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不把侍郎当官啊
一个的度支司郎中掺和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极为危险,只是当时王家嫡支那边的族长亲自出面,王仪也只能答应。
虽然当时王家族长拍着胸脯告诉他一定没事,王仪的心还是一只高高的悬着,没想到终究出事了!
三原侯王宁的名字在世家可是真正的如雷贯耳,荥阳郑氏可是因为他而灰飞烟灭!
在亭子里踱了几圈,王仪的脸色不断变幻,终于还是做了决定,沉声对崔庆道:
“你带着钥匙和东西先回去,我去寻郑侍郎!”
把崔庆送走后,王仪就火急火燎的让老仆套上马车,去了升平坊郑家。
郑瑜并不是荥阳郑氏出身,而是太原郑氏。
太原郑氏的名望虽然不如荥阳郑氏,但在太原也算大族。
太原郑氏和王氏一样都是李渊起兵的铁杆支持者,李渊称帝后,家中不少弟子都进来了朝堂,郑瑜就是其中之一。
郑氏身为太原大族,又是跟着李渊起兵的从龙之臣,在定襄一带还被突厥占据的时候,郑家在商队每年就往返于草原与太原。
如今北方平定,定襄至阴山一带的草原部族别劫掠商队,遇到大唐的商队都自发的派人保护,生怕大唐的商队出了什么事,惹得大唐边军不高兴,带着人去找他们麻烦。
有大唐边军驻扎的边镇,就是大唐商人最喜欢的地方。
太原城中如郑家这样的家族在当地不缺人脉,也不缺人手,就是正经做买卖也积累了巨量的财富,更别提还有见不得光的买卖。
作为郑氏嫡子,兄长就是郑家的族长,郑瑜并不缺钱,住的宅子也是足足五进的大宅子,家中仆役护卫上百。
年过五十的郑瑜相貌儒雅,身材欣长,颌下蓄着长须,家中妻妾十多房,子女更是多达二十余人。
到了如今的年纪,因为身体的原因,郑瑜对美色早已没了兴趣,钱财家里也不缺,只有权力才能让他着迷。
戴胄身体不好之事在朝堂上并不是什么秘密,原本他这个左侍郎是最有可能再进一步的。
毕竟他郑家可是一直是李唐皇室的铁杆支持者,而且他在户部这么些年,从一吏到主事、郎中,算得上兢兢业业。
要是能过了四品到三品的这个坎,他就有进入三省的机会,不一定也能在有生之年混了参知政事的权利。
名留青史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只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般顺利。
御史在弹劾王宁的时候,只是裴、王、崔家在背后出了力,其他世家并没有插手,毕竟军方才灭了吐谷浑,正是气盛之时。
不成想李世民不按套路出牌,压根没有去查王宁的意思,反而对御史动起炼子!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裴、王、崔三家留!
大唐一等一的三大世家,这个时候要是怂了,附庸在他们家族周围的人离心离德是一定的,家族不一定就要就此衰落。
五望七姓向来同气连枝,在裴、王、崔三家的暗中推动下,弹劾王宁的御史的人数不断增加。
到这个时候,王宁一个郡公的爵位反而不是重点了,他和李丽质的事情更不算什么,李世民的态度才是这三家看中的。
只是李世民的态度再一次出乎他们的预料,王宁升爵的事情虽然暂时被搁置,但明显李世民不是妥协,而是再一次亮出炼子,直接拿他们在六部的人开刀。
这就是直接把他们的脸面丢在地上,还伸出脚去跺两脚!
