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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板儿与贾政二人,在贾政的内书房中,促膝相谈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里,他们二人具体聊了些什么,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次日,吃过早餐后,贾政竟然从贾母的房中走了出来。
而后,他以一家之主的名义,将府中的人都集中到了贾母的院中。
凡是与贾家沾亲带故的人,只有嫡亲兄长贾赦没来。
贾赦没来,贾政也不在意!
他一声令下,院中的人除了贾母外,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而他贾政,也跪在了贾母的面前。
“母亲,先祖呕心沥血开创的这份家业,传到孩儿这里已历三代!古人有云,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而先祖开创的这份家业,到了今日时,外人看着尽是风光无限,实则已是外强中干罢了……”
“母亲啊,我贾家若是继续这般下去,迟早将是分崩离析的结局啊!”
贾母并未开口说什么,贾政搞这么大的阵仗要做什么,似乎她早就知道了。
贾政的这番肺腑之言,地上跪着的人听了后,各有表情。
像邢夫人、王夫人以及赵姨娘等女子,在听了贾政的肺腑之言后,脸上都是一副很纳闷的表情,那表情仿佛是在说:
大早上的,这好端端的,你究竟发什么癫啊!
而像薛姨妈,薛宝钗以及林黛玉三女,在听了贾政的肺腑之言后,脸上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那表情仿佛是在说:
家中连下人都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今日个这闹的到底是哪出呀,偌大的荣国公府,难道要揭不开锅了不成?
的确,薛宝钗、林黛玉每日的饭钱,至少都是按“两”来算的,而其他妻妾之人的用度,就更不用说了。
那贾政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辞,莫非贾家的钱袋子依旧外坚内实,并无日益空虚不成?
呵呵,只能说不当家的人,永远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恐怖之处罢了。
在这点上,你看王熙凤的表情,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王熙凤在听了贾政的腹诽之言后,眼神中突然亮了起来,还连连点了几下头,仿佛是在说:
这偌大的贾府中,成百上千号的人,知晓府中难处的人,原来不止我王熙凤一个人啊!
贾政的表演还在继续,而高坐上位却一言不发的贾母的表情,在随着贾政表演的持续深入后,是越发的凝重了。
贾政的表演,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如今的贾府就是个纸糊的庞然大物罢了,府中一直以来没人戳破这个大纸壳,那好,那他就自己动手戳了!
贾政从戳破“大纸壳”,再到言辞恳切的痛陈府中的各种乱象,再到新立了许多的规矩,俨然有了一家之主的风范。
随后,贾政让各房的大人们回府自省去了,至于其他人,他将府中的一众少男少女们都给留了下来。
这个时候,正是主角登场的时候!
这不,贾政在一众少男少女那极度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将王板儿给请了出来。
注意啊,贾府家主兼工部员外郎贾政,他是请出了年仅十一岁的王板儿哟!
王板儿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泥腿子了,不信你看,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他,迈着龙行虎步从贾母的屋中出来了!
而贾政,则笔直的站在了他的旁边。
这一幕,看在贾府的一众少男少女的眼中,无疑是当头棒喝!
毕竟国公府的一家之主,竟如此的礼遇一个与他们同龄的孩子,实在是不可思议!
岂不是在明着说,他们这些同龄人在人家这位同龄人的面前,啥也不是么。
贾政在贾府中还是有一些威严在的,他若是不放话,贾府的一众少男少女,是没哪个敢开口多嘴的。
王板儿向贾母行了个礼后,回身看向了贾府的一众少男少女,斩钉截铁的大声说道:
“我来荣国公府只办三件事,那就是让你们都成才,让你们都成为大才,让你们都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惊世大才!”
王板儿的话说完,便作势请了贾政收尾。
贾政向前一步,向王板儿拱手行了个礼,而后才看向了院中的一众,面露困惑之色的少男少女,恨铁不成钢的厉声喝道:
“从今往后,王师便是尔等的师父,而王师亦是我贾政之师兄,师兄说的话,就是我贾政说的话,若是有人胆敢阳奉阴违而不遵师令,那就休怪我贾政有言在先了!”
说着,贾政向王板儿点了点头后,他又开口了。
“宝玉的外书房,以后就是王师给尔等授课的地方了,你们先去那里候着,王师待会儿自会过去,都去吧!”
贾政说罢,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三春以及贾环等人,犹如群魔乱舞一般,逃也似的离开了贾母的院子。
这些人中有一人吊车尾了,此人是名女子!
此女的年龄明显比贾宝玉他们大了好几岁,整个人虽然显得清雅端庄,但眼神却又空洞,令王板儿啧啧称奇。
王板儿心道,“此女应该是贾珠的那未亡人李纨了吧,此女果真如红书中所写一样,‘贞静淡泊,但心却槁木死灰’,唉,世道啊,她虽是淑女节妇,但何尝又不是活死人一个呢。”
贾府的一众少男少女们离开了贾母的院子,他们前脚刚离开,一声“扑通”后,就见贾政当着贾母的面,跪在了王板儿面前。
“师兄,古人有言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师弟今日当着母亲的面,给师兄您跪下了。贾家的这些不肖子孙,烦请师兄多多费心了,要不是师弟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贾氏先祖呕心沥血创下的这份家业,可真就要败在我贾政手中了……”
贾政的泣血之言,令贾母动容,贾母起身也向王板儿躬身行了一礼。
王板儿淡淡一笑,将贾政晾在了一边,对着贾母说道:
“您老这就折煞小子了,小子此前已经向您老言明了,小子今日之所以出师荣国府,也是有着小子自己的私心在,咱们都是各取所需,无需如此!”
贾母听了却是直摇头,“孩子,我贾氏痴活了这么些年,是越老越糊涂了,存周这孩子说的对,要不是孩子你一语惊醒我等梦中之人,这贾家若是不日后破败了,老身可是百死难赎啊!”
“母亲!!!”
贾母一席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贾政的心,让贾政是心痛欲绝。
王板儿再次安慰了一番贾母,然后与贾政交代了一些事后,便由贾政喊来的小厮兴儿,领着他前往了贾宝玉的外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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