年情况类似！”

　　“如此算下来，荣国公府每年的明账收入基本上稳定在六万两左右，但是近些年明账的总支出，却都是以每年七八千两的数额在增加，这对于一个人口庞大的家族而言，这可是个很恐怖的赤字增长率。”

　　“按先生之法推算，倘若荣国府每年的进项一直保持稳定或者不再增添，那么不出五年，整个荣国府必定是内囊上来！”

　　不给贾母等人喘息的机会，这边李纨刚汇报完荣国府过去几年，与未来几年的总体财政状况，那边紫娟又翻开了她手中所捧着的账册。

　　赖大、赖大家的，吴新登、吴新登家的，钱华以及戴良等人中饱私囊且雁过拔毛的事儿，被紫娟全都给抖了出来。

　　这几人近五年从账目中掠走的，查实并折算成银钱后，其数额竟然高达两千多两，是荣国府所有的下人中，最为贪婪的吸血虫。

　　紫娟针对他们几人给出了处置意见，若是他们能够足额退还贪墨的银两，那便放他们一条生路，若是不能，那就见官！

　　而其他的一些比较过分的吸血虫，像周瑞、周瑞家的一类的，还有奶妈以及几个厨房里的，紫娟给出的意见是由各房内部自行处理。

　　紫娟这边刚结束，那边秦可卿又站了出来，而她只是说了一句话，而且是针对所有贾氏血脉之人来说的。

　　“账目最是不能骗人，纵是坐拥金山银山，亦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先生教导我们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奢俭之难，自古因其而亡国家灭者，不胜凡几！”

　　秦可卿说完后，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最近是学到了很多，她的心中已然矗立着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了。

　　王板儿起身向贾母等人告辞，边走边向身后的一众幼稚园的学生说道：

　　“有人一开始问我，说不学四书五经，反倒是学这无用术算之类的有什么意义，那我今天就得告诉他了，所学习并掌握了的任何知识，都有着其独特的价值所在，而我们学习这些看似学了另类知识的意义在于：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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