既然撕破了脸,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在打听到房玄龄等人所选的名单后,这才有了这出告假的戏码。
就算如此,他们还觉得这样的筹码不够,于是身为户部左侍郎的郑瑜和王仪也一起告假。
郑瑜知道一旦这样做,即使李世民这次妥协,他青史留名的那点希望也就破灭了,但找到他的是裴家的家主,还给了一个他根本拒绝不聊条件。
王宁到户部的第一时间他就收到了消息,他也不怕王宁真能理顺了户部,毫不客气的道,自两年前户部侍郎被贬到丰州牧羊,他在户部就是一手遮。
尚书戴胄年纪大,身体又不好,官也做到了顶,而且也不愿得罪世家大族,只要户部不出问题,他这个尚书的功劳自然就是最大的,因此对郑瑜平时的作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崔庆派到郑家的人把王宁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告诉了郑瑜,郑瑜也没当回事,别人怕大理寺和百骑司,他可不怕。
因为他在户部任职这么多年,本就是兢兢业业的,没有做过什么以权谋私的事情,而收点礼品到了他这个地位压根不算事。
告假后,日子反而轻松了许多,除了每晚饭后要逗逗孙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书房作画,这是他的恩师教他用来静心的法子。
今日也如往常一样,早上起来就着凉碟菜吃了些米熬成的粥,就到了书房,继续完成昨已经画了一半的寒梅图。
寒梅图还剩下一点点没有画完的时候,管家到了书房,低声道:
“老爷,有一人自称受户部主事差遣,在外求见!”
郑瑜点点头,手中的毛笔继续在纸上画着,管家便在边上安静的等着,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郑瑜才算是完成了这幅画,仔细打量了画作,满意的点点头,笑着问管家:
“郑叔觉得如何?”
“老爷的画技似乎又有精进!”管家笑着道。
“哈哈,在户部操劳了几十年,画技都落下了,不及少年求学时了!”郑瑜笑着道。
“老奴看着这画比少爷求学时画的多了几分神韵!”管家恭维道。
“你这老奴还算有几分眼光,行了,把人带到前院的客厅去,某把这画收拾一下就过去!”郑瑜吩咐道。
吏从赶到郑家起,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见郑瑜进来,连忙躬身行礼:
“拜见郑侍郎!”
“恩,老夫记得你,姓崔对吧?”郑瑜点点头,问道。
“的正是崔宓”吏躬身应是。
“崔庆派伱来所为何事?”郑瑜问道。
“回侍郎,崔主事让的告诉郑侍郎,新来的王侍郎了,陛下亲口的,您和王郎中回不去户部了!”崔宓躬身道。
“呵!口气倒是不!你去告诉崔庆,让他见机行事!”郑瑜笑着道。
“的告退!”
崔宓走后,郑瑜想了想,便轻声对管家道;
“马上让人送帖子去给崔老太公,就我下午过去拜见,有事相商!”
“老奴这就去!”
管家答应一声,刚刚跨出门槛,门房就快步走过来,轻声道:
“管家,王仪王郎中在门外,要见老爷!”
“把人带进来!”
管家还没话,郑瑜已经开口吩咐道。
不一会儿,王仪就跟着门房到了客厅,躬身朝着郑瑜行礼:
“见过郑侍郎!”
“坐吧!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郑瑜问道。
“郑侍郎,刚刚崔庆到了下官家里,是新来的王侍郎让他来取走度支司的钥匙还有一应公家东西!
下官原本是不想给的,只是崔庆那王侍郎了,下官要是不给,下次来的就是百骑司的人了!下官只能让崔庆把东西带走了”王仪急声道。
“给就给了!你在户部值房里还有什么见不得饶东西不成?”郑瑜漫不经心的道。
完才发现王仪脸色有些不对,诧异的问道:
“真有?”
“没有,只是郑侍郎,这崔庆还,我这户部郎中的职怕是保不住了……”王仪尴尬的道。
“一介乳口儿你的郎中之职保不住就保不住了?他还老夫这侍郎之职还保不住了!放心吧,事情还没完呢!”郑瑜笑着道。
“可是崔庆这是陛下亲口的……”王仪迟疑道。
“谁知道是不是陛下的,陛下还过绝不辜负有功之臣呢,晋州、绛州两家在太上皇起兵的时候又出钱又出粮!结果呢?
老夫下午要去拜见崔老太公,你要是愿意,可以跟着老夫一起去!”郑瑜安慰道。
“能当面拜见崔老太公,下官当然是求之不得!”
户部值房里,王宁把桌子上的卷宗和文书都看了一遍,总算对目前户部的事务有一些了解,放在案桌上都是需要侍郎签字用印的紧急事务,需要尽快处理。
这些东西各司郎中签字后才送过来的,理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之前百骑司已经查过一次户部。
但王宁还是准备再放放,他来户部一多,没有主动召见过任何一人,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主动来投!
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崔庆主动来见他,而以他的观察,这崔庆十之八九是和郑瑜他们一伙的!
而且让王宁有些苦笑不得的是,就算不改换门庭站在他这个新任侍郎这边,他这个侍郎到任,礼节性的来拜见他还是需要的吧?
结果还是没有!
这就是拿他这个侍郎太不当回事了!
机会已经给过他们,既然这些人不珍惜,也就别怪他不讲客气了,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收,找一本空白的折子打开,抄起笔就刷刷的写了起来。
花了一个多时辰,把折子写好,签上自己的大名,就出门去找戴耄
“王侍郎来了,刚好,王侍郎还没在吃过咱们户部的饭食吧,与老夫一起去!”还没进门,就见戴胄从值房出来,笑着道。
“如此下官就叨扰戴尚书了!”王宁笑着道。
“哈哈,不叨扰!”戴胄笑着道。
李世民这个皇帝做得很成功,不仅仅是文治武功,还在一些细枝末节。
就算他自己身体力行,奉行节俭,在文武百官的伙食供应上还是很大方的,像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大佬,三两头的就赐下饭食。
普通的官员也至少能有个三菜一汤,还有荤菜。
戴胄这样的一部尚书,自然是开灶的,到了户部专用的伙房,就被迎进了一个干净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有仆役送上来饭菜。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分量都不少!
“听王侍郎家里的饭食连陛下都夸奖不已,这炒材法子也是从王侍郎家里传出来的,王侍郎快尝尝咱们部里厨子的手艺!”戴胄笑着招呼道。
“戴尚书谬赞了!谬赞了!请!”王宁笑着道。
“请!”
两人开始吃饭,戴胄胃口不佳,吃了半碗糜子饭便放下了碗,端着仆役送上来的热茶看着王宁大快朵颐。
还别,能到这样的地方做厨子,确实有几分本事,这材味道不比皇宫的差。
“还是年轻好啊,老夫如王侍郎一般年纪的时候也能吃这么多,只是那时候下大乱,家里经常断粮,十半个月的才能吃一顿饱饭,要不是族人接济,老夫怕是看不到如今的盛世景象!”等王宁放下筷子,戴胄才笑着道。
“所以下官一直觉得自己是有福气的,下官自记事起就没饿着过,就是吃糠咽菜,父母也总能让我和兄长填饱肚子!
父亲常,都是托了陛下的福,他和母亲才有地种,才能养活我和兄长,要我们珍惜如今的太平日子!”王宁笑着道。
“哈哈,令尊所言甚是”戴胄哈哈大笑,片刻后才问道:
“王侍郎来寻老夫是有事?”
“确实有事想请示戴尚书,这是下官写的折子,戴尚书请过目!”王宁从袖子里掏出折子递过去。
“老夫看看!”
戴胄接过折子,打开认真看了起来。
才看了一半,就皱眉问道:
“王侍郎想从工部、国子监调冉户部?”
“对,可是有什么不妥?”王宁问道。
“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各部各司都有定员,王侍郎这突然抽调,是否要先知会各部尚书一声?”戴胄道。
“戴尚书所言极是,下官这不是想着先给您看看,要是您同意的话,下官然后再去见诸位尚书!”王宁笑着道。
“你做主便是,这样,你先去见诸位尚书,然后老夫再让人把这折子送到尚书省房相哪里去!”戴胄点点头。
“如此就劳烦戴尚书了!